关于《丽萍的烦恼》的争论

1942年，晋绥边区《西北文艺》第2卷第1期发表了莫耶的短篇小说《丽萍的烦恼》。小说描写一个女中学生丽萍，投奔革命后，与老革命×长赵国华结了婚。×长“有着军人的暴躁的脾气”，认为“妻子服从丈夫”是“天职”，找到老婆就应该“舒舒服服地享享福”，反对妻子出去工作，使丽萍感到“无限的抑郁、烦恼”，终于哭喊道：“离婚！”作品问世后，在晋西北引起轩然大波。6月11日，《抗战日报》刊出非垢的《偏差——关于〈丽萍的烦恼〉》。文章批评小说歪曲了革命队伍中的妇女和老干部的形象，“夸大个别的缺点，而并不曾指出那些是个别的，有些地方竟给自己抹花脸”；并认为作品“违背了事情自身发展的规律，而代之以作者主观的安排，单纯的感情激动代替了对于各种事物冷静的观察与研究，挖苦代替了教育，鄙视代替了同情”。同月16日，莫耶写的《与非垢同志谈<丽萍的烦恼>》亦在《抗战日报》发表。作者阐述了小说的酝酿过程与创作意图，说明题材来自生活，是经过长期观察与研究而写成的， “企图着写一个象丽萍这样的女性的锻炼过程中的一段”。她认为“同一阶层的人物有着不同的典型”， “写人物不一定都要选取占大多数的一种人，即使有一种人占的数量并不多，但为着肃清残余，也有写他的必要”。文中承认作品有一定的缺陷，即“对×长的态度有点偏激，对丽萍的同情不够多”，“忽略了以整体的进步现实中的肯定人物来作对照” 。30日，《抗战日报》登了叶石的《关于<丽萍的烦恼>》。文中认为， “应该写缺陷以警惕同志，也应该写完美以激励同志”，而作品却只提出了问题， “简直未予解答”， “使读者感到的仅仅是作者对于丽萍式的婚姻的否定，和对×长式老干部的厌恶”。7月7日，沈毅在《抗战日报》上写了《与莫耶同志谈创作思想问题》，认为小说“是一篇含有小资产阶级偏见和歪曲现实的作品”， “是晋西北学风文风中的一股阴风”；指责作者以“小资产阶级恋爱观和个性主义”，“对革命队伍中的老干部和女同志抱着错误的偏见”，甚至把老干部“描摹成为中古时代的骑士，或者法西斯营垒的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