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吕]一半儿·春愁(厌听野鹊语雕檐)

 

查德卿

 

春愁

 厌听野鹊语雕檐，怕见杨花扑绣帘。拈起绣针还倒拈，两眉尖，一半儿微舒一半儿敛。
 

 【鉴赏】读了这首小令，不得不惊讶诗人表现手法的高超。“杨花扑绣帘”,点明了季节是春天。“拈起绣针”,暗示出主人公是一位女子。而“拈起绣针还倒拈”,则充分地传达出了女主人公没情没绪，心不在焉的形态。“两眉尖，一半儿微舒一半儿敛”,表明虽有愁，但还有期待，期待心中之愁能化为春意融融。对雕檐下叽叽喳喳的鹊鸣她感到厌烦，而怕见扑帘的杨花，则更是对春愁形象的心理刻画。俗话说：“喜鹊叫，贵客到。”真是这样吗？敦煌曲子词中有一首《鹊踏枝》说：“叵耐灵鹊多谩语，送喜何曾有凭据。”原来灵鹊报喜是靠不住的。这位女主人公的窗前也曾有过喜鹊鸣叫，但是心中的“贵客”却并未因其鸣叫而到来。眼下灵鹊又在叫了，到底这次灵不灵呢？希望其灵又担心其不灵，心中七上八下，倒不如不听其鸣叫为好。因而她觉得听野鹊鸣叫实在厌烦。
 “撩乱春愁如柳絮”(南唐·冯延巳《鹊踏枝》),柳絮就是杨花，那白色的绒毛，随风而舞，撩拨得本已乱糟糟的心绪跟着那飞舞的柳絮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更加烦躁不安，又怎不叫人怕去看啊！ 通过诗人这种形象的描述，使少女那颗萌动的春心生动而真切地呈现在了我们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