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词 | 中谷有蓷 |
类别 |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
释义 | 中谷有蓷 中谷有蓷《诗经·王风》篇名。全诗三章,章六句。为描写被丈夫遗弃的妇女悲伤无告的诗。《毛诗序》云:“《中谷有蓷》,闵周也。夫妇日以衰薄,凶年饥馑,室家相弃尔。”朱熹复申此说,以为是“妇人览物起兴,而自述其悲叹之词也”(《诗集传》)。今人多持弃妇诗说。 ☚ 扬之水 兔爰 ☛ 中谷有蓷
【注释】①蓷(tuī):益母草。②暵(hàn):干枯。③仳(pī)离:分离。特指妻子被弃。④嘅(kǎi):叹息貌。⑤艰难:指识人不易。⑥脩:干枯。⑦条:长。:(xiào):同“啸”。叹息。⑧淑:善。⑨湿:通“”。干枯。⑩啜(chuò):哭泣貌。(11)何嗟及:即“嗟何及”。悲叹已经来不及。 【鉴赏】这是弃妇之诗。 全诗三章。每章首二句为兴体。诗以谷中益母草之枯萎,兴比妇人被弃的不幸遭遇。每章中二句写妇人怨恨之情。妇人被弃,悲叹不已。首章言“叹”,二章言“”,三章言“泣”,妇人怨恨一节急似一节。这表明妇人的情感随着诗意的推进而愈益强烈。每章末三句写妇人被弃之因。一章“遇人之艰难”是突出识人之难。二章“遇人之不淑”是突出男子缺德。三章“何嗟及”是突出追悔莫及。蒋立甫《诗经选注》说:“诗人把弃妇的遭遇归结为错嫁的偶然的原因,而不认识这是‘男尊女卑’的不合理社会造成的,这是时代的局限。”这一说法是中肯的。 《诗序》说:“夫妇日以衰薄,凶年饥馑,室家相弃。”此说不算大误,只是把妇人被弃说成夫妻相弃,并将其原因归结为“凶年饥馑”,这恐不恰当。 中谷有蓷中谷有蓷,暵其干矣。①有女仳离,慨其叹矣。② 慨其叹矣,遇人之艰难矣。③ 中谷有蓷,暵其脩矣。④有女仳离,条其啸矣。⑤ 条其啸矣,遇人之不淑矣。⑥ 中谷有蓷,暵其湿矣。⑦有女仳离,啜其泣矣。⑧ 啜其泣矣,何嗟及矣。⑨ 【注释】 ①中谷:山谷中。蓷(tui推):草名。俗称益母草。暵(han汉):枯萎。②仳(pi匹)离:分离,指被丈夫抛弃。③遇人:指嫁人。艰难:不幸。④脩:干肉,这里形容草干枯。⑤条:长。啸:嘘气出声,指叹气。⑥不淑:不善。⑦湿:通“”,干燥。⑧啜(chuo绰):抽泣。⑨何嗟及矣:即“嗟何及矣”,后悔莫及之意。 【译文】 山谷中长着益母草,蔫不拉叽要枯干。有位女子遭遗弃,感慨把气叹。感慨把气叹,只因嫁人遭磨难! 山谷中长着益母草,蔫不拉叽要干枯。有位女子遭遗弃,长叹悲声出。长叹悲声出,只因嫁了个坏丈夫! 山谷中长着益母草,枯焦衰萎蔫不叽。有位女子遭遗弃,呜咽声声泣。呜咽声声泣,后悔莫及空叹息! 【集评】 《毛诗序》:“《中谷有蓷》,闵周也。夫妇日以衰薄,凶年饥馑,室家相弃耳。”(《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卷四) 宋·谢枋得:“此诗三章,始暵其干,中暵其脩,终暵其湿,言物之暵,一节紧一节。始慨其叹,中条其啸,终啜其泣,民之怨恨,一节深一节。始曰遇人之艰难,怜其穷苦也;中曰遇人之不淑,怜其遭凶祸也;终曰何嗟及矣,夫妇既已离别,虽怨嗟亦无及也。”(《诗传注疏》卷上) 宋·王质:“尝见旱岁,道途夫妇相携相别,有不忍别之情,于男女亦然,此事自古有之。初慨叹,吐气之微也;次条啸,吐气之猛也;次啜泣,吐声而又吐液也,此分携之时也,所见亦然,今古虽异,人情不远也。”(《诗总闻》卷四) 宋·朱熹:“凶年饥馑,室家相弃,妇人览物起兴,而自述其悲叹之词也。”(《诗集传》卷四) 清·姚际恒:“此诗闵妇人遭饥馑而作,故云‘有女’。《集传》谓‘妇人自作’,绝不类。‘仳离’,‘仳’字未详,合来恐只是‘流离失所’之义。……愚意,此或闵嫠妇之诗,犹杜诗所谓‘无食无儿一妇人’也。先言‘艰难’,夫贫也。再言‘不淑’,夫死也。《礼》:‘问死曰“如何不淑”。’末更无可言,故变文曰:‘何嗟及矣’。干、脩、湿,由浅及深;叹、啸、泣亦然。”(《诗经通论》卷五) 今·王国维“《王风》:‘遇人之不淑’,犹言遇人之艰难。不责其夫之见弃,而但言其遭际之不幸,亦诗人之厚也。”(《与友人论诗书中成语书》,《观堂集林》卷二) 今·陈子展:“……自作他作,勿可争论,即自作而托他人口吻,固亦可能。要之必为妇女之作,可与《谷风》、《氓》同读。愚见,在奴隶制社会的底层妇女,实为奴隶之奴隶,有被夫家男权鬻卖杀戮之虞,恐无男子肯为鸣其不平者也。”(《诗经直解》卷六) 【总案】 这是一首弃妇诗,以蓷草干枯起兴,悲叹婚姻的不幸。《诗序》、《集传》谓以“凶年饥馑,室家相弃”,大体可以;但《诗序》又冠以“闵周”之说,却未免牵强。弃妇之诗,在三百篇中还有《邶风·谷风》、《卫风·氓》等,女主人公多于被弃之后抚今思昔,或眷恋当年,缠绵而凄切;或痛责负心人,愤激而刚强。但本篇的女主人公却无心思前想后,三章之中,从“遇人之艰难”到“遇人之不淑”以至“何嗟及矣”,声声痛切凄楚,却只是一味悲叹自己命运不幸,所嫁非人。大概这就是她此时内心自我反省的全部历程和结果吧?想必她已是欲诉无语,欲哭无泪,除了命运之外,已别无所怨了。姚际恒论《诗》,多反对《诗序》、《集传》而每有新见,对于本篇,他认为是“闵嫠妇”“遭饥馑”之作,虽似乎不尽合理,但也不无可取之处,可备一说。 《中谷有蓷》中谷有蓷,(一) 山谷里的益母草, 暵其干矣! (二) 湿了马上就干了! 有女仳离,(三) 有个女子被遗弃, 嘅其叹矣! (四) 哀声地叹息了! 嘅其叹矣,哀声地叹息了, 遇人之艰难矣!(五) 她嫁个负心汉了! 中谷有蓷,山谷里的益母草, 暵其脩矣! (六) 湿了一会儿又干了! 有女仳离,有个女子被遗弃, 条其歗矣! (七) 悲哀地呼号了! 条其歗矣,悲哀地呼号了, 遇人之不淑矣!(八) 她嫁个坏男人了! 中谷有蓷,山谷里的益母草, 暵其湿矣! 干了终于又湿了! 有女仳离,有个女子被遗弃, 啜其泣矣! (九) 悲伤地哭泣了! 啜其泣矣,悲伤地哭泣了, 何嗟及矣! (十) 后悔也来不及了! 注 释 (一)朱熹:“蓷,……即今益母草也。” (二)王先谦:“三家:暵作。……《说文》:‘,水濡而干也。’……较作暵,义合。王氏《诗总闻》云:‘益母草在野甚多,最能任酷烈。日愈烈,色愈鲜。则性不宜水可知。’愚案:蓷本恶湿。今生谷中,水频浸之。首章,虽濡旋干。次章,且濡且干。三章,虽干终湿,则伤于水而将萎死矣。次第如此。” (三)毛亨:“仳,别也。” 陈奂:“别离,言相弃也。” (四)郑玄:“嘅然而叹。” (五)孔颖达:“自伤逢遇人艰难于己矣。” (六)毛亨:“脩,且干也。” (七)朱熹:“条,条然歗貌。歗,蹙口出声也。” 陈奂:“释文:歗,本又作啸。” (八)朱熹:“淑,善也。” (九)朱熹:“啜,泣貌。” (十)朱熹:“言事已至此,末如之何,穷之甚也。” 注 音 蓷tui推 暵han汉 仳pi痞 嘅kai慨 歗xiao笑 啜chuo辍 中谷有蓷诗经·王风 中谷有蓷, 暵其干矣。有女仳离,嘅其叹矣。 嘅其叹矣,遇人之艰难矣。 中谷有蓷,暵其脩矣。有女仳离,条其矣。 条其矣, 遇人之不淑矣。 中谷有蓷,蝧其湿矣。有女仳离,啜其泣矣。 啜其泣矣,何嗟及矣。 这是一首弃妇诗,诗篇诉述了一个女子被丈夫遗弃的苦悲。全诗共三章,章六句,双句押韵,韵部按开口、合口、齐齿三呼顺次变换。通篇运用重章叠句形式展开诉述。格调悲凄,感情浓烈,充满对命运的悲怨,是《诗经》弃妇诗中风格独具的篇什。 诗篇每章都以蓷草的不幸作起兴。 “中谷有蓷,暵其干矣。”中谷,即谷中。蓷(tui推),唇形科草本植物,今名益母草,可治月经不调、经前产后腹部胀痛,并有促进子宫复原之功。 暵(han汉),《说文》引三家《诗》作“”,水濡而干。干,枯萎。后面的“脩”、“湿”也是这个意思。蓷草喜干恶湿,宜生山坡、岭旁,现在却处于潮湿多水的山谷,这是生不得其地。本来可以枝繁叶茂,分享天地所给予的化育之德的蓷草,却因为生不得其所而干枯萎死了。诗篇以蓷草的不幸作起兴,不仅在情调上造成了浓郁的悲剧气氛,对抒情主人公的不幸也作了暗示。 起兴之后,便是正意的叙写。三个章节,以“仳离”二字为感情线索,通过忆昔、思今、想后的诉述,由“叹”而“”而“泣”,层层深入地写出了抒情主人公无辜被弃的悲苦及其悲剧根源,揭露了宗法社会以繁子孙、广家族为目的的婚姻对爱情的践踏。就一章而论,运用独特的艺术手法,集中笔墨写出抒情主人公被弃的苦悲及其苦悲所在,让读者(或听者)从悲凄惨恻的诉述中领略抒情主人公被弃的无辜。 “有女仳离,嘅其叹矣。嘅其叹矣,遇人之艰难矣。”仳(pi痞)离,别离,特指妇女被遗弃。嘅,同慨。遇人,遭逢男人。这里指选取配偶。艰难,指笃于伉俪之情的男人难得。这四句,前二句写被弃苦悲;后二句写悲苦所在。从起兴到正意的诉述,中间先用“有女”二字关扣,点明起兴与所咏之词在意义上的密切关系。然后写出所咏之词的具体内容。“嘅其叹矣”(“条其〔同啸〕矣”、“啜其泣矣”)写出了苦悲之状;“遇人之艰难”(“遇人之不淑”、“何嗟及矣”)说明了“嘅其叹矣”(“条其矣”、“啜其泣矣”)的原因所在。 这个原因所在的表达,是通过“嘅其叹矣”(“条其矣”、“啜其泣矣”)一句连锁形式的使用来实现的。在诉述正意的四句话中,中间两句同形而地位和功能各异,这就不仅在形式上突出了描写苦悲情状的句子,加重了苦悲的份量,强调了苦悲之由,而且造成了突兀顿挫的旋律,从而把悲诉时的哽咽抽泣神态也刻画出来了。 从全诗的悲诉中,我们看到,诗中主人公最大悲怨是“遇人之不淑”,造成这种悲怨的重要原因在于“遇人之艰难”。在以男子为中心,妇女毫无经济地位的宗法社会里,妇女命运的好坏,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于丈夫的品德如何。因此,“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离”就成了古代妇女悉心追求的爱情理想。但可悲的是,即使找到了“一心人”,也往往摆脱不了“仳离”的命运。《上山采蘼芜》中的弃妇,《孔雀东南飞》中的刘兰芝就是如此,造成这种灾难的根本原因在于小农经济的家族私有制。因而,传宗接代就成了夫妻关系的纽带,没有子息,“及尔偕老”的愿望就只能成为妇女的空想。从诗篇的悲诉看来,这位弃妇与丈夫的关系并不是太坏的。她的被弃,既不是丈夫喜新厌旧,也不是“凶年饥馑,室家相弃”,而是“妇孕不育”,丈夫却把责任归咎于她。所以她怨悔“遇人之不淑”。婚前,未婚夫向她“信誓旦旦”,她满以为在他身上可以获得终生幸福,可是婚后在生育问题上未能如愿,他宁愿牺牲爱情也要急于求子,这是她料想不到的,所以她悲叹“遇人之艰难”。面对干枯萎死的蓷草,“仳离”之苦,憔悴之悲一齐涌上心头。思前想后,泪水不禁夺眶而出,悲悔“何嗟及矣”。 特别令人深思的是,她身遭遗弃,对丈夫竟“无怨怼过甚之词”,而把不幸归咎于命运的安排。这种在不幸面前怨而不怒的性格,与《氓》和《谷风》的弃妇大相径庭。可见,诗篇塑造这个形象,是一个宗法婚姻的牺牲者形象。这个形象的塑造,不仅表现了古代妇女命运的悲惨,而且揭露了“多子多福”、无子该出的传统观念对人们的荼毒。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认为这首诗比《诗经》其他弃妇诗更值得重视。 中谷有蓷中谷有蓷, 暵其修矣。 有女仳离, 条其矣。 条其矣,遇人之不淑矣。 中谷有蓷,暵其湿矣。有女仳离,啜其泣矣。啜其泣矣,何嗟及矣。 本篇出于《国风》 中的《王风》。《国风》大多是民间歌谣,它们反映了比较广泛的现实生活,而爱情婚姻方面的诗又占了《国风》的大部分。这些诗篇有表现爱情的喜悦的,如“关关瞧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表现相思的,如《郑风·子衿》“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然而这只是那时代爱情生活的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封建礼教的束缚也常常给爱情生活涂上一层层阴云,这样便产生了一些表现爱情与婚姻生活中的伤感、苦闷与悲伤之情的诗篇。“弃妇诗”便是这样的作品。《诗经》那个时代,不合理的男尊女卑的婚姻制度给广大妇女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大戴礼·本命》这样说:“女子有七去: 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贾公疏为《仪礼·丧服》中“出七之子为母”一句作疏时说:“七出者: 无子,一也; 淫泆,二也; 不事姑舅,三也; 口舌,四也; 盗窃,五也; 妒忌,六也; 恶疾,七也。”“七出”与“七去”其意相同,都是压在妇女头上的封建枷锁。那时妇女动辄被抛弃是常有的事。《诗经》中的《邶风·谷风》、《卫风·氓》、《郑风·遵大路》等都是弃妇之诗。这首《中谷有蓷》即是这样的诗。 “中谷有蓷,暵其乾矣”,“暵”是一种草,又称益母草。它是一种可治多种妇女疾病的草药。“暵”,是指干枯。二章的“暵其修矣”的“修”也是干的意思。 三章的“暵其湿矣”的“湿”是较难解的。 前二章都是说益母草因缺水而干枯,这里如何却又说湿呢?郑笺、孔疏、朱熹集传都从字面上即当现代汉语的“湿”解,但解说是不能令人满意的。从《诗经》章节复沓的角度看,此处也应当如是解。这样三章的前两句都是说谷中的益母草因缺水而干枯。“有女仳离,嘅其叹矣”,“仳蓠”即分离,“嘅”同“慨”,感慨也。这两句是说这个女人因同丈夫分离而悲叹。“遇人之艰难矣”, 是说嫁人后的生活是多么的艰难痛苦。 二章的“有女仳离, 条其矣”,“条”即条然, 是呼叫的样子。“”通啸, 呼叫。 这句诗是指这个女人因分离而呼嚎。“遇人之不淑矣”,“淑”是指善良,这句是说嫁给了一个不善良的人。三章的“有女仳离,啜其泣矣”,“啜”是哭泣时的抽噎,这句是说这女子因分离而哭泣。“何嗟及矣”,“嗟”是嗟叹; 这一句意为事己至此,嗟叹又能怎么样呢。 《诗序》称此诗“《中谷有蓷》,闵周也,夫妇日以衰薄,凶年饥谨,室家相弃耳。”这话基本符合本诗。但所谓“闵周也”,却是迂儒的套话,“凶年饥馑”也难从诗中看出,其实,这首诗乃是女子被丈夫遗弃后,自悲身世之作。陈子展先生在《诗经直解》中说“在奴隶制社会的底层妇女实为奴隶之奴隶,有被丈夫家权 卖杀戮之虞,恐无男子肯为鸣不平者也”。这话肯定了此诗为女子之作。至于是当事者自哀之作还是别一个女子见到这事有感而发,似还颇有争论。朱熹认为是“自述其悲叹之辞也”,姜炳璋的《诗序正义》说“诗人所见只一女,而叹、而、 而泣, 以渐以深。 曰‘有女’, 知非此女自作。”我还是认为自作之说是更有道理的。 “中谷有蓷, 暵其乾矣”, 这是用比兴手法。 钟敬文先生在《谈谈兴诗》(《古史辩》第三册下) 一文中说:“我以为兴诗者要详细点剖释,那末,可以约分为二种: 一,是借物起兴,和后面的歌意了不相关的,这又可以叫它作‘纯兴诗’; 二,借物以起兴,隐约中兼略暗示点后面的歌意的,这可以叫它‘兴而带有比意的诗。”这首诗便是用了后者。益母草是一种能治妇女疾病的草,此诗的抒情女主人公当是在采集时以眼前之景借物起兴,叙述自己的遭遇,而同时又由各中蓷的缺水而干枯比喻夫妇仳离。雨水不调则益母草会枯死,丈夫对自己无情所以我被弃,丈妻分离。三章都以同一物起兴,其意是相同的。每章六句,其中后四句意义略有变化。先看第一章“有女仳离、条其叹矣,条其叹矣,遇人之艰难矣”,这是在感概叹息婚后生活的艰难痛苦。二章“有女仳离,条其矣, 条其矣, 遇人之不淑矣”, 嗟叹己不能表达其悲伤, 到这里已在控诉其丈夫的不善良,并在为自己不幸的遭遇而呼嚎。正如朱熹说“”, 蹙口出声也, 悲恨之深, 不止于叹矣。”第三章是“有女仳离, 啜其泣矣,啜其泣矣,何嗟乃矣”,主人公想到事己至此,不知将来如何生活。这里的“啜其泣矣”虽然没有第二章的呼嚎那样激切,但因为情绪已趋缓和,所以这哭泣似乎更显得沉痛,“痛定思痛,痛何如哉!”不难看出,各章之中的四五两句是完全相同的,这是用了顶真的修辞文法,即用前一个复句“有女仳离,嘅其叹矣”的后一句作后一个复句“嘅其叹矣,遇人之艰难矣”的前一句。这种上递下接的文法不但使得句与句之间的意义更加紧密,而且形式上回环往复,使人读来又格外有一种音韵上的美感。《诗经》中用顶真处不少,有时是一个句子,有时是几个字的顶真。如《周南·关雎》“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这种手法对于后代的诗歌在技法上是有影响的。汉东府民歌《饮马长城窟行》 中的“青青河边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梦见在我傍,勿觉在他乡,他乡各异县,展转不可见”便是继承了这种修辞方法。 与其它几首弃妇诗相比,此诗的特点是重于抒情,而其它的弃妇诗,如《谷风》、《氓》等多是以叙事为主,篇幅也较长,尤其是《氓》,可以说有一个首尾完整的故事情节。这首《中谷有蓷》篇幅较短,它使用了复沓的手法,三章在文字与结构上基本相似。此篇的复沓,三次咏唱之中感情是渐渐加深的,由嗟叹到呼嚎到无可奈何的哭泣,情感的波澜一浪高于一浪,让人读后更觉缠绵凄楚、悱恻悲凉。这首诗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它连用了十二个“矣”字,“矣”是语气助词,一般用于句尾,表示一种肯定的己然的语气。此诗“矣”的用法不仅使得所表现的感情格外可亲可信,而且诗的形式、音律也增加了美感,如果没有巨大的整个心身都沉浸其中的悲痛,此诗便不会有如此感人的力量,诗人也绝不会连用这十二个语气词“矣”的。看来,这首诗具有如此感人的力量与这一助词的使用是分不开的。 中谷有蓷中谷有蓷, 暵其干矣。 有女仳离, 嘅其叹矣。 嘅其叹矣, 遇人之艰难矣。 中谷有蓷, 暵其脩矣。 有女仳离, 条其矣。 条其矣, 遇人之不淑矣。 中谷有蓷, 暵其湿矣。 有女仳离。 啜其泣矣。 啜其泣矣, 何嗟及矣。 山谷中的益母草先前多茂盛,而今遭天旱已变枯干。这女人与丈夫离散,她唉声叹气心惆怅。唉声叹气心惆怅,嫁个好男人可真难。 山谷中的益母草先前多繁茂,而今遭天旱已变枯焦。这女人与丈夫离散,她伤心不已长悲号。伤心不已长悲号,嫁个好男人可真难找。 山中的益母草先前多茂盛,而今遭天旱已变枯萎。这女人与丈夫离散,她抽抽噎噎哭得悲惨。抽抽噎噎哭得悲惨,再哭何用,后悔来不及。 《中谷有蓷》三章,章六句。这是妇女自悲身世之作。家人离散,屡遭灾祸,求生不得,为她的不幸叹息。《诗序》:“《中谷有蓷》,闵周也。夫妇日以衰薄,凶年饥馑,室家相弃尔。”又《诗集传》:“凶年饥馑,室家相弃,妇人览物起兴,而自述其悲叹之诗也。” 全诗都以山中益母草的干枯兴起,比喻人之生活穷困不济,感慨叹息婚后生活的艰难痛苦。一章:“叹之者,知其不得已也。”二章:“者,(,通“啸”,呼叫。)怨之深也。”三章:“泣,则穷之甚也。”由此可见这三章所表达的思想内容及其情感都是步步加深的。益母草的枯干程度,由枯干到枯焦再到枯萎;其情感由嗟叹到呼号再到泣不成声,越读越感凄楚悲凉。谢枋得《传说汇纂》:“此诗三章,言物之暵(干燥),一节急一节。女之怨恨者一节急一节。始曰遇人之艰难,怜其穷苦也。中曰遇人之不淑,怜其遭凶祸也。终曰何嗟及矣,夫妇既已离别,虽怨嗟亦无及也。饥馑而相弃,有哀矜恻怛之意焉。” 中谷有蓷
这是一首弃妇诗。妇人为何被弃呢?朱熹《诗集传》说: “凶年饥馑,室家相弃,妇人览物起兴,而自述其悲叹之词也。” 第一章 “中谷有蓷(tui),其乾矣”两句是触物起兴,是说山谷里的益母草,天旱干枯了。这两句应是今昔对比。首句是说山谷里的益母草曾经长得很茂盛,比喻说明夫妻刚结合时,曾经有过幸福美满的欢快生活。第二句是说如今天旱益母草干枯了。比喻说明夫妻感情的淡漠,妇人被遗弃,处于困境而憔悴。这两句与《诗经·卫风 ·氓》中“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比喻女子年轻美貌之时,得到丈夫的欢心:“桑之落矣,其黄而陨”,比喻女子年老色衰之后,被丈夫所遗弃的景况,与此颇有相似之处。只不过二者被弃的原因不尽相同罢了。三、四两句 “有女仳离,嘅其叹矣”,是说有位女子被遗弃,深有感慨地叹息。末两句 “嘅其叹矣,遇人之艰难矣”,是说感慨叹息的是嫁夫遭受到磨难痛苦。 二、三章的内容同第一章的内容大体相似,只是个别词句有所变化。二章中的修,本指干肉,这里也是干的意思。条,长,指啸声。,啸的异体字,悲啸。淑,善、良。三章中的湿,晒干。啜,哭泣时的抽噎。 这首诗与《诗经》中其他民歌一样,虽也采用了惯用的反复咏沓的重章写法,但与其他诗的重章不尽相同。全诗除一、三两句“中谷有蓷”、“有女仳离”两句完全重复外,其他各句都有变化。诸如 “其干矣”、“其修矣”、 “其湿矣”三句, 虽然干、修、湿三字在意义上相同,但这一更换,不仅避免了重复板滞,而且给人以变化无穷、耳目一新之感。再如 “嘅其叹矣”、 “条其矣”、 “啜其泣矣”, 写弃妇先是悲伤哀叹, 而后长吁短叹,最后泣不成声,这就把妇人被遗弃的痛苦由内心之痛而形诸于外的表现,越来越深入地叙写出来,妇人心事沉重,哀声叹气,涕泣横流的形象展现在读者面前。本诗正是通过弃妇述说被遗弃的痛苦悲伤和对丈夫丑行的揭露来表现主题的。即使像朱熹所说“凶年饥馑,室家相弃”的话,也仍然掩盖不了诗中丈夫的丑恶灵魂。当然,妇人被丈夫遗弃,也是以男子为中心的男尊女卑的社会造成的。在这一点上,在暴露丈夫的同时,也是对当时社会制度的揭露。 从写作角度看,除了上面所谈到的以重章逐层深入地抒情达意者外,还有一个明显的特点,那就是顶真格,或叫轳辘体,也就是接字体的运用。诸如每章的四、五两句相接,即结句与起句重复相接。这既使所写内容互为衔接,节奏紧凑,起到一气呵成的作用,又使抒发的感情跌宕起伏,推向另一新境地。这种形式的运用,对后世是有影响的。 中谷有蓷 中谷有蓷〔原文〕 ☚ 扬之水 兔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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