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反古之道。[1]
所詢‘反古之道’,謂生乎殷時而欲用夏時之禮樂,生乎周時而欲用殷時之禮樂也,非謂遭無道之世而遽從無道之俗也。且深衣緇冠,何嘗有今日之厲禁乎?但人自不肯服耳。答余仲陽。
身為匹夫而不遵時王之制,自行上古之禮者,豈非王法之所當誅乎?其或在季世分崩淆亂之際,上無政令,禮法廢壞之時,而君子之獨守往日之倫彝儀則者,則又不可以‘愚而自用,賤而自專’並按之也。答文哉郁。
子曰‘吾學殷禮,有宋存焉’,亦嘗曰‘吾説殷禮,宋不足證[2]’,何也?
宋之殷禮猶有一二可證者,不似杞夏之一切無徵,故此曰‘有宋存焉’。然其闕略而不得全,則其為不足徵一也,故論語之言又如此。答蘇智淑。
論語則曰‘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徵也’,今曰‘有宋存焉’;記則曰‘我觀周道,幽厲傷之’,今曰‘吾從周’。諸説之互有出入,何也?
此或非一時之言也,不必一一相準。‘宋不足徵’,不能證其詳也;‘有宋存焉’,略有存者也。‘幽厲傷之’,衰周之禮也;‘吾從周’,成周盛時之禮也。言各有當,不足相妨。答洪巨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