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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12_143第十四 下九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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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义
12_143第十四 下九 章

【第十四 下九 章】

公都子曰:‘外人皆稱夫子好去聲,下同。辯,敢問何也?’注曰:‘公都子孟子弟子。外人,他人論議者也。蓋孟子常辨别邪正,不明不已,故不知者以為性好為此而然,遂稱其好辯也。’
孟子曰:‘予豈好辯哉?予不得已也。注曰:‘欲救正道,懼為邪説所亂,故不得已辯之也。’○竊意:辯則有矣,而非好之而然也。李都梁曰:曰‘不得已’,則有不得不辯,而非好者。‘天下之生’二句,即不得已之故。
天下之生久矣,一治去聲。一亂。注曰:‘自天下生民以來,迭有治亂,非一世。’
之時,水逆行,汎濫於中國,蛇龍居之,民無所定。下者為巢,上者為營窟。曰:“洚音降,下同。水警予[1]。”洚水者,洪水也。集注曰:‘水逆行者,下流壅塞,故水倒流而旁溢也。下,下地也。上,高地也。營窟,穴處也。虞書大禹謨也。洚水,洚洞無涯之水也。警,戒也。’○蔡虚齋曰:‘“下者為巢”,下地卑濕,故架木為巢而居;“上者為營窟”,以其高燥之地,亦不能定居,窟處而已。’李光地曰:‘下者為巢,避龍蛇也;上者免於龍蛇矣,而為營窟者,避鳥獸也。’竊意:數句極見生民□散□亂不聊生之狀。
使治之,掘地而注之海,驅龍蛇而放之菹。側魚反。水由地中行,是也。險阻既遠,鳥獸之害人者消,然後人得平土而居之。注曰:‘使治洪水,通九州,故曰“掘地而注之海”也。’集注曰:‘掘地,掘去壅塞也。菹,澤生草者也。地中,兩涯之間也。險阻,謂水之汎濫也。遠,去也。消,除也。’○李都梁曰:‘險阻既遠,承“掘地注海”意;鳥獸之害人者消,承“驅蛇龍而放菹”意。但上以用功時言,此以成功時言。’竊意:曰‘險阻既遠’,則不止掘地注海而已;曰‘鳥獸之害人者消’,則不止龍蛇放菹而已。
竊意:此一節言凡生民之道,必也不治則亂,而治之然後方治。洚水,天警也,而尚然,況亂由人者,如何可不治而自定乎?○汪武曹曰:‘洪水之災,乃自洪荒以來未能平治者,似由氣化,然自以前,人皆無治水之策,亦未嘗不由人事之不修也。’
既没,聖人之道衰。暴君代作,壞音怪。宫室以為汙池,民無所安息;棄田以為園囿,使民不得衣食。邪説暴行去聲,下同。又作,園囿、汙池、沛蒲内反。澤多而禽獸至。及之身,天下又大亂。注曰:‘暴,亂也。’集注曰:‘暴君,謂太康孔甲履癸武乙之類也。宫室,民居也。沛,草木之所生也。澤,水所鍾也。自没至此,治亂非一,而及亂極也。’○大全饒雙峯曰:‘暴行,即上面壞宫室、棄田宅之類也。通上下而言,必有邪説糊塗了個義理,然後暴行得肆。’○竊意:此節‘禽獸至’指百獸馴養、狗馬玩好之屬而言,與上文蛇龍居而鳥獸害人者又别。當衰亂之世,必有荒獸從禽之事,與之同周旋而盡人心,使之食人食而害民生。夫鳥獸之自至而不能禁者,尚謂之亂;況招致豢擾,從心妨民,則亂豈勝道?故以此特言‘大亂’,□云‘驅虎豹犀象’者,即指此等禽獸也。
‘又大亂’對前‘一治’而説。竊意:然則上下兩又字亦當有分。上又字言邪暴之因仍也,下又字言亂極之世復伊也。到此特言‘大亂’者,甚於前世之辭。蓋時之亂,只是不能治之之所致也,以後之亂,更是亂之使亂之所致,固應甚焉;而所以亂之之法,又無以加之於,則又更甚於前代之暴君矣,故獨稱‘大亂’也。
周公相去聲。武王,誅,平聲。三年討其君,驅飛廉於海隅而戮之。滅國者五十,驅虎豹犀象而遠之,天下大悦。集注曰:‘,東方之國,助為虐者也。飛廉幸臣也。五十國,亦皆黨虐民者也。’○大全趙氏曰:‘按,奄國淮夷之北,飛廉善走,以材力事武王,並誅之。’○王觀濤曰:‘“誅”至“五十”是除人害,下句是除物害。“天下大悦”,悦其無人物之害。’竊意:物害本由人害而至,故用力在除人害而已,其於物害,則只消遠之便了。曰:“丕顯哉,文王謨!丕承哉,武王烈!佑啓我後人,咸以正無缺。”集注曰:‘周書君牙之篇。丕,大也。顯,明也。謨,謀也。承,繼也。烈,光也。佑,助也。啓,開也。缺,壞也。’注曰:‘此周公輔相以撥亂之功也。’
竊意:亂之至,而無可加之極,聖人不得不有撥亂之功。而治功所以無未盡之缺者,又未必不由於繼而治故也。蓋害無不極,則無未祛之害;弊無不生,則無未防之弊。豈不是治道之極則乎?大全輔慶源曰:‘此舉文王武王謀謨之大、功業之光,所以佑助開迪夫後人者,莫非正大之道,周全盡美而無缺壞之失也。蓋正可為也。無缺為難。無缺,謂禮樂刑政四達而不悖。凡所以正德、利用、厚生之具,無一之不備;防僞、禁邪、正慝之法,無一之或隳,然後可以為無缺。’竊意:故凡後世之言治法者,莫詳莫備於,而為萬世之所承法也。○吕晚村曰:‘孟子約舉古今治亂之概,不是定治亂之數止於此也,只提其最大者而言:時平成之功,則舉;三代時放伐之功,則舉周公;春秋時筆削之功,則舉孔子。故言在其中,言在其中。’竊意:以前,亦豈無宣力奠民者乎?特至而備盡焉,故稱之。以前,亦豈無除暴佑啓者乎?特至周公而備盡焉,故稱之。下倣此。其言而曰‘使治之’,則見非之獨治也;言周公而曰‘相武王’,則見非周公之自為也。其尋常措語之際,亦皆有根據如此。
世衰道微,邪説暴行有集注曰:‘有,讀為又,古字通用。’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集注曰:‘此室東遷之後,天下又亂也。’○李都梁曰:‘道微,則所存者無幾,不止於衰。朱子必以為東遷以後者,蓋未東遷,賞罰號令猶及於天下,邪説暴行未至猖獗,弑君弑父猶有所憚而不敢為;惟東遷以後,遂不可問,春秋之作所以託始于平王也。’
竊意:有字不必讀作又字,而又字之意自具。有字中固見其重複因仍,無所不至之狀矣。且玩有字,可見邪説所以為説者有在,暴行所以為行者有在。旁考戰國時象有可見者,須見其有可以馴致到弑父與君而不止者。指的在此底境狀,而謂之‘有作’也。下句乃終言之。○李都梁曰:‘惟其世衰,是以道微;惟其世衰道微,是以邪説暴行有作。邪説未必言臣當弑君,子當弑父;暴行亦未必臣皆弑君,子皆弑父。但變亂義理,馴致情性,其弊必至於此。兩“有之”甚活,見竟有之矣。何等嚴冷!’○大全輔慶源曰:‘前乎此者,雖曰世亂,然但壞宫棄田,禽獸繁殖,有以戕民之生而已;至此以後,則遂至倒喪人性,傷壞人倫,將使人盡為禽獸之歸,其禍更慘矣。此一亂又甚於前日也。’
孔子懼,作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注曰:‘孔子懼正道遂滅,故作春秋,因史記,設素王之法,故謂天子之事也。’集注胡氏曰:‘仲尼春秋以寓王法。惇典、庸禮、命德、討罪,其大要皆天子之事也。’是故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集注胡氏曰:‘知孔子者,謂此書之作,為後世慮至深遠也;罪孔子者,謂無其位而託二百四十二年南面之權也。’愚謂孔子春秋以讨亂賊,致治之法垂於萬世,是亦一治也。○蒙引曰:‘要看是故二字下兩句,都要粘着“天子之事”一句説。’林次崖曰:‘惟春秋為天子之事,所以知之者以是,罪之者亦以是。知之者以其功也,罪之者以其僭也。’○吕晩村曰:‘聖人作春秋,為天地古今衛道計,而其事實與位違,聖人誠有不得已者焉。非謂能諒此不得已者為知我,不諒此不得已者為罪我也。知我者亦罪我者,罪我者亦知我者,非謂分應此兩種人也。只“春秋,天子之事也”一句(句)[2],知、罪兩種道理並到。’竊意:知我者、罪我者,兩者字原來不是言果有知我、罪我之人也,只是言於春秋之書有可以知我兼罪我底苗脈事實云爾。兩者字指的此去處而言也。則此兩句語正是自明其所以著作之本意,以示後人,使得其歸趣而已。讀者不察,反為知罪孔子之人勞於分疏,則其於文義已失矣。況謂孔子果為天下後世人知罪我着想,則真個是知我是而罪我非,望知我而病罪我與?有是理乎?
四書家訓曰:‘“孔子懼”,懼上簒弑之禍不可長也。皆由天子之事不明以至於此,故明天子之事,以寓之史,是謂春秋。’○賽合注曰:‘此節重“春秋,天子之事”句,正見其寓王法以誅亂賊而為治處。孟子引“知我”、“罪我”之辭,只以明春秋天子之事,而誅亂賊意自包在天子之事内矣。’○語類曰:‘孔子春秋以褒貶人,不過如今之史書直書其事,善者惡者了然在目,觀之者知所懲勸,故亂臣賊子有所畏懼而不敢犯耳。近世説春秋者太巧,皆失聖人之意。’李都梁曰:‘觀此,則孔子不過因舊史用書法不當,故筆削而改正之。’竊意:按左傳二年,韓宜子來聘,觀於太史氏,見春秋,曰:‘禮盡在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德與之所以王也。’奚以知周公之德與之所以王也?春秋載之也。,諸侯之國也,其史奚以載之所以王也?伯禽周公之子也。周公之冢宰也。史,周公之遺也,故載周公佐治天下之迹也。其文,史也;其事,天子之事也。當時天下有道,禮樂征伐自天子出,為善者有勸,為惡者有懲,太史直據而書,不待微文隱義而王法著矣,故曰‘禮在’也。然則宣子之所見而贊美之者,其平王東遷以前之史乎!自此厥後,世衰道微,惇庸命討不明於世,故褒貶勸懲從晦於史。王章既已不行於天下,而史之所録必有模糊冗雜者多,為善者無準,為惡者無懼,邪説暴行所以得肆,弑父與君所以莫禁也。孔子為是之懼。懼者,懼周公之道之墜,而懼人紀之絶而終莫之振也。於是就當世之史而筆之削之,以之寓微意而彰大法焉。孔子曰‘述而不作’,然則春秋者,只是述周公之遺意也。獨恨不能與平王以前之記並垂於世,而統看其承述之緒也。然王憲不行,亂惡無懲,則孔子所以顯幽闡微,以筆削為鈇鉞者,必有加倍深切詳盡者。周公之舊亦意不出此,推可知也。所以述也,而必曰‘作春秋’爾。王法無不由此焉申,而亂臣賊子有以禁其欲而不得肆,其不足以為一治乎?然則其必曰知我罪我者在此,何也?竊意:孔子以前,正世善俗之任,必在有位。蓋無其位而任是責者,自孔子始。無其位而任其責處,可見為斯世底苦心血誠,亦可見忘其分底權宜力量。為世所以知我處也,忘分所以罪我處也。如守位分,則不得遂為斯世之心矣。於是不得不以匹夫而任正世善俗之責,知我罪我處兼晰於此矣,而實為後聖開萬導治底開創權輿也,不其大矣?李都梁曰:‘胡氏謂:“仲尼春秋以寓王法。”寓字甚好。春秋只是自明是非之公,而王法自寓焉。惟王法即寓於是非之中,此亂賊所以懼也;惟只明是非而王法自寓,此道之所以存而法即存也,非代天子行天子事也。此語可以玩得其旨矣。後儒不明此義,直謂孔子真個自與以有任之權,反謂孔子欲正人僭竊,豈有身為僭竊以正人之理?其迂戾不通一至此哉!’○語類,問:‘孔子春秋,特載之空言,亂賊何緣便懼?恐不足以為一治。’朱子曰:‘非説當時便一治,只是存得個治法,使道理光明燦爛,有能舉而〔行之,為治不難〕[3]。’
聖王不作,諸侯放恣,處士横去聲。議,楊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歸則歸注曰:‘言孔子之後,聖王之道不興,戰國縱横,布衣處士横議,以汩亂天下。’竊意:横,逆也,放也。横放逸出於先王法度之外者,謂之横議。天下之横議亦多矣,而其大要歸趣必不,故曰‘不歸則歸’。
楊氏為去聲。我,是無君也;墨氏兼愛,是無父也。無父無君,是禽獸也。集注曰:‘楊朱之道,但知愛身,不復知有致身之義,故無君;墨翟之道,愛無差等,而視其至親無異衆人,故無父。無父無君,則人道滅絶,是亦禽獸而已。’○李都梁曰:‘只楊氏為我,便是無君;墨氏兼愛,便是無父。是他當下至教如此,不待後來漸至於“無君無父,是禽獸也”。’○少都梁曰:‘饒氏謂“墨氏無父之教充塞了仁,楊氏無君之教便充塞了義”,亦是大概説。其實似仁非仁,固是充塞了仁,而義之滅絶尤不必言矣;楊氏似義非義,固是充塞了義,而仁之滅絶尤不必問矣。總歸于不仁不義,禽獸而已矣。’公明儀曰:“庖有肥肉,厩有肥馬,民有飢色,野有餓莩,皮表反。此率獸而食人也。”集注曰:‘義見首篇。’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説誣民,充塞仁義也。仁義充塞,則率獸食人,人將相食。集注曰:‘孟子公明儀之言,而因言道行,則人皆無父無君,以陷致禽獸,而大亂起矣。是不但率獸食人,如公明儀之所言而已,又必至於人將相食。’注曰:‘此言亂之甚也。’○翼注曰:‘孔子之道,即上作春秋以正君父之倫而維持世道者,故此言因而不著。’竊意:之道既曰是無父無君,見凡世之得以弑父與君者,皆從此有以致之。是其為禍,將不止於暴君所以率獸食人之慘,方且眼見夫以人食人之境矣,豈不是可懼之甚乎?○將字不足言,世姑未然而將然,只是指教固使然而必然之辭。
賽合注曰:‘由孔子來至於今,聖王不作,故無以肅王綱,而諸侯放恣。惟諸侯放恣,故無以維世教,而處士横議。’○李都梁曰:‘處士横議,與前兩邪説又有不同。蓋彼之邪説,只指其破壞先王法度,附會當時所尚,或以之助成虐民之事,或以之助成簒奪之事者而言,則乃通上下而汎言也;此則孟子特下處士二字,盡將游世顯達底一班人抹去不算,而只責處士。以彼志在富貴功利者,非害之本,而害之所祟起於處士也。’竊意:所謂處士者,其初必自謂學問之士者也。以其學問上受病,故必其持議不正,種種横出於先王法度之外。故凡世人君之所用者,及子弟之所從者,舉由此非。蓋孟子既不見用,其救世之功專在學問邪正上,故自此必以處士言,而所救正底本地見矣。○語類曰:‘楊氏見世間人營營於名利,埋没其身而不自知,故獨潔其身以自高,則君臣之義自是輕了;墨氏見世間人自私自利,不能及物,故欲兼天下之人而盡愛之,則父子之親自是輕了。君臣輕則便無君,父子輕則便無父,此其所以為禽獸。’竊意:二氏之意,亦不是故為夫禽獸也。其初只是自以為義,但見潔身之為義,而不見了事君之義;其初只是自以為仁,但見汎愛之為仁,而不見了篤親之仁,所以至於無父無君,乃獸乃禽也。是知人獸之關只在偏正之分,差毫謬千者如此,學者可不致察於學問持論上,貽害於人心世道之際乎?儘可懼也。○李都梁曰:‘推其緣起,聖王之道不衰,之道不見;語其流極,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矣。蓋二氏乍看有動人處。’顧涇陽曰:‘墨氏之仁,至於摩頂放踵利天下亦為之,是甚麽樣慈悲!聖人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反多所分别。然楊氏之義,至于拔一髮而利天下不為,是恁麽樣清浄!聖人立欲俱立,達欲俱達,反若多所兜攬然。’故曰:‘惡紫之奪朱,惡聲之亂雅。’豈惟亂之又能奪之?何者?朱不如紫之豔,雅不如之濃也。為我、兼愛之能奪吾仁義而充塞之也,亦若是耳。竊意:所以孟子放過不得,既不可不闢,而闢之又不可不明也。
吾為此懼,為,去聲。○竊意:‘此’字承上文而言。曰‘吾’者,為此懼者惟吾也。閑先聖之道,距,放淫辭,邪説者不得作。集注曰:‘閑,(防)衛也。放,驅而遠之也。作,起也。’作於其心,害於其事;作於其事,害於其政。聖人復扶又反。起,不易吾言矣。注曰:‘説與上篇同。’竊意:其事政先後之利,亦見上篇‘知言’節下。
竊意:閑字只作閑衛之意,恐有未盡。蓋閑字正與上文‘横議’之横字對,與‘不逾閑’之閑同,只是防閑之謂。‘閑先聖之道’,猶言防閑節制,謹守個先聖之道,不敢逾越放逸於其外也。王觀濤曰:‘閑、距、放三字相映,比如收拾家當,莊守周密是閑,拒賊逐盜,不使闖入是距放。’竊意:距、放二字亦有細分。距者,斥之使遠也;放者,遠之使不復來也。○徐自溟曰:‘邪説自古有之。自既没,間邪説暴行作,春秋時邪説暴行作,孟子時邪説因大熾而為詖行矣。暴行在事上顯肆其邪,詖行在心上陰溺于邪。生心而事政之行處皆害正,是所謂其行之詖也。’○李都梁曰:‘閑、距、放,是孟子實事。“邪説者不得作”,此句且虚,不是説已不得作矣,是孟子之距放必要使他不得作而後已者,蓋他一作便有害于事政故也。’○存疑曰:‘邪説指之説,淫辭即其説之浩瀚放蕩也。’竊意:凡世邪説,不止是,而但此承上文而言,故知為指云爾。
集注曰:‘孟子雖不得志於時,然之害自是滅息,而君臣父子之道賴以不墜,是亦一治也。’○通旨朱公遷曰:‘孟子之時,二家最為害道,其次則有兵家、農家及縱横、貨殖之徒,各專一業,以聾瞽天下。大抵惑人心者,莫如兼愛為我;快君心者,莫如富國强兵,而皆足以重斯世之禍也,故深闢之。’○集注程子曰:‘之害,甚於;佛氏之害,甚於。蓋楊朱為我疑於義,墨氏兼愛疑於仁,則淺陋易見。故孟子止闢,為其惑世之甚也。佛氏之言,又非之比,所以為害尤甚。’○大全金仁山曰:‘佛氏寂滅類,而禪定立脱之説過之;慈悲普施類,而平等無生之説過之。蓋兼無父無君之教,而資率獸食人之禍者,所以其害尤甚。’○楊氏曰:‘異端蟠結於中國而不解者,以名士大夫主之也。蕭瑀王縉白居易裴休梁肅也,王安石蘇軾黄庭堅張商英也。故上而君相,下而閭里,信之而不疑。’○語類,問:‘率獸食人,亦深其弊而極言之,非真有此事也?’朱子曰:‘不然。異端之説肆,則使天下倀倀然必至於大亂而後已。如尚清談而夷狄亂華,梁武事佛而社稷丘墟,亦其驗也。’○吕晩村曰:‘道近,猶是以前之道。以後,道亦降,而則兼,至臨濟出,並兼後世之儒矣,故其術益巧而難破。白沙陽明亦豪傑士也,而尚為所欺,何況後生?’又曰:‘異端之説,古粗而今精;其為吾道之害,古遠而今近。衰,邪説必是最粗,至則已精,至則又精,然其言尚有崖略,至釋氏則不可提搦矣。其説本精,然猶是他家,異同易□。至陸象山則陽儒陰,更難説破,然索性決裂到底;至陽明出,則變幻權譎,包羅活動於之間。引譬之劫賊,始猶持械而來,其易辨識,今則中欄矣;始猶自門外入,尚可防禦,今更室裏人矣’。竊意:自象山以下,既未嘗有不仕薄葬、削髮衣緇等事,則遽斥之異端,必不首服,此只算吾儒中漫染於異端者耳。然彼猶能自文其説而跳踉於世,則不當只責其一時之惑,卻乃儼然自以為儒,而其實於異端之説粧□附會之不暇者,豈非吾門中蟊賊而引賊之媒蘗乎?其惑亂傷敗,又有甚焉者,此晩村所謂古粗而今精,古遠而今近者也。夫夷狄之助幫,是亦夷狄已矣;禽獸之倡導,是亦禽獸已矣。如使孟子而復起,則此當為力距遠放之首矣。蓋前篇‘不動心’章所辨,未必不為此輩之貽毒耳,詳見本章。至於道,則果是妙於楊朱,大於墨翟。然其所謂自潔者,反有行不得者;其所謂普施者,反無實落處。此不足以惑人,而惟以虚寂之論眩亂高明,禍福之怵恐動愚蒙,使之不能守秉彝之性、雅常之道,誠為誣罔而可惡矣。到今耶穌之説,尤其後出而愈巧者也。夷狄禽獸之可以惑人者,到此為烈。而彼皆自外而來中華之人,若不引接而假借,則何由以肆其毒乎?彼輩既是個之餘流而較密者,則何不以孟子已決之罪,勘定此輩,驅而逐之,然後細加節櫛,盡索出一門中開門輸嘆之徒,痛加訊覈,明示歸正之路,因以大赦天下,舉之更始,則豈非孟子未死之心耶?故必曰閑先聖之道,然後方説距放者,此也。今者不然,既不能盡吾道之正,明吾道之真,而或只與之角以取侮,争其末以取詘,適足以張彼之勢而貽累聖教,亦異乎孟子之法矣。此其為罪,不下於助幫倡導之徒,而害又甚之,豈不可慨也哉?
古人言‘禦戎無上策’,言當自修而已。愚於‘闢異端’云云,孟子之法是爾。三聖治亂之功,要不出此。孟子所以承三聖者,承其法也,所以得以承其功也。故從三聖而得其心者,孟子一人而已。
昔者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兼夷狄驅猛獸而百姓寧,孔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集注曰:‘抑,止也。兼,並之也。總結上文也。’○上只言誅,滅國五十,而此總云夷狄者,何也?李光地曰:‘蓋五十國中,大抵多夷狄也。’竊意:飛廉等五十餘國,既曰皆黨惡殘害,則人口倒喪,而便夷狄也。春秋豈不曰中夏而行夷狄則從而夷之乎?故此勿論本夷本夏,總謂之夷狄,所以得聖人伐滅之本意也。
大全真西山曰:‘三聖事雖不同,其救天下之患而立生民之極則一也。’○吕晩村曰:‘前面分列各節,此只總敍大意,以起“我亦欲”句。昔者二字緊對我亦二字,亦不是憑空追敍也。’
云:“戎狄是膺,是懲,則莫我敢承。”無父無君,是周公所膺也。注曰:‘此詩已見上。承,當也,言是周公所必擊伐也。’○李都梁曰:‘語意但云凡無父無君,皆在周公所膺之列,以見己之所以必闢之故也。舉周公,則凡聖人可知。’
竊意:前‘許行’章,言其無君臣上下之分,則曰夷狄;到此章言之無君無父,則不只曰夷狄,而直曰禽獸,指實之辭也。此節引,則第惟曰戎狄,還不足寬假之辭。蓋緣本是人也,而行禽獸之道者,正是夷狄所以得名處也。故上則指其實而曰禽獸,此則正其名而曰戎狄。
我亦欲正人心,息邪説,距詖行,放淫辭,以承三聖者。行,去聲。○集注曰:‘詖、淫,解見前篇。辭者,説之詳也。承,繼也。三聖,孔子也。’○李光地曰:‘淫辭者,邪説之流弊。邪説者,淫辭之始差。其邪曰説,淫曰辭者,韓子所謂不但舉之於口,而又舉之於書。蓋辭者,言之修飾流布者也。’豈好去聲。辯哉?予不得已也。集注曰:‘蓋邪説横流,壞人心術,甚於洪水猛獸之災,將纂弑之亂無處不起,食人之禍無時不作,故孟子深懼而力救之。再言“豈好辯哉,予不得已也”,所以深致意焉也。然非知道君子,孰能真知其不得已之故哉?’
李光地曰:‘上文“放淫辭”、“邪説不得作”、“作於其心,害於政事”,是從末流上説起。楊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可謂淫矣。放而絶之,則歸者不得復倡其邪説,庶幾人心正而政事可修,此廓清摧陷之功也。下云“正人心,息邪説,距詖行,放淫辭”,是從本源上説起。人心正則邪説自息,心正而無害於政事之詖行,則邪説息而無盈天下之淫辭,此拔本塞源之效也。上首言“放淫辭”,是以不得已於辨;下首言“正人心”,則所以不得已於辨之本心也。上下文須交互看。’○李都梁曰:‘“昔者”以下,注謂“總結上文”。其實以此節,則“昔者”對“我亦欲”看,前兩節要起後一節也。以通章總論,則“昔者”節總統“當之時”以下六節,“我亦欲”節總結“聖王不作”以下二節。中間“云”節過脈,而以“予豈好辯哉”二句直應起局,為一章之結構也。’竊意:‘能言’節又是結全章之意。
能言距者,聖人之徒也。’注曰:‘徒,黨也。孟子自謂能距,則是亦聖人之徒也,可以繼聖人之道,是謂名世者矣。’
竊意:此節孟子更言辨之所以不得已者,以申結之也。其不第曰‘距’而曰‘言’,不第曰‘言’而曰‘能’,所以為辨也。其不欲同歸於異端之徒,而必欲為聖人之徒,所以不得已也。見一段繼聖人底苦心血誠存乎距也。○集注曰:‘蓋邪説害正,可以人人得以攻之,不必聖賢也。如春秋之法,亂臣賊子,人人得以誅之,不必士師也。聖人救世立法之意,其切如此。若以此意推之,則不能攻討,而又唱為不必攻討之説者,其為邪詖之徒、亂賊之黨可知矣。’大全朱子曰:‘出邪則入正,出正則入邪,二者之間,蓋不容髮。’竊意:孟子於末段申結處,統論寓謙之中,既可見嚴正邪之分之意,又可見開後人同此懼之望。種種發示之旨,何等深重!
集注尹氏曰:‘學者於是非之原,毫厘有差,則害流於生民,禍及於後世。故孟子辨邪説如是之嚴,而自以為承三聖之功也。’○吴因之曰:‘以承三聖,謂己拯人心之陷溺,亦猶三聖拯天下之陷溺一般。蓋把三聖形出自己救世的意思,又不當作繼往承先,如“予私淑諸人”語意者。’竊意:此章主意專在若好辯而發,則其與他處只説繼往承先語意固自不同矣。大抵洪水之害焉,而必治之然後平;暴君之害焉,而必誅之然後寧。至孔子時,世既有無窮之害,而聖不得當世之位,又豈無治之之道乎?春秋之教是也。無天子之位而憂天子之憂而得者,其法實自孔子始也。孟子之所承法者是爾,故其引古處必列三聖而為得也。本來三聖傳次,有相承大意,何者?使人生得為人而已。天生人物,惟人最貴,人道致極,功著位育,此設三才主萬世之本意也。若或禽獸而逼人,使之不得安生而止,已是可憫當治,況人多從禽夷,有猾夏異類,無别論為戎狄,則聖人之憂更大。治之於前以安人生者,也;治之於後以正人道者,周公也。故於前古敍亂處,歷提禽獸之意,所當着眼。曰‘洪水横流,蛇龍居之’,而即説‘鳥獸之害人者消,然後人得平土而居之’;曰‘園囿、汙地、沛澤多而禽獸至’,而即説‘驅虎豹犀象而遠之,天下大悦’。然則大禹之掘地殺洪,究竟是逐禽獸於斯民也;周公之兼夷狄、驅猛獸,亦只是别人道於禽獸也。夫世道之憂,從古在此,而及其世衰道微也,則人焉而有弑父與君者,是又禽獸之甚者矣,將不消言而知,故不復提説禽獸字。夫禽獸而逼人,尚所可憫;人道而混雜於禽獸,亦所可憂;況天生之民直作禽獸,夫聖人世道之懼當如何哉?不啻急於拯水火而救凍餒也。然而無位不得行懲討於目下,故竊取前史,以之嚴斧鉞於筆端,撥亂幾於天下,恢人綱於萬世。所以忘分而自敢,知罪而不顧,以當一治之權者,孟子之前,自孔子創之,必承前聖之功也。然則到孟子時,復何為力乎?夫世道所以正不正,皆由壯行者幼學之如何耳。今乃處士之持論横放,馴致之邪淫到彼,此又人心世道所以淪為禽獸底原故機括也。故公明儀所言率獸食人之慘,猶是周公以前之亂也。今其以人食人,禍溢君父之慘,同由輩邪説而致之耳。今欲承前聖而施其功,則閑距放之外固無餘法,而凡人生之事,有國之政,取次可以得正矣。此又是孟子所以承聖底微密精義,得以上承前古之聖,無不會統為功處也。其實工大法,則具在‘知言’等章,此不詳説也。
録曰:‘大抵聖人所以治世本意,要在使斯人得為人而已。然古今之治,又有轉詳轉密之勢,亂愈甚而治愈難者。龍蛇居,禽獸至,則人被鳥獸之害已,抑洪誅暴,則治矣;弑父與君,則人而為禽獸矣,不有惇典庸禮、命德討罪、嚴鈇鉞、禁放肆許多苦心,何以回治乎?然此猶在世道顯迹上施功耳。至孟子時,則直探到横議上辨别之,後本於幼學之際,塞源於心術之微,所以比前望更加詳密,而施功又難,嘉惠又遠矣。得以空言承三聖之功者,真不偶也。後之繼孟子而任斯世者,又可不盡心於此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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