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 下九 章】
‘工師’節
退録曰:‘此節義,饒氏以為任賢不如任匠,則孟子何嘗言王能使匠人不斲小乎?為説未安。虚齋以為任賢不如任木,則“任木”之任字亦未穩。蓋此只以材喻賢,而以匠喻王也。王之責匠明,而及其用賢,則不出乎工師之勝任,而乃出乎匠人之不勝任,何哉?’
‘雖萬鎰’節
許東陽曰:‘“萬鎰”,璞玉之價值萬鎰之金也。’竊意:此言今有美玉之璞,素而不可不治飾者,則雖費萬鎰之價,必使玉人者,知美玉之不可以自治,而自治或致有失也。及其治國,奚啻璞玉之重也,乃反曰舍汝從我,是猶教誨玉工以治玉也,其與向者重玉輕價之意何逕庭也?平平文理,自是如此,則萬鎰之意,自不難解。乃東陽以為玉之價而從有無限歧葛,虚齋從價直之少説而語無精采,都梁從價重貴愛上説而語又不倫。讀書之難,何至於此也?○玉不可不使人者,愛之故也。國之不能任人者,亦以其愛之也。愛之則一,而所以愛之者不同,何也?玉匠之功易見而國匠之功難必故也。且玉則無分權之嫌,而國則有疑貳之勢也。總由私小之度,正是合商量地頭。故孟子特為王發之,以警今古有國家者昏惑之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