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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11_361首章
类别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释义
11_361首章

【首章】

盡心,知性,知天。
精義 伊川曰:‘心具天德,心有不盡處,便是天德處未能盡,何緣知性知天?盡己心則能盡人盡物,與天地參贊化育,則直養之而已。’○或問:‘人之形體有限量,心有限量否?’曰:‘論心之形,則安得無限量?’○又問:‘心之妙用有限量否?’曰:‘自是人有限量,以有限之形,有限之氣,苟不通之以道,安得無限量?孟子曰:“盡其心,知其性。”心即性也。在天為命,在人為性,論其所主為心,其實只是一個道。苟能通之於道,又豈有限量?天下更無性外之物,若云有限量,除是性外有物始得。’○又問:‘盡心莫是我有惻隱羞惡如此之心,能盡得,便能知性否?’曰:‘何必如此數,只是盡心便了,纔數着便不盡。如數一百,少卻一,便為不盡也。大抵稟於天曰性,而所主在心,纔盡心即是知性。知性即是知天矣。’又曰:‘盡其心者,我自盡其心,能盡心則自然知性知天矣。如言窮理盡性以至於命,以序言之,不得不然,其實只能窮理,便盡性至命也。’○問:‘孟子言‘心、性、天’只是一理否?’曰:‘然,自理而言謂之天,自稟受言之謂之性,自存諸人言之謂之心。’又問:‘凡運用處是心否?’曰:‘是意也。’問:‘意是心之所發否?’曰:‘有心而後有意。’又曰:‘心也,性也,天也,非有異也。’又曰:‘横渠嘗喻以心知天,猶居京師往長安,但知出西門便可到長安。此猶是言作兩處,若要誠實,只在京師便是到長安,更不可别求長安。只心便是天,盡之便知性,知性便知天。當處便認取,更不可外求。’○張子曰:‘大其心則能體天下之物,物有未體,則心為有外。世人之心,止於聞見之狹,聖人盡性,不以見聞牿其心,其視天下無一物非我,孟子謂盡心則知性、知天。以此天大無外,故有外之心,不足以合天心。’又曰:‘天之明莫大於日,故有目接之不知其幾萬里之高也;天之聲莫大乎雷霆,故有耳屬焉不知其幾萬里之遠也;天之不禦莫大乎太虚,故心知廓之而莫究其極也。人病以耳目聞見累其心,而不務盡其心。故能盡其心者,必知心所從來而後能。’又曰:‘知性、知天,則陰陽鬼神之變,皆吾之分内耳。’○或問 ‘心無限量者也,此其言盡心,何也?’曰:‘心之體無所不統,而其用無所不周者也。今窮理而貫通,以至於可以無所不知,則固盡其無所不統之體、無所不周之用矣。是以平居静處,虚明洞達,固無毫髪疑慮存於胸中;至於事至物來,則雖舉天下之物,或素所未嘗接於耳目思慮之間者,亦無不判然迎刃而解。此其所以為盡心。而所謂心者,則固未嘗有限量也。云云。’曰:‘諸説如何?’曰:‘程子至矣。然其言有難知者,當深思之;亦有記録傳寫之誤者,當明辨之。如曰“贊則直養之而已”者,其誤也歟?其曰“無限量”與三者之名義,則至矣。其曰“纔數着便不盡”者,論心之發,其大目固不外乎四端,然其間支分脈布,千差萬别,則有不容以四目盡者,是以不容徧舉而悉數也。其以“運用為意而非心”者,嫌於不盡其體也。吕與叔最後一書,觀之可見矣。其議張子京師長安之説亦至論,但其所譬恐未的,若曰猶居開封而識京師則庶矣。蓋性只是心之理,天即理之自然處,初非有二物也。張子之説,其曰“大其心”者固善,然有大之之意,而初無用力之方,又以聖人盡性為言,則非孟子之本意。其曰“有外之心,不足以合天心”者,程子嘗引以明自慊之意甚善,而張子之自言則又若有不同者。其曰“知心之所從來”,亦未免為有病。其曰“盡人(之)道則可以事天”,又曰“性,原也;心,派也”,此類又皆程子所議京師之説也。其曰“性大於心”(者),尤〔深〕可疑。大抵其説不免有强探力取之意,不若從事於程子所謂積累貫通之説,則不期於大而大,不待離合見聞,而心之體用,未嘗不在我也。其以魚子喻天命之性,則又前原(派)〔譬〕京師長安之説也。且魚子既受大魚之氣,則大魚之氣,今固已在是矣,不必成魚然後為反原也。今以人性本天,而皆足以成天之性,則方其未成也,天人固不合矣,此程子所以每致疑於其説也。東見録中有語張子穿渠引原一條,正破前原(派)〔譬〕之説,而曰後來此議必改,則其惜之深矣。今以此語考之書,未見其有改也,豈記録之有所遺乎?范氏“窮理所以盡心”者近之,至謂“盡心所以窮理”則又倒置矣。’曰:‘然則心之為物,與其所以盡之之方,奈何?’曰:‘由窮理致知,積累其功,以至於盡心,則心之體用在我,不必先事揣量,着意想象,而别求所以盡之也。’[1]大全 ‘盡心,知性,知天’,言學者造道之事;‘窮理,盡性,至命’,言聖人作易之事。答何叔京。○盡心之説,謂‘盡’字上更有工夫,恐未然。答林擇之。○盡心之説,當時以為意誠之事。後來思之,似只是知至之事。答朱飛卿。○論其理,則心為粗,而性天為妙;論其工夫,則盡為重,而知為輕。故云盡其心者,即是知性而知天者也。三者只是一時事,但以表裏虚實反復相明,非有工夫漸次也。答鄭子上。○語類 ‘盡其心者,知其性也’,‘者’字不可不子細看。人能盡其心者,只為知其性,知性卻在先。文蔚。○人往往説先盡其心而後知性,非也。心性本不可分,況其語脈是‘盡其心者,知其性’。心只是包着這道理,盡知得其性之道理,便是盡其心。若只要理會盡心,不知如何地盡。。○知性者,物格也;盡心者,知至也。‘物’字對‘性’字,‘知’字對‘心’字。。○問:‘盡心只是知得盡,未説及行否?’曰:‘某初間亦把做只是知得盡,如大學“知至”一般,未説及行。後來子細看,須兼誠意乃盡。’。○‘某前以孟子“盡心”為如大學“知至”,今思之,恐當作“意誠”説。蓋孟子當時特地説個“盡心”,煞須用功。所謂盡心者,言心之所存,更無一毫不盡,好善便“如好好色”,惡惡便“如惡惡臭”,徹底如此,没些虚僞不實。’云:‘如所謂“盡心力而為之”之“盡”否?’曰:‘然。’。○黄先之問‘盡心’。曰:‘盡心,是竭盡此心。今人做事,那曾做得盡,只盡得四五分〔心〕[2],便道了。若盡心,是只一心為之,更無偏旁底心。“如惡惡臭,如好好色”,必定是如此。如云盡心力為之。’賀孫。○‘盡心、知性、知天’,工夫在知性上。盡心只是誠意,知性卻是窮理。性即理,理即天。我既知得此理,則所謂盡心者,自是不容已。如此説,卻不重疊。。○盡心,謂事物之理皆知之而無不盡;知性,謂知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各循其理;知天,則知此理之自然。人傑。○問:季通説‘盡心’,謂‘聖人此心終見得盡,則所行無有不盡。故程子曰“聖人無俟於力行”。’曰:‘固是聖人有這般所在。然所以為聖人,也只説“好問,默而識之;好古,敏以求之”,那曾説知了便了!’又曰:‘盡心如明鏡,無些子蔽翳。只看鏡子若有些少照不見處,便是本身有些塵汙。如今人做事,有些子鶻突窒礙,便只是自家見不盡。此心本來虚靈,萬理具備,事事物物皆所當知。今人多是氣質偏了,又為物欲所蔽,故昏而不能盡知,聖賢所以貴於窮理。云云。’問:‘若曾子易簀之事,此時若不能正,也只是不盡得心。’曰:‘然。曾子既見得道理,自然便改了。若不便改了,這心下便闕了些。當時季孫之賜,曾子如何失點撿去上睡?是不是了。童子既説起,須着改始得。若不説,不及改也不妨;纔説,便着改。’賀孫。○不可盡者心之事,可盡者心之理。理既盡,物到面前便識得。[3]去僞。○因看程子語録‘心小性大,心不弘於性,滞於知思’説,及上蔡云‘心有止’説,遂云:‘心有何窮盡?只得此本然之體,推而應事接物皆是。云云。因省李先生云:“盡心者,如孟子王問樂,則便對云云;言貨色,則便對云云,每遇一事,便有以處置將去,此是盡心。”舊時不之曉,蓋此乃盡心之效如此,得此本然之心,則皆推得去無窮也。如“見牛未見羊”説,苟見羊,則亦便是此心矣。’。○伊川云:‘盡心然後知性。’此不然。‘盡’字大,‘知’字零星。録無此七字。卻云:‘盡心者,以其知性。’若未知性便要盡心,則懸空無下手處。惟就知性上積累將去,自然盡心。學蒙。○問:‘伊川云:“心具天德。心有未盡處,便是天德未能盡。”謝氏以“擴充得去”為盡心,范侍講則謂:“窮理者,孟子之所謂盡心也。”横渠曰:“大其心(者),則能體天下之物。云云。”’曰:‘諸家解説“盡心”二字,少有發明得“盡”字出來者。伊川最説得完全,然亦不曾子細開説“盡”字。大抵“盡其心”,只是窮盡其在心之理耳。窮得此,又卻不能窮得彼,便不可唤做盡心。范侍講言窮理,卻是言盡心以前底事。謝上蔡言充廣得去,卻言盡心以後事。〔若〕[4]横渠“大其心,則能體天下之物”之説,此只是言人心要廣大耳。亦不知未能盡得此心之理,如何便能盡其心得。兼“大其心”,亦做盡心説不得。’去僞。○蒙引 知性之外,再無知天工夫。○或以性為理之所當然,天為理之所以然者,殆未察也。此處不必依論語‘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説。蓋未至知天,亦未足為知性。未有知性而違天者,纔説着理,便究到所以然處。○天與中庸‘天命之謂性’天字同。○下‘存養’條參看。○增訂 按:雲峯謂‘知性有工夫是積累用工。蒙引謂此乃推本説,若本文知性字亦是舉成功者説。’此論最當。夫當用工時則知性在盡心之先,固有漸次,及其成功之時,則知性、知天、知心皆一時事,無漸次之可言矣。○淺説 心體之所以為大者,正以其具有是性,而萬物之理無不該也。故性有未知,則心有所蔽,而無以盡其本然之量矣。苟能盡其心者,由能知其性也,而吾之所以有是性者,又自天而來也。天有元亨,吾得之以為仁禮;天有利貞,吾得之以為義智。天大無外而性稟其全,天人一理,性命一物。不知性則已,既知性則知天矣。○存疑 吾心之理皆出於天,方其窮理之時,必然窮到所從來處。然未到豁然貫通時,未免强探力索之勞、夢想臆度之間耳,未可以言知天也。惟窮之又窮,工夫積累至一日豁然貫通焉,則心腦了悟,天人洞然一貫,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者,可得之於不言之表矣。
盡心盡性之别。
語類 盡心以見言,盡性以養言。德明。○‘盡心、盡性’之‘盡’,不是做工夫之謂。蓋言上面工夫已至,至此方盡得耳。中庸言‘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孟子言‘盡其心者,知其性’是也。。○問‘盡心、盡性’。曰:‘盡心云者,知之至也;盡性云者,行之極也。盡心則知性、知天,以其知之已至也。若存心、養性,則是致其盡性之功也。’人傑
存心、養性、事天。
精義 明道曰:‘釋氏本怖死生為利,豈是公道,惟務上達而無下學,然則其上達處,豈有是也?元不相連(續)〔屬〕[5],但有間斷非道也。孟子曰:“盡其心者,知其性也。”彼所謂識心見性是也,若存心養性一段事則無矣。彼固曰出家獨善,便於道體自不足。’質夫曰:‘盡心知性,佛亦有至此者;存心養性,佛本不至此。’明道曰:‘盡心知性,不假存養,其惟聖人乎?’○或問:‘事天如何?’伊川曰:‘奉順之而已。’○吕氏曰:‘天道性命,自道觀之則一,自物觀之則異。自道觀者,上達至於不可名,下達至於物,皆天道也。乾道變化,各正性命。彼所謂性者,猶吾以職授之而已,或偏或正,唯其所受。人得之正,故可達天。物得之偏,故不得達。彼所謂命者,猶吾以令使之而已,死生壽夭,惟(令)〔命〕[6]是從。自物觀者,犬異於牛,牛異於人,皆謂之性;不得於仁義禮智,與桎牿而死,皆謂之命,事天者如事君。性,天職也,不敢不盡命;天命也,不敢不順。盡性順命為幾矣,而猶未與天一。達天德者,物我幽明,不出吾體,屈伸聚散,莫非吾用。性命之稟雖與物同,其達乃與天一。大德必受命,則命合於性;位禄名壽,皆吾性之所能致。天命之謂性,則性合於命。我受於天,亦天所命。性命,一也。聖人之於天道,有性焉,則性於天道一也。’○問:‘知天、事天,如何别?’謝氏曰:‘今人莫不知有君,能事其君者,少存心養性,便是事天。’○游氏曰:‘云云。知天者,造其理也;事天者,履其事也。徒造其理而不履其事,是為知君上之為我尊,而未嘗致恭也;知父母之為我親,而未嘗致養也,其忠孝安在哉。’○楊氏曰:‘六經不言無心,惟佛氏言之。亦不言修性,惟揚雄言之。心不可無,性不可修。故止言“洗心”、“盡性”,言“正心”、“尊德性”,孟子言“存心”、“養性”。’又曰:‘揚雄云“學〔者〕,所以修性”。夫物有變壞,然後可修性。無變壞,何暇修乎?惟不暇修,故中庸但言“率性”、“尊德性”,孟子但言“養性”,孔子但言“盡性”。’○困勉録 盡心知性是一件工夫,存心養性是兩件工夫。故雲峯謂知性有工夫,盡心無工夫;存心有工夫,養性無大工夫。曰‘無大工夫則非絶無工夫者也’,其説自明。潛室陳氏謂‘非存心外别有所謂養性工夫’,稍誤。又曰:‘若他處,但言存心則亦該得養性。’○或問 張子‘盡人道則可以事天’,又程子所議京師之説也。張子曰:‘存心養性以事天,盡人道則可以事天。’吕氏後段精密,有可觀者。謝氏以心專為發用,則吾於綱領之篇已辨之矣。問:‘心性何别?’謝氏曰:‘心是發用,性是自然,事則只是不違。’游氏説皆佛之餘,如曰‘心之地無餘藴,而性之本體見’者,如曰‘守静復本,内視反聽,致一致專’者,豈儒者之言而孟子之旨乎?其曰‘至大至剛’,孟子所論乃氣本體,而以為養性之道,其説尤不可也。游氏曰‘盡其心,則心地無餘藴,而性之本體見矣;知其性,則廣大悉備,天理全而人僞泯矣。存其心者,閑邪以存其誠也;養其性者,守静以復其初也。欲不外馳,忿不内作,反聽内視,以歸有極,則存其心之道也。其志致一,其氣致專,至大至剛以直,則養其性之道也。存養至此,則與天地相似而不違矣。故足以事天’云云。楊氏‘心不可無,善不可修’之説善矣!曰:‘然則存心養性,儒者之説,可得聞乎?’曰:‘存心者,氣不逐物,而常守其至正也;養性者,事必循理,而不害其本然也。以此推之,則儒者異端之辨明矣。’○大全 存心養性,便是正心誠意之事。然不可謂全在致知格物之後,但必物格知至,然後能盡其道耳。答何叔京。○語類 既能盡心、知性,則胸中已是瑩白浄潔。卻只要時時省察,恐有汙壞,故終之以存養之事。。○‘盡心、知性、知天’,此是致知;‘存心、養性、事天’,此是力行。。○‘盡心、知性’,以前看得‘知’字放輕。今觀之,卻是‘知’字重,‘盡’字輕。知性,則心盡矣。存養,有行底意思。可學。○問:‘“盡、知、存、養”四字如何分别?’曰:‘盡知是知底工夫,存養是守底工夫。’○問‘存心’。曰:‘非是别將事物存心。一云‘非是活捉一物來存着’。孔子曰“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便是存心之法。如説話覺得不是,便莫説;做事覺得不是,便莫做,亦是存心之法。’○孟子説‘存其心’,雖是緊切,卻似添事。蓋聖人只為學者立下規矩,守得規矩定,便心也自定。如言‘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人能如是存守,則心有不存者乎!今又説‘存其心’,則與此為四矣。如此處,要人理會。升卿。○仲思問‘存心、養性’先後。曰:‘先存心而後養性。養性云者,養而勿失之謂。性不可言存。’○‘存其心’,則能‘養其性’,〔正其情〕[7]。‘養其性’,如不暴。。○問‘存心養性以事天’。曰:‘天教你“父子有親”,你便用“父子有親”;天教你“君臣有義”,你便用“君臣有義”。不然,便是違天矣。古人語言下“得”〔字〕[8]都不苟,如“存其心,養其性”,若作“養其心,存其性”,便不得。’。○問:‘盡心、知性,不假存養,其惟聖人乎!佛本不假於存養,豈竊希聖人之事乎?’曰:‘盡、知、存、養,吾儒、釋氏相似而不同。只是他所存、所養、所知、所盡處,道理皆不是。如吾儒盡心,只是盡君臣父子等心,便見有是理。性即〔是〕理也。如釋氏所謂“盡心、知性”,皆歸於空虚。其所存養,卻是閉眉合眼,全不理會道理。’去僞。○問:‘不知存養之説,謂存此以養彼耶?亦既存本心,又當養其性耶?’曰:‘存心養性非二事。存心,所以養性也。’上同。○存疑 存心工夫兼動静,静亦定,動亦定是也。養性亦兼動静,或謂如此則静時存心就該得養性矣。愚謂尚有毫釐之差。蓋應事接物,順其情而不害是動養也;事物未感,守其理而不失是静養也。心以知覺言,性以理言。問:‘“盡其心”章上一節以知言,第二節以行言,第三節兼知行,統結上二節而第二節吐曰“所以事天也”。五者似與三節統結之辭對舉説,未知如何?’曰:‘上二節以知行分,言三節統結上二節來諭,看得是也。吐釋尋常未曉,雖不依讀亦何害。’湖上
殀壽不貳止立命。
精義 游氏曰:‘知天,智之盡也;事天,仁之至也。仁之至、智之盡也,則死生為晝夜矣,豈殀壽所能惑其心哉?’亦曰:‘修身以俟之,自作元命而已。’○語類 問:‘“立命”是竪立得這天之所命,不以私意參雜,倒了天之正命否?’曰:‘然。’。○佛氏以絶滅為事,亦可謂之‘夭壽不貳’,然‘修身以俟’一段,全不曾理會,所以做底事皆無頭腦。無君無父,亂人之大倫。’賀孫。○通考 朱氏公遷曰:‘知命以知言,俟命以行言,立命兼知行言,行法以德行言,居易以事理言。殀壽不貳,即是知命修身,俟之即是俟命。合知命俟命則是立命,知命俟命則命在天,立命則命在我。’○蒙引 此‘命’字以理言,下章意與此同,獨‘命’字義與此異。殀壽不貳,修身以俟之,此是知行之至也。蓋窮理而至於夭壽不貳,則理之窮者,無所不至也。力行而至於修身以俟死,則行之力者,亦無所不至矣。如此則人道已盡,而天之所付畀於我者,無不全而歸之矣,人之能事畢矣,故曰‘所以立命也’。此節非謂窮理,只是窮夭壽之理,力行只是俟死而已矣。死生夭壽,最是大事。而人之所難豁然者,今既於此辦斷得過,則何理之不窮?何行之不脩?此孟子立言之意也。其意中所含全在‘造其理,履其事,而各至其極也’。然則以‘立命’為與下章‘莫非命’字相同,是主氣言者,亦泥於夭壽之意,而失其精義所在耳。新安看理不破,卻又謂下章‘命’字以氣言,此章‘命’字兼理氣言,亦可謂無主張而為騎墻之術矣。○存疑 此命是‘天命之謂性’之命,立是植立不墜之謂。天之命於我者至為完備,若有一理之未盡,不能立得命。以夭壽動心而怠於自脩,便有欠缺不盡者矣。命何由立?夭壽不貳,修身以俟之,則為善之心至死不倦。此理之在我者,無一不盡;天之所以命我者,植立不墜矣,故曰‘所以立命’。○死生殀壽最是大事,人鮮不以是動心者。以是動心,則為善之念怠矣。殀壽不貳,修身以俟之,是不以死生動心。為善之志,至死不倦,若曾子將死,起而易簀,曰‘吾得正而斃焉’是也。蓋古之聖賢,仁以為己任,直是死而後已。若一息尚存,此志不容少懈者,豈以光陰無幾,怠其為善之心耶?○‘立命’之命,當作理説,與上文知天事天為一串事,意方有歸着。蓋知天事天而至於立命,猶窮理盡性以至於命也,舊依小注作氣説,今覺不是。○夭壽不貳,修身以俟之,是知天事,天之極功也,故能立命。此説得之蒙引,甚覺伶俐痛快。從前只管鶻突,此虚齋所以有功於後學也。或曰:‘如此則下章總注曰“此與上章蓋一時之言,所以發其末句未盡之意”,如何可通?’曰:‘上曰“夭壽不貳,修身以俟之”,重在立命上;下曰“莫非命也,順受其正”,又是申明“夭壽不貳,修身以俟”之意。蓋人之或壽或夭,莫非命也。然盡其道而死者為正命,“夭壽不貳,修身以俟之”乃所以順受正命耳。以是為發末句未盡之意,有何不通?’○傳習録謂‘夭壽不貳,修身以俟’,是困知勉行事太差,此地位豈困知勉行者可及?易傳‘樂天知命故不憂’即‘夭壽不貳,修身以俟’也,可謂困知勉行乎?陽明説道理多不顧前後,此處可見。
【通 論】
大全 按:孟子盡心之意,正謂‘私意脱落,衆理貫通’,盡得此心無盡之體。而自是擴充,則可以即事即物而無不盡其全體之用焉爾。但人雖能盡得此體,然存養不熟,而於事物之間一有所蔽,則或有不得盡其用者。故孟子既言盡心知性,又言存心養性,蓋欲此體常存,而即事即物各有其極,無有不盡云爾。以大學之序言之,則盡心知性者,致知格物之事;存心養性者,誠意正心之事;而夭壽不貳,修身以俟之者,修身以下之事也。此其次序甚明,皆學者之事也。然程子盡心知性不假存養,其惟聖人乎者,蓋惟聖人則合下盡得此體而用處,自然無所不盡,中間更不須下存養擴充節次工夫。然程子之意亦指始條理者而為言,非便以‘盡心’二字就功用上説也。知言疑義。
由太虚,有天之名。由氣化,有道之名。合虚與氣,有性之名。合性與知覺,有心之名。
語類 ‘由太虚,有天之名’,都是個自然底。‘由氣化,有道之名’,是虚底物在實上見,無形底物因有形而見。所謂道者,如天道、地道、人道、父子之道、君臣之道、‘率性之謂道’是也。‘合虚與氣,有性之名’,是自然中包得許多物事。夔孫。○先生問:‘“合虚與氣,有性之名”,如何看?’云:‘虚只是理,有是理,斯有是氣。’曰:‘如何説“合”字?’云:‘恐是據人物而言。’曰:‘有是物則有是理與是氣云云。’見章下小注。○。○‘由太虚,有天之名;合虚與氣,有性之名’,‘天命之謂性’管此兩句。‘由氣化,有道之名’,‘率性之謂道’管此一句。‘合性與知覺,有心之名’,此又是天命之謂性,這下管此一句。。○問:‘氣化何以謂之道?’曰:‘天地間豈有一物不由其道者?’問:‘合虚與氣何以有性?’曰:‘此語詳看,亦得其意,然亦有未盡處。當言“虚即是性,氣即是人”。以氣之虚明寓于中,故“合虚與氣有性之名”。雖説略盡,而終有二意。’問:‘如此,則莫是性離於道耶?’曰:‘非此之謂。到這處則有是名,在人如何看,然豈有性離於道之理!’。○問‘合虚與氣有性之名’。曰:‘惟五峯發明得兩句好,“非性無物,非氣無形”。’。○虚,只是説理。横渠之言大率有未瑩處。有心則自有知覺,又何合性與知覺之有!’蓋卿。○‘由太虚至有心之名’。横渠如此議論,極精密。。○‘合虚與氣有性之名’,有這氣,道理便隨在裏面;無此氣,則道理無安頓處。如水中月,須是有此水,方映得那天上月,若無此水,終無此月也。心之知覺,又是那氣之虚靈底。聰明視聽,作為運用,皆是有這知覺,方運用得這道理。所以横渠説:‘“人能弘道”,是心能盡性:“非道弘人”,是性不知捡其心。’又邵子曰:‘心者,性之郛郭。’此等語,以下人道不到。又問:‘人與鳥獸固有知覺,但知覺有通塞,草木亦有知覺否?’曰:‘亦有。〔如〕[9]一盆花,得些水澆灌,便敷榮;若摧抑他,便枯悴。謂之無知覺,可乎?周茂叔窗前草不除去,云“與自家意思一般”,便是有知覺。只是鳥獸底知覺不如人底,草木底知覺又不如鳥獸底。又如大黄吃着便會瀉,附子吃着便會熱。只是他知覺只從這一路去。’又問:‘腐敗之物亦有否?’曰:‘亦有。如火燒成灰,將來泡湯吃,也苦。’因笑曰:‘頃信州諸公正説草木無性,今夜又説草木無心矣。’。○横渠心統性情語極好,‘合性與知覺有心之名’則恐不能無病,使似性外别有一個知覺了。○通考 北山何文定曰:‘張子所謂“虚”字指理而言。蓋謂理形而上者未涉形氣,故為虚爾,下面合虚與氣證之見得。此“虚”字是指自然之理。蓋謂有此太虚自然之理,而因名之曰天然。自然之理初無聲臭之可名也,必其陽動陰静,消息盈虚,萬化生生,其變不窮,因可得以見,故曰“由氣化,有道之名”。天以理之自然,言太虚之體也;道以理之運行,言太虚之用也。就人身看,則必氣聚而成人,而理因亦聚於此,方是有五常之名,故曰“合虚與氣,有性之名”。所謂合虚與氣,謂氣聚而理方聚,方可指此理為性耳,“合”字不過如周子二五妙合之意。“心統性情”,性者,理也;情者,氣之所為也,故曰“合性與知覺,有心之名”。’○蒙引 ‘由太虚,有天之名;由氣化,有道之名’,此則子貢所謂‘天道’者也。○太虚,一説以其無聲無臭而謂之太虚,一説以其未有物而謂之太虚。看來後説不是,未有物之前固是此太虚,既有物之後亦是此太虚。且以解天字所由名,安得指未有物者而名之?○太虚以理言,他處亦有以形氣言者,如‘浮雲之過太虚’,是以太虚當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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