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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10_125告子 上
类别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释义
10_125告子 上

【告子 上】

凡二十章。
或問 首章之説。曰:張子言禮為安佚之道,而不言其為性之有也。然既為安佚之道,則其為性之有明矣。學者必以此意推之,然後可以破告子、荀卿之説。
精義 尹氏曰:人性之無不善,告子所不知也。故孟子嘗言‘告子未嘗知義’,以其外之也。
或問 二章之説。曰:程子以為湍水即揚子之説,其大旨固略同矣。然告子以善惡皆性之所無而生於習,揚子以善惡皆性之所有而成於修,此亦有小異也。張子以為性之本原莫非至善是也,而曰‘習而為惡,亦性也。飲食男女,皆性也’,則反近於揚雄、告子之説。其以揚雄為見末流而未見本原,又有取於其‘修之’之説,亦有不可解者。謝氏以性之為不善者為‘非性之至’,亦非是。其曰‘水之激躍者,非水之性’,則善也。‘觀過知仁’之説,予於論語已辨之矣。
精義 謝氏曰:孟子論性善,論之至也。性非不可為不善,但非性之至。如水之就下,搏擊之非不可上,但非水之性。性雖可以為不善,然善者依舊在。觀過斯知仁,既是過,那得仁。然仁亦在。○尹氏曰:孟子傳聖人之道而得其真,高出荀揚之上者,知性故也。
或問 子以告子論性數章,皆本乎‘生之謂性’之一言,何也?曰:性之為説,吾既詳言之矣。告子不知理之為性,乃即人之身,而指其能知覺運動者以當之,所謂生者,是也。始而見其但能知覺運動,非教不成,故有杞柳之譬。既屈於孟子之言,而病其説之偏於惡也,則又繼而為湍水之喻,以見其但能知覺運動,而非有善惡之分。又以孟子為未喻己之意也,則又於此章極其立論之本意而索言之。至於孟子折之,則其説又窮,而終不悟其非也。其以‘食色’為言,蓋猶生之云爾。而公都子之所引,又湍水之餘論也。以是考之,凡告子之論性,其不外乎生之一字明矣。但前此未有深究其弊者,往往隨其所向,各為一説以與之辨,而不察其所以失之之端獨在於此。是以其説雖多,而訖無一定之論也。○曰:然則程子之説,奈何?曰:是亦精矣。獨生字之義若有未瑩,是以吾説不免有小異者。如其所論氣質之性,【眉批】 如,本作‘知’,當詳之。理有善惡,及人物之性所以不同。如隙中日光。及以孟子之言為極本窮源之類,則固未嘗敢有所疑也。若其曰‘論性不論氣,不備;論氣不論性,不明’者,則又極至之言。蓋孟子之言性善者,前聖所未發也,而此言者,又孟子所未發也。○曰:然則告子固指氣質而言歟?曰:告子之所謂性者,固不離乎氣質。然未嘗知其為氣質,而亦不知其有清濁賢否之分也。○曰:張子諸説,如何?曰:‘不通晝夜’之云,已非孟子所斥之本意。其下諸説,則皆至論,而卒章所謂今之言性者,漫無執守,所以臨事不精,學者先須立人之性,學所以學為人者,則尤親切也。予嘗以此章之旨問於李先生,先生曰:‘孟子之意,只恐其昧於人性之善耳。’此正張子卒章之意也。○曰:楊氏所謂‘陰陽無不善,而人得以生,故性無不善’,如何?○曰:陰陽,氣也,不能無不善,唯所以陰陽者,則是所謂道而無不善也。今既以陰陽為無不善,而不能必其無不善。則又曰‘善者其常,而亦有時而惡焉’,則非所以語性之善矣,豈其記者之失也歟?
精義 明道曰:‘告子云“生之謂性”,則可。凡天地所生之物,須是謂之性。皆謂之性,則可。于中卻須分别牛之性,馬之性,是他便只道一般。如釋氏説蠢動含靈皆有佛性,如此則不可。‘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者,天降是于下,萬物流形,各正性命者,是所謂性也。循其性而不失,是所謂道也,此亦通人物而言。循性者,馬則為馬之性,又不做牛底性;牛則為牛之性,又不為馬底性,此所謂率性也。人在天地之間,與萬物同流,天幾時分别出是人是物。修道之謂教,此則專在人事以失其本性,故修而求復之,則入于學。若元不失,則何修之有?是由仁義行也,則是性已失,故修之。成性存存,道義之門,亦是萬物各有成性存存,亦是生生不已之意。天只是以生為道。’又曰:‘“生之謂性”,性即氣,氣即性,生之謂也。人生氣稟,理有善惡。然不是性中元有此兩物,相對而生也。有自幼而善,有自幼而惡,后稷之幼,“克岐克嶷”;子越椒始生,人知其必滅若敖氏之類。是氣稟有然也。善固性也,然惡亦不可不謂之性也。蓋生之謂性,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説,才説性時便已不是性也。凡人説性,只是説“繼之者善也”,孟子言人性善是也。夫所謂“繼之者善也”者,猶水流而就下也,皆水也,有流而至海終無所汙,此何煩人力之為也?有流而未遠固已漸濁,有出而甚遠方有所濁,有濁之多者,有濁之少者,清濁雖不同,然不可以濁者不為水也。如此,則人不可以不加澄治之功,故用力敏勇,則疾清;用力緩怠,則遲清。及其清也,則卻只是元初水也,亦不是將清來换卻濁,亦不是取出濁來置在一隅也。水之清,則性善之謂也,故不是善與惡在性中為兩物,相對各自出來。此理,天命也,順而循之則道也。循此而修之,各得其分,則教也。自天命以至于教,我無加損焉,此有天下而不與焉者也。’○伊川曰:‘“性相近,習相遠也。”性一也,何以言相近?’曰:‘此只是言氣質之性,如俗言性急性緩之類。性安有緩急?此言性者,生之謂性也。’○又問:‘“上智下愚不移”,是性否?’曰:‘此是才,須理會得性與才所以分處。’○又問:‘“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是才否?’曰:‘固是。然此只是大綱説,言中人以上可以與之説近上話,中人以下不可與之説近上話也,生之謂性。凡言性處,須看他立意如何,且如言“人性善”,性之本也;“生之謂性”,論其所稟也。孔子曰“性相近”,若論其本,豈可言相近?只論其所稟也。告子所云固是為孟子問他,他説便不是也。’又曰:‘犬牛人知所去就,其性本同,但限以形,故不可使相更。如隙中日光,方圓不移,其光一也,惟所稟各異。故生之謂性,告子以為一,孟子以為非也。’又曰:‘孟子言性當隨文看,不以告子“生之謂性”為不然者,此亦性也。被命受生之後謂之性爾,故不同,繼之以“犬之性猶牛之性,牛之性猶人之性與”,然不害為一。若乃孟子之言善者,乃極本窮源之性。’○問:‘“生之謂性”與“天命之謂性”同乎?’曰:‘性字不可一概論。“生之謂性”,止訓所稟受也;“天命之謂性”,此言性之理也。今人言天性柔緩,天性剛急,俗言天成,皆生來如此,此訓所稟受也。若性之理也,則無不善。’曰:‘天者,自然之理也。’又曰:‘論性不論氣,不備;論氣不論性,不明。二之,則不是。’○張子曰:‘以生為性,既不通晝夜之道,且人與物等。故告子之妄不可不抵。’又曰:‘性者,萬物之一源,非有我之得私也。惟大人為能盡其道,是故立必俱立,知必周知,愛必兼愛,成不獨成。彼自蔽塞而不知順吾理者,則亦末如之何矣。’又曰:‘形而後有氣質之性善。反之,則天地之性存焉。故氣質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又曰:‘人之剛柔緩急,有才有不才,氣之偏也。天本參和不偏,養其氣而反其本,使之不偏,則盡性而天矣。’又曰:‘告子言生之謂性,然天地之性,人為貴,可一概論之乎!’○楊氏曰:人所資稟固有不同者,若論其本,則無不善。蓋一陰一陽之謂道。陰陽無不善,而人則受之以生故也。然而善者其常也,亦有時而惡矣。猶人之生也,氣得其和,則為安樂人;及其有疾也,以氣不和而然也。氣不和,非其常;治之而使其和,則反常矣。其常者,性也。此孟子所以言性善也。横渠説氣質之性亦云:‘人之性有剛柔緩急、强弱昏明而已,非謂天地之性然也。今夫水清者,其常然也。至于汩濁則沙泥混之矣。沙泥既去,其清者自若也。是故君子于氣質之性,必有以變之其澄濁而求清之義歟。’○尹氏曰:生之謂性者,自其所稟而言之也。告子謂生之謂性,則是也。及乎孟子復問之,則其言非矣。
或問 四章之説。曰:飲食男女,固出於性。然告子以生為性,則以性為止於是矣。因此又生仁内義外之説,正與今日佛者之言以作用為性、義理為障者相類。然孟子不攻其食色之云者,使彼知義之非外,則性之不止於食色,其有以察之矣。張子之説發明仁義之意,亦親切而有味。
精義 尹氏曰:告子以為仁内義外,不亦異哉!學者不知大本而妄論若此者多矣。無孟子,後世何所承乎?
或問 五章之説。曰:范氏詳矣。程子於易傳發明‘義非在外’之意,尤為有功。然彼‘直内之敬’,與此章‘敬叔父’、‘敬弟’之‘敬’若不相似也,而楊氏引以為説,何哉?范氏曰:二章問答大指略同,皆反覆譬喻以曉當世。使明仁義之在内,則知人之性善,而皆可以為堯舜矣。
精義 伊川曰:敬立而内直,義形而外方。義形于外,非在外也。○楊氏曰,易曰:‘君子敬以直内,義以方外。’夫盡其誠心而無僞焉,所謂直也。若施之于事,則厚薄隆殺一定而不可易,為有方矣。敬與義本無二,所主者敬,而義則自此出焉,故有内外之辨。其實義亦敬也,故公都子曰‘行吾敬’而已。○尹氏曰:不識大本,不足以議道,識則不足為難矣。
或問 公都子問性,而孟子以情與才者告之,何也?曰:性之本體,理而已矣。情則性之動而有為,才則性之具而能為者也。性無形象聲臭之可形容也,故以二者言之,誠知二者之本善,則性之為善必矣。○曰:然則程子何以言才之有不善也?曰:此以其稟於氣者言之也。蓋性不自立,依氣而形,故形生質具,則性之在是者為氣所拘,而其理之為善者終不可得而變。但氣之不美者,則其情多流於不善。才亦有時而偏於不善,若其所以為情與才之本然者,則初亦未嘗不善也。孟子、程子之説,所以少異而不害其為同也。○曰:孟子初未嘗有氣質之説也,孔子雖以性之相近而言,然亦不明言其為氣質也。程張之説亦何所據而云乎?曰:孔子雖不言相近之為氣質,然其於易大傳之言性,則皆與相近之云者不類,是固不無二者之分矣。但聖人於此蓋罕言之,而弟子有不得而聞者,故其傳者止是而無以互相發明耳。孟子雖不言氣質之性,然於告子‘生之謂性’之辨,則亦既微發其端矣。但告子辭窮,無復問辨,故亦不得盡其辭焉。孟子既没,學失其傳。吾儒之言性者漫不省此,而支離穿鑿之説滿天下,學者方且昏迷眩瞀,不知所定。而為釋氏者,又鼓其荒誕之説而乘之,雖其高妙虚無若不可詰,然覈其實,則所謂‘蠢動含靈皆有佛性’之説,所謂‘作用是性’之説,皆不過告子‘生’與‘食色’之餘論耳。至於性之為理,與其仁義禮智之藴,惻隱、羞惡、恭敬、是非之發,則反以為前程妄想而棄絶之。及論智愚、善惡之不齊,則舉而歸之輪迴宿習不可致詰之地。舉世之人,亦且崇信而歸往之,無有能異其説者。及周子出,始復推太極陰陽五行之説,以明人物之生,其性則同,而氣質之所從來,其變化錯揉有如此之不齊者。至於程子,則又始明性之為理,而與張子皆有氣質之説,然後性之為善者,無害於氣質之有不善;氣質之不善者,終亦不能亂性之必為善也。此其有功於聖門而惠於後學也厚矣,子尚安得以其無所據而為疑耶?○曰:孟子之言性也、情也、才也,皆未嘗不善也。而程子以來,乃有以才為有善不善者,何也?曰:以性而言,則才與情本非有不善也。特氣質之稟不齊,是以才有所拘,情有所徇,而不能一於義理耳。至於性,則理而已矣。其純粹至善之德,不以氣質之美而加多,不以氣質之惡而為有損。特其蔽之厚薄,隨有不同耳。○曰:然則孔子之所罕言者,孟子詳言之;孟子之所言而不盡者,周、程張子又詳言之。若是,何也?曰:性學不明,異端競起,時變事異,不得不然也。○曰:程子嘗云‘佛亦言性本善,然則所以異於吾説’者,何也?曰:佛之所謂善,空而無物之謂也。若吾之所謂善者,則彼固以為塵勞妄想,而為不善之尤矣。惜乎問者之不及此,而不足以盡發程子之言也。若其所謂性即是理,而原其所自,未嘗不善者,則自孟子以來未有及此者矣。○曰:比其他説如何?曰:是其得之者固多矣。獨以若為順者,恐於文義有所未安,而謂孟子不暇分别才情之有不善,則亦與所謂言‘舉天下之才,與論一人之才’不同,皆若有可疑者。其曰‘稱性之善’者,則前輩固疑其不盡出於夫子之言。而所謂‘動為心’者,與心有指體、指用而言,及張子‘心統性情’之説不類,疑亦記録之或差也。其他則皆至論,而仁者一條,尤為精約也。○曰:張子之説,如何?曰:是其為説多善,而所論性情歸處,惻隱殘忍之心各自何處而來者,尤為切要。但論韓子未當其病耳。○曰:楊氏諸説,如何?曰:其第一説善矣,而辭有未暢。第二説則吾已辨於第八篇矣。然此論物各有則,而曰‘接於外而不得遯焉’者,其必有以也,則無乃空虚無實而近於佛氏之云乎!然其於三經義辨有曰:‘視聽言動必由禮焉,此一身之則也。為君而止於仁,為臣而止於敬,為父而止於慈,為子而止於孝,此君臣父子之則也。夫婦有别,長幼有序,朋友有信,此夫婦長幼朋友之則也。’則得之矣。豈其晩歲之所得有進於前乎?然其言亦有未瑩者。若曰:‘視聽言動必有禮焉,一身之則也。君之仁,臣之敬,子之孝,父之慈,朋友之信,君臣父子朋友之則也。’則庶乎盡之矣。其一説又謂‘知其體物而不遺,則天下之理,得物與吾一,然後物不能亂吾之知思’者,蓋以釋夫大學‘物格、知至、意誠’之旨也。以彼經文考之,恐不如是,其亦佛氏之餘乎?其辨蘇氏之説則善矣,然蘇氏性習之云正告子‘湍水’之論也。能焚能熟,乃其説譬之不善也。不攻其本而詰其末,使彼而易之曰“猶火之能熟而能燬之”,則又將何以詰之乎?蘇氏‘道不可名’之説,則謬矣。而所以辨之者,亦未得其要領也。盍詰之曰‘道未有不可名者也’。以道為不可名者,是不見道而自誣以欺世之説也。其所謂一與中者,豈以舜禹授受之言論之乎?若是,則一者,不二其心之謂;中者,無過不及之名耳,皆非前所以命夫不可名之道而寄之也。至於子思之言‘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者,則所以狀性之德,而非‘允執厥中’之‘中’矣。然亦正以其無所偏倚而名之,非以其不可名而姑寄之也。若孟子之言性善,則固謂夫未發之中本無不善耳,是則中亦何自而岐乎?若其所論孟子引詩之説,則深得古人之用心矣。○曰:侯尹如何?曰:侯氏語約,未見其失。尹氏謂‘愚惡非本然’則可,謂‘賢而善者亦非本然’,則為‘湍水’之説,而流於佛之言矣。○曰:然則荀、揚韓子之説,孰為近耶?曰:是皆不知性之為理,而以氣為性者。荀揚之失蓋不難見,獨韓子以仁義禮智信為言,則固必已優於二子。而近世諸儒亦未有及之者,但亦不察乎其所以不齊者,為氣使之然,是以其論有所闕而不完耳。
精義 問:‘孔孟言性不同,如何?’伊川曰:‘孟子言性之善,是性之本。孔子言性相近,謂其稟受處不相遠也。人性皆善,所以善者于四端之情可見,故孟子曰“是豈人之情也哉”?至于不能順其情而悖天理,則流而至于惡,故曰“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矣”。“若”,順也。’又問:‘才出于氣否?’曰:‘氣清則才善,氣濁則才惡,稟得至清之氣生者為聖人,稟得至濁之氣生者為愚人。如韓愈所言,公都子所問之人是也。然此論生知之聖人,若夫學而知之,氣無清濁,皆可至于善而復性之本。所謂“堯舜性之”,是生知也;“湯武反之”,是學而知也。孔子所言“上智下愚不移”,亦無不移之理。所以不移只有二,自暴自棄是也。’又問:‘如何是才?’曰:‘如材植是也。譬如木曲直者,性也;可以為輪轅,可以為梁棟,可以為榱桷者,才也。今人説有才,乃是言才之美者也。才乃人之資質,循性修之,雖至惡可勝而為善。’又問:‘性如何?’曰:‘性即理也。天下之理,原其所自,未有不善。喜怒哀樂未發,何嘗不善;發而中節,則無往而不善。凡言善惡,皆先善而後惡;言吉凶,皆先吉而後凶;言是非,皆先是而後非。’又問:‘佛説性如何?’曰:‘佛亦是説本善,只不合將才做緣習。’又問:‘伊川云:“性無不善,才有善不善,揚雄、韓愈皆説著才,然觀孟子意,卻似才亦無有不善。及言所以不善處,只是云‘舍則失之’,不肯言‘所稟時有不善之才’。如云:‘非天之降才爾殊,是不善不在才,但以遇凶歲陷溺之耳。’又觀牛山之木,人見其濯濯也,以為未嘗有才焉,此豈山之性?是山之性,未嘗無才,只為斧斤牛羊害之耳。”又云:“人見其禽獸也,以為未嘗有才焉。是豈人之情也哉?所以無才者,只為旦晝之所為有梏亡之耳。”又云:“‘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矣’,乃所為善也。若夫為不善,非才之罪也,則是以情觀之,而才未嘗不善。”觀此數處,切疑才是一個為善之資,比如作一器械,須是有器械才料方可為也。如云:‘或相倍蓰而無算者,不能盡其才也’,則四端者,便是為善之才。所以不善者,以不能盡此四端之才也。觀孟子之意,似言性、情、才三者皆無不善,亦不肯于所稟處説不善。今謂才有善不善,何也?或云“善之地便是性,欲為善便是情,能為善便是才”,如何?’伊川云:‘上智下愚便是才。以為君而有象,以瞽瞍為父而有,亦是才。然孟子只云非才之罪者,蓋公都子正問性善,孟子且答他正意,不暇一一辨之。又恐失其本意,如萬章問象舜事,夫堯已妻之二女,迭為賓主。當是時,已自近君,豈復有完廩浚井之事?欲使二嫂治棲,當是時堯在上,象自度得道,殺卻,取其二女,便了得否?必無此事。然孟子未暇與辨,且答這下意。’又曰:‘性出于天,才出于氣,氣清則才清,氣濁則才濁。譬猶木焉,曲直者,性也;可以為梁棟,可以為榱桷者,才也。才則有善有不善,性則無不善。惟上智與下愚不移,非謂不可移也,而有不移之理。所以不移者只有兩般,為自暴自棄,不肯學也。使其肯學,不自暴自棄,安有不可移哉?’又曰:‘性無不善,其所以不善者,才也。受于天之謂性,稟于氣之謂才。才之善不善,由氣之有偏主也。乃若其性,則無不善矣。今夫木之曲直,其性也;或以為車,或以為輪,其才也。然而才之不善,亦可以變之,在養其氣以復其善爾。故能持其志,養其氣,亦可以為善。故孟子曰“人皆可以為堯舜”,惟自暴自棄,則不可與為善。’又曰:‘若其情,則可以為善,若夫為不善,非才之罪。此言人陷溺其心者,非關才事。才,猶言才料,曲可以為輪,直可以為梁棟,若是毁鑿壞了,豈關才事?下面不是説人皆有四者之心,或曰“人材有美惡”,豈可言非才之罪。曰“才有美惡”者,是舉天下之言也。若説一人之才,如因富歲而賴,因凶歲而暴,豈才質之本然耶?’又曰:‘稱性之善謂之道。道與性一也,以性之善如此,故謂之性善。性之本謂之命,性之自然者謂之天,自性之有形者謂之心,自性之有動者謂之情,凡此數者,皆一也。聖人因事以制名,故不同若此。而後之學者,隨文析義,求奇異之説,而去聖人之意遠矣。’又曰:‘自性而行,皆善也。聖人因其善也,則為仁義禮智信以名之。以其施之之不同也,故為五者以别之。合而言之,皆道;别而言之,亦皆道也。舍此而行,是悖其性也,是悖其道也。與五者異,其亦弗學歟?其亦未體其性也歟?其亦不知道之所存歟?’○明道曰:‘仁者,公也,人此者也;義者,宜也,權量輕重之極;禮者,别也;定分。知者,知也;信者,有此者也。萬物皆有信,此五常,性也。若夫惻隱之類,皆情也。凡動者之謂情,性者自然完具。信只是有此,因不信然後見,故四端不言信。’又曰:‘稟於天者為性,感為情,動為心,質幹是才。’又曰:‘詩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彝,好是懿德。”故有物必有則,民之秉彝也,故好是懿德。萬物皆有理,順之則易,逆之則難。各循其理,何勞於己力哉?’○伊川曰:‘杞柳,荀子之説也。湍水,揚子之説也。’又曰:‘揚子,無自得者也。故其言蔓衍而不斷,優柔而不決,其論性則曰:“人之性也,善惡混。修其善則為善人,修其惡則為惡人。”荀子,悖聖人者也。故列孟子於十二子,而謂“人之性惡”,性果惡耶?聖人何能反其性以至於斯耶?’又曰:‘韓退之説:“叔向之母聞楊食我之生,知其必滅宗。”此無足怪。其始便稟得惡氣,便有滅宗之理,所以聞其聲而知之也。使其能學,以勝其氣、復其性,可以無此患。’○張子曰:孟子之言性、情、才,皆一也,亦觀其文勢如何。情未必為惡,哀樂喜怒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不中節,則謂惡。○楊氏曰:‘孟子七篇之書,其要道性善而已。湍水之説,孟子固嘗辨之,不可與“性善”混為一説,明矣。而論者欲一之,皆未究其所以也。孔子曰“性相近也,習相遠也”、“惟上智與下愚不移”,言相近則不可謂一。孟子論“白羽之白”與“白雪之白”是也。惟相近,故以習而相遠。若叔魚之生,其母視之,知其必以賄死。若此類,是生而惡也。文王在母也,母不憂;既生也,傅不勤;既學也,師不煩。若此類,是生而善也。韓子不究其所以,遂列為三品,則失之矣。是數説要之,皆原於性善,然後為得。横渠曰:“形而後有氣質之性善。反之,則天地之性存焉。故氣質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又曰:‘“德不勝氣,性命於氣;德勝其氣,性命于德”。斯言盡之,更當深考也。’又曰:‘學始於致知,終於知止而止焉。致知在格物,物固不可勝窮也。反身而誠,則舉天下之物在我矣。詩云:“天生蒸民,有物有則。”凡形色之具于吾身,無非物也,而各有則焉。目之於色,耳之於聲,口鼻之於臭味,接乎外而不得遯焉者,其必有以也。知其體物而不遺,則天下之理得矣。天下之理得,則物與吾一也。其有能亂吾之知思,而意其有不誠乎?由是通天下之志,類萬物之情,贊天地之化,其則不遠矣。’又曰:‘蘇子曰:“性之有習,習之有善惡,譬如火之能熟與其能焚也。”孟子之所謂善,得火之能熟者也,是火之得其性者也;荀子之所謂惡,得火之能焚者也,火之失其性者也。夫天地之間,有夫婦而後有父子,此物之所同然也。夫木以金尅之,而火生焉,木與火未嘗相離,母子之道也。火無形,麗木而有焉,非焚之則火之用息矣,何熟之有哉?而謂熟者,火之得其性;焚之者,火之失其性。其察物也,蓋亦不審矣。夫子思之學,惟孟子之傳得其宗。異哉,世儒之論也,以為孟子道性善,得子思之説而漸失之,而輕為之議,其亦不思之過與?’又曰:‘蘇子曰:“道有不可以名言者。古之聖人命之曰一,寄之曰中。子思因其語而廣之曰:“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者,天下之大本也;和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子思之説既出,而天下始知一與中在是矣。孟子又推之以為性善之論。性善之論出,而一與中始枝矣。”【眉批】 枝,疑作‘岐’,下同。信斯言也,則一也者,特道之有不可名言者耳,中亦非道也,道之寄而已。所謂道者,果何物也?子思之言“中和”而已,亦道之可以名言者也。所謂一者,安在哉?且性善之論出,而一與中何自而枝耶?是必有説也。學者更深考之,則孟子、蘇氏之學,是非得失必有不可誣者矣。’又曰:‘孟子引“天生烝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彝,好是懿德”,曰:“故有物必有則,民之秉彝也,故好是懿德。”其釋詩也,于其本文加三四字而已,而詩語自分明。今之説詩者,殊不知此。’○侯氏曰:人性之善如木,上達,木之性也。曲者中規,直者中繩,才也。性之動便是情,主宰便是心。○尹氏曰:‘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孟子所謂之性也。至于善惡異趨,賢愚異習,豈其本然哉?此諸子之惑也。
或問 程子云‘既發則可謂之情,不可謂之心’者,如何?曰:是亦記者之誤耳。程子論心,惟答吕與叔書最後一篇為盡。而張子所謂心統性情,亦為切要。若前所謂動為心者,則與此正相反,而胥失之矣。○曰:他説如何?曰:程子‘理義悦心’之説,程子之意也,至矣。張子‘理義全在天’,以下文考之,‘天’當作‘人’。其‘禮文通俗’之説,則不可曉。○曰:吕氏所謂虚而誠者,何也?曰:此亦張子之意也,亦曰‘形而上者,無非實理耳’。然曰‘善之所由出’,又以性可以為善,則亦離善於性而失之矣。其論地有肥磽、雨露之養、人事之不齊者則密,而‘同然’之説與謝氏‘悦心’之説,亦皆善也。
精義 或問:‘心有善惡否?’伊川曰:‘在天為命,在義為理,在人為性,主于身為心,其實一也。心本善,發于思慮則有善有不善。若既發,則可謂之情,不可謂之心。譬如水只謂之水,至於流而為派,或行於東,或行于西,卻謂之流也。’○明道曰:‘人心之所同者,何也?謂理也、義也。何謂理,何謂義,學者當深思。’又曰:‘理義,體用也。’○伊川曰:‘在物為理,處物為義。’又曰:‘須知理義之悦我心,猶芻豢之悦我口,玩理以養心如此。蓋人有小稱意之事,猶喜悦淪肌浹骨,有春和意,何況義理?然窮理亦當知用心緩急,但勞苦而不知悦處,豈能養心?’○吕氏曰:‘世之言性,以似是之惑而反亂其真。或以善惡不出於性,則曰性無善;或以習成為性,則曰性可以為善,可以為不善;或以氣稟厚薄為性,則曰有性善,有性不善。三者皆自其流而觀之。蓋世人未嘗知性也。天之道虚而誠,所以命于人者亦虚而誠,故謂之性。虚而不誠,則荒唐而無徵;誠而不虚,則多蔽于物而流于惡。性者,雖若未可以善惡名,猶循其本以求之,皆可以為善,而不可以為不善,是則虚而誠者,善之所由出,此孟子所以言性善也。今夫麰麥皆可以為美,實是不可言無善無不善也。地有肥磽,猶稟厚者,惡有不能移;稟薄者,善亦不易以進。非人十己百,未足以若人。故堯君而有象瞽父而有舜,非性也。雨露之養,人事之不齊,猶習之變化;雨露之滋,播種以時,猶習善者也;不滋不時,猶習惡者也。習善則成善,習惡則成惡,性本相近,而習相遠。故文武興而好善,幽厲興而好暴,亦非性也。’又曰:‘我心所然,即天理天德。孟子言同然者,恐人有私意蔽之。苟無私意,我心即天心。’○謝氏曰:‘嘗問伊川先生“養心莫善於募欲”,此一句如何?’先生曰:‘此一句淺近,不如“理義之悦我心,猶芻豢之悦我口”最親切有滋味。然須是體察得理義之悦我心,直個猶芻豢始得。’○尹氏曰:‘知大本者,無如孟子;善論學者,亦無如孟子,故曰“非天之降才爾殊也”。’又曰:‘夫仁,亦在熟之而已。’
或問 夜氣之説。曰:程子、張子皆至矣。楊尹亦無失其旨者。○曰:然則夜氣者,特休息之餘氣清明者耳,而程子遽以為良知良能者,何哉?曰:良知良能,非指夜氣而言也,指夜氣之所存者而言也。蓋此章之説,本以仁義之良心為主,以為雖或流於物慾,而其莫夜既得休息,則其氣復清明,而有以存夫此心耳。及其旦晝而接物也,則又梏而亡之,是以流於禽獸而不反耳。其存其亡,蓋皆以心言之,初不以為氣之存亡也。故其下文引孔子之言,以明心之不可不操者,則其意益明矣。但‘日夜所息’以下,只以好惡相近為良心之萌孽,不復更著心字,故説者反謂‘氣有存亡而欲致養於氣’。則此章文意,首尾衡決,而日用之間所以用其力者,亦且散漫而無可守之要矣。非程子以是明之,孰能知其旨之為然哉?然其語意亦頗深約,予初讀之,亦未覺其然也,後因諷誦孟子本文,忽悟其意。然後求於程子之説,乃若有契於予心者耳。雖由予之愚暗而然,然亦可見讀書之不可不熟,而前賢之説,其微詞奥義,又非一見之所能窺也。○曰:程子以為心無出入,然則其有出入者,其無乃非心之正耶?曰:出而逐物者,固非本心之正,然不可謂本心之外别有出入之心也。但不能操而存之,則其出而逐物於外,與其偶存於内者,皆荒忽無常,莫知其定處耳。所謂入者,亦非此心既出而復自外入也。亦曰逐物之心暫息,則此心未嘗不在内耳。學者於此苟能操而存之,則此心不放,而常為生於内矣。易之‘陽絶於外而生於内’者,於卦為復象正如此,而其彖曰‘出入無疾,朋來无咎’,則其意亦猶是也。○曰:程子又以范氏不識孟子而能識心,何也?曰:是其氣質之粹美,而無逐物之心耳。若聖賢所以通天下之志,而盡人物之性者,彼固未及知也。
精義 問:‘夜氣如何?’伊川曰:‘此只是言休息時氣清耳,至平旦之氣未與事接亦清。只如小兒讀書,早晨便記得也。’又曰:‘夜氣之所存者,良知也,良能也。苟擴而充之,化朝晝之所害為夜氣之所存,然後可以至於聖人。’○或問明道曰:‘每嘗遇事,即能知操存之意。無事時,如何存養得熟?’曰:‘古之人,耳之于樂,目之于禮,左右起居,盤盂几杖,有銘有戒,動息皆有所養。今皆廢此,獨有義理之養心耳。但存此涵養意,久則自熟矣。“敬以直内”,是涵養意。言不莊不敬,則鄙詐之心生矣;貌不莊不敬,則怠慢之心生矣。’○或問:‘“舍則亡”,心有亡,何也?’伊川曰:‘否。此只是説心無形體,纔主著事時,先生以目事地。便在這裏,纔過了便不見,如“出入無時,莫知其鄉”。此句亦須要人理會心豈有出入,亦以操舍而言也。’○問:‘孟子言心出入無時,如何?’曰:‘心本無出入。孟子只是據操舍言之。’又問:‘人有逐物,是心逐之否?’曰:‘心則無出入矣。逐物是欲。’又曰:‘人心緣境,出入無時,人亦不覺。’○問:‘有言未感時,知如何所寓?’曰:‘“操則存,舍則亡,出入無時,莫知其鄉。”更怎生尋所寓,只是有操之而已。操之之道,敬以直内也。’○范淳夫之女讀孟子‘出入無時,莫知其鄉,唯心之謂與?’語人曰:‘孟子不識心,心豈有出入?’伊川聞之曰:‘此女雖不識孟子,卻能識心。’○楊氏曰:古之學者,視聽言動無非禮,所以操心也。至于無故不徹琴瑟,行則聞珮玉,登車則聞和鸞,蓋皆欲收其放心,不使惰慢邪僻之氣得而入焉。故曰:‘不有博弈者乎,為之猶賢乎已。’夫博弈非君子所為,而云爾者,以是可以收其放心爾。○尹氏曰:人之失其良心者,類如此,在養與不養而已。
或問 程子所謂聖人求道之切,須求其所以如此者,果何謂耶?曰:聖人之所以如此,亦設詞以教人耳。然其所以欲人之如此,則豈不曰‘道不可以須臾離,而天理未易明,人欲未易去,幾微之間,一有間斷,則為失其本心也耶’?自此之外,則亦無以汲汲為矣。
精義 伊川曰:博弈,小數,不專心致志猶不可得,況學道而悠悠可得(也)〔乎〕?仲尼言:‘吾嘗終日不食,終夜不寐,以思,無益,不如學也。’又曰:‘朝聞道,夕死可矣。’不知聖人有甚事來迫切了抵死地如此。文義不難會,須是求其所以〔者〕如此何故,始得。聖人固是生知,猶如此説,所以教人也。‘學如不及,猶恐失之’,纔説姑待來日,便不可也。○尹氏曰:君子孤立,而不專難乎為功也。弈之小數,不專心則不得,而況于為善乎!
或問 十章之説。曰:張子、吕皆得之矣。張吕之説有相復者,則不知果誰之説,然吕氏為詳也。程子外書所謂‘義無對’者,意亦通此。然孟子所論‘宫室之美’、‘妻妾之奉’、‘窮乏得我’,此三者,或物欲之尤,人所易溺;或意氣之私,人所不能免者。自非燭理素明,涵養素定,而臨事有省察之功,未有不以此而易彼者也。昔程子之門人有為不義者,或問之曰:‘是人從學之久,豈其全無知識,以至是耶?’程子曰:‘謂之全無知識,則不可。但義理不能勝私欲之心,即至此耳。’愚謂此言以責人言之則恕,以教人言之則切,尤足以發明孟子此章之意。
精義 吕氏曰:死生貴賤,貧富荣辱,此衆物者,君子莫適就也。君子心存目見,惟義而已,無是衆物之紛紛也,故所守至約,無所往而不為義。孟子謂‘舍生取義’者,乃喻未知者爾。義在生則生,義在死則死,我之所知者,義也,何生死之擇哉?○尹氏曰:一為外物所遷,則失其本心。所貴夫學者常不失其本心而已。
或問 十一章之説。曰:此孟子發明學者用力最緊切處,而程伯子之言至矣。其言曰:‘下學上達,則固不以就於此而已也。’其論仁心之辨,析理尤精。其以仁為就事言者,猶曰以其理而言爾。范氏之言明白詳盡,得告君之體。楊氏‘孔子未嘗言仁’之説,予於論語蓋已辨之。其曰‘“仁,人心也”,最為親切’,則得之,然亦必以程子之説通焉,然後毫釐之間,無所差謬。不然,則將直以心字訓仁,而不察其名義之所主者,亦不能無失矣。
精義 問:‘仁與心何異?’伊川曰:‘心是所生,仁是就事言。’曰:‘若是,則仁是心之用否?’曰:‘固是。若説“仁者,心之用”,則不可。心譬如身,四端如四支,四支固是心所用,【眉批】 心,疑作‘身’。只可謂身之四支,如四端固具於心,然亦未可便謂之心之用。’或曰:‘譬如五穀之種,必待陽氣而生。’曰:‘非是。陽氣發處,卻是情也。心譬如穀種,生之性便是仁也。’又曰:‘心至重,雞犬至輕。雞犬放則知求之,心放則不知求,豈愛其至輕而忘其至重哉?弗思而已矣。今世之人,樂其所不當樂,不樂其所當樂;慕其所不當慕,不慕其所當慕,皆由不思輕重之分也。’又曰:‘放心謂心本善而流于不善,是放也。’○明道曰:聖賢千言萬語,只是欲人將已放之心約之,使反復入身來,自能尋向上去,下學而上達也。○楊氏曰:論語言仁,皆仁之方也。若正所謂仁,則未之嘗言也,故曰‘子罕言利與命與仁’。要道得親切,唯孟子言‘仁,人心也’最為親切。○尹氏曰:識心性之真,而知學之要,孟子之賜後學多矣。
或問 十二、十三、十四三章之説。曰:范氏詳矣。雖以人君之事為言,然學則無貴賤大小之間,學者反之於身,亦未嘗不可用也。張子二説,恐皆有未安者。孟子所謂愛身,亦曰:‘不使陷於不善。而其所以養之者,則又當養其大者,而不可唯口腹之養也。’其論口腹真尺寸之膚者,亦非本文之意。
【十二章】
精義 尹氏曰:學者何所事乎?心而已。
【十三章】
精義 尹氏曰:所以養者,後學猶不知也。非為不知,知之亦莫能養也。
【十四章】
精義 尹氏曰:趙岐謂大者,心志是也。
或問 十五章之説。曰:程子汎言,非以釋此章之義也。尹氏之云,則失其序矣。大抵孟子此章之要,正在‘夫先立乎其大者’之一言耳。蓋大者既立,則凡動静云為皆主於思而不隨於物,其不中理者鮮矣。范氏之葴,蓋得其旨,未可以晩出而易之也。范氏浚心葴曰:茫茫堪輿,俯仰無垠。人於其間,眇然有身,是身之微,太倉稊米,參為三才,曰惟心耳。往古來今,孰無此心,心為形役,乃獸乃禽。惟口耳目手足動静,投間抵隙,為厥心病。一心之微,衆欲攻之,其與存者,嗚呼幾希。君子存誠,克念克敬,天君泰然,百體從令。
精義 明道曰:知性善以忠信為本,此先立乎其大者。○尹氏曰:其外不為物所引,内則思而得之,立乎其大者也。大者不立,其為小人也無疑矣。
或問 ‘人爵從之’,有以為從之者,猶言其任之云爾,如何?曰:是蓋嫌其猶有意於人爵之求耳。殊不知此章之意,所以為天理人欲之别者,特在乎求與不求之間。有意於求,則是乃所謂‘修天爵以要人爵’者,君子固已斥之矣。其或不求自至,則是乃理勢之必然者,而又何嫌之有哉?○曰:修天爵以要人爵者,雖曰修之,而實已棄之久矣。何待得人爵之後,始謂之棄耶?曰:若是者,猶五霸之假仁,猶愈於不假而不修耳。聖人之心,寬宏平正,善善蚤而惡惡遲,不如是之急迫也。且若是言,則彼直棄而不修者,又將何以處耶?
精義 尹氏曰:莫之貴而貴者,故曰天;待人而後得者,故曰人。顛倒錯謬,失其本心者,皆喪天爵者也。
【十七章】
精義 伊川曰:人人有貴於己者,此其所以‘人皆可以為堯舜’。○尹氏曰:是亦天爵之義,在我者重,則外物輕。
【十八章】
精義 尹氏曰:一日暴之,十日寒之,亦猶是也。
或問 十九章之説。曰:張子‘敦篤、虚静’之云者,於學者為有功。然比之孔子之言,則有間矣。學者審之。
精義 尹氏曰:日新而不已,則熟。
【卒 章】
精義 尹氏曰:不以法式,則不可以語學。盡法式,然後可以至乎成。其中其巧則成矣。教者不能與人中巧,在夫學者勉與不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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