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進】
‘從我於陳蔡’章
按:四科恐非弟子之言,而畢竟是夫子之言也。何以知之?夫子蓋思患難相從者,而歎此時不在門,仍目其所長而奬之,俾興起其及門者也。若以下一節為弟子之言,則上一節夫子之言恐無餘意。而記之者又何可以自己之説續之夫子之言,更無分别哉?但朱子以吴氏例斷之以稱名稱字,今只得從之而已。然苟以吴例之稱名言之,夫子嘗稱閔子之孝、仲弓之賢,而稱其字又何哉?竊意:夫子於門人對面而答問則名之,不見而稱謂則亦或字之也。
‘季康子問弟子孰為好學’章
按:或稱‘子曰’,或稱‘孔子對曰’,其稱謂各有攸當。凡君問,皆稱‘孔子對曰’,尊君也。今於季康子之問,特稱‘孔子對曰’,何也?為政篇季康子問‘使民’,而以‘子曰’記之,此以‘孔子對曰’記之。自此以後,季康子之問例稱孔子,所不可曉。且如與異邦人交際皆稱孔子,如楚葉公、陳司敗可知也。上章於南容下特曰孔子,亦未可知也。竊恐此等或雜以齊論所記,或門人各自記出,初無定例,讀者亦不必深究也。
‘子張問善人’章
按:‘不踐迹’三字,語甚未瑩。蓋‘舊迹’即聖賢所已行之途轍也。踐而循守,則自不為惡。善人未嘗學,故不能踐之也。猶言善人之不為惡,雖非一一踐舊迹,然自不大違於舊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