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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 解】論語劄疑略作者李漢膺(一七七八—一八六四),字仲模,號敬庵,本貫真寶。幼志於學,無意仕途,一生專心經學研究,兼善書藝、音律、詩文,晚年致力於培養後學。一八四九年七十二歲時薦任假監役,一八五七年八十歲時被任命為通政大夫檢知中樞府事,一八六〇年官至敦寧府都正。學統上遵從退溪學説,對四端七情説和心性理氣尤感興趣。現傳有文集敬庵集十三卷六册,本書收録於卷八,采取逐條解説的結構形式,針對學而到子張的正文和大注、小注存在的問題進行了一番探討和研究,比較同一條目的不同注解,從中選取一種作為定論,對其進行合理説明,並提出自己的見解。(朴晙遠)‘學而’章注朱子既引程子兩説,而乃曰:‘伊川之説,〔則〕專在思索而無力行之功。’胡雲峯、陳新安則以二條當知行,其説各異者,何也?竊思之,‘將以行之’一句,各異看故也。朱子則以‘將以’作他日功效看也,諸公則作即日身上工夫看也。然既曰‘將以’,則朱子説似得之矣。此章三節言工夫功效,而工夫極少,只‘學習’二字,然無不包。大抵聖人之言約而盡,概如是。‘日三省’章。人,謂衆人;朋友,同類也。為衆人則曰忠,而同類則曰信者,非惟信屬朋友。‘為人謀’主一事而言,故差為切,而〔忠〕[1]以盡己言也。‘道千乘之國’章。五事相因,朱子已釋之無餘藴,而最下一事結上四事尤切。故春秋凡用民力,無論時與不時,必書,以見勞民重事也。‘禮之用,和為貴’章注‘和者,從容不迫之意’。從容則已有不迫之意,‘不迫’改以‘順適’,何如?朱子又有‘順於自然’,‘順禮〔而〕安泰’之語,則朱子已言之矣。‘子游問孝’章,小注饒雙峯以‘兩能字,故以為養親之人與養犬馬之人無所分别,非謂父母與犬馬無别也[2]’。此則慮勢或涉尊敬之地而過言也,只以兩養之事而言也。‘温故而知新’,有兩義。尋繹舊聞而日有新得,則此舊聞中新得也,以一事而言也。既温故而又知新,則如已學論語而不忘温繹,又讀孟子而知新也,此則以二事言也。如是解,然後可見周徧而為聖人之言也。‘季氏旅於泰山’章,小注胡雲峯曰:‘抑林放因季氏之旅而有〔是〕問與?’此則恐不然。林放之問在於季氏旅泰山之前,故因謂冉有之時以及林放,語勢固然耳。於門人編次之序可見也。‘子入太廟,每事問’章注‘敬謹之至,乃所以為禮也’,尹氏曰‘雖知亦問,謹之至也’,此皆正意。若諸説之器物、事實及知與不知,皆從而問,則為餘意。既曰‘是禮也’云,則正意在知而亦問耳。‘子謂韶盡美’章,小注‘性之’、‘反之’之義,子既謂‘盡美,未盡善’,則性反之義已著矣。如中庸舜則先言‘德為聖人’,武王則去此,亦此義也。‘我未見好仁’章,小注朱子曰:‘好仁惡不仁,〔只是利仁事〕,〔卻〕有(些)〔此〕二等,然亦無大優劣。[3]’既曰無大,則有小可知。又曰:‘惡不仁終是兩件,好仁卻渾淪了。’蓋其本語‘無以尚之’及‘其為仁矣’云云,不無差等降殺之意故也。然則蔡氏以資質工夫分異而相為不如,則恐過矣。雖好仁者,豈無工夫之力乎?‘焉用佞’章注‘仁道至大,非全體而不息者’云云。‘全體’之義,小注諸公有二義。然愚意則‘仁道至大’,既盡仁體渾然全具之義,而仍著‘非全體’云云,則自非字以下,明指體仁之人而言也。然則饒胡陳氏之言似是也。‘哀公問弟子孰為好學’章,小注朱子曰:‘聖人無怒,何待於不遷?聖人無過,何待於不貮?’過則曰無,可也;怒是七情,則亦曰無,何也?怒在物而不在己,可怒則怒,而心則無怒也,與‘不遷’少異,朱子所以必曰無者也。‘仲由可使從政也’章,小注程子曰:‘人各有所長,能取其長,皆可用也。’蓋推廣用人之道,如匠氏用木、醫師用藥之意也,則凡人亦在其中矣。黄勉齋以各有所長比看三子之達、果、藝者,似誤矣。‘賢哉回也’章,小注問‘顔路甘旨有闕,則人子不能無憂’。朱子曰:‘此重則彼自輕。’蓋此輕重以憂樂而言也。以顔子之孝而甘旨有闕,烏得無憂?但不以是改其樂也。若以甘旨為輕,則誤也。‘樊遲問知’章,小注朱子答或問曰‘若非〔其〕正,〔則〕聖人豈復謂之鬼神’?又曰‘此鬼神〔是指〕正當合祭〔祀〕者,且如宗廟山川[4]’云云。如是,則‘遠之’之義終難看,如中庸、祭義等説鬼神之義若不相合,惟集注‘不惑’二字似正説本義。只為媚外神求福禱病,如饒雙峯之言也。‘飯疏食飲水’章,小注程子曰:‘須知所樂者何事。’朱子以孔顔之樂分之以説入來、説出來。樂者,只是‘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之樂也。孔曰‘亦在’,則素有可知也;顔曰‘其樂’,則亦素有之義也。但説出來則順言之也,如説入來則逆言之也,此其一問耶。陳氏所云‘安焉’、‘勉焉’之異,則恐涉太深。‘孔子曰才難不其然乎’章。‘唐虞之際’吐,終欠分曉。若改以,差更明白耳。‘麻冕,禮也’、‘拜下,禮也’兩章。聖人從違,只在儉、泰之别。程子所謂‘不能大同為亂常拂理之人,不能獨異為徇俗習非之人’者,亦可謂得於斯者。‘顔淵喟然歎’章,上下三節皆一義也。‘仰之彌高’、‘所立卓爾’,不可以異看。先言‘高、堅、前、後’詳備也,後言‘所立卓爾’總之也,非以我之工夫淺深而異其所見也。顔子所造已高,益見聖道之無窮,故喟然興歎,而述夫子道體之如是。繼而述夫子所以教我,我所以‘(不)罷〔不〕’、‘竭才’已。又結之以道體之卓立,而後乃示‘欲從’、‘末由’之意。則其終之卓立,乃上‘彌高’之體也。蓋既言之,又申言之。贊歎之深,不覺重疊者,只一道體也。小注陳新安所謂‘初見聖道之無窮,方見聖道之卓然,以為大不同’者,恐誤矣。‘逝者如斯夫’章,小注吴氏曰:‘逝者不指水,斯字方指水。’逝非指水,則道也。如是,則道與水分也,水即道體中一物,則舉水道在中,不可以分言之也。‘畏於匡’章‘回何敢死’,小注謝氏曰:‘敢非“不敢”之敢,乃“果敢”之敢。’以‘子在何敢’之意觀之,則不敢之意為緊切,而果敢之意則反歇後也。看作不敢,然後師生之義尤重矣。‘季子然問仲由、冉求’章。六節問答,襃貶二子、防塞季子之意,周悉而無遺。集注所謂‘深許二子以死難〔不可奪〕之節,〔而又以〕陰折季氏不臣之心’者,盡矣。小注陳新安云:‘實欲折不臣之心,故許以死節之臣。[5]’然則夫子之言全歸假虚矣,非惟過斥二子,亦非平日聖言真實周徧之義而可乎?‘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章。三子言志與點不同,固有以也。問之既曰:‘如或知爾,何以哉?’則其對之,豈不以為用之實事乎?三子則隨問而對之,不必以規規少之也。曾點則其志異乎是,故‘舍瑟而作’,而對曰:‘異乎三子者之撰。’其意以為不獨異乎三子之言,實異乎丈席之所問,故‘舍瑟’以下,所以敬謹委曲者如是詳審也。然則三子之對,則平常問答之例也;曾點之對,則超乎所問之外,而言其志者也。以是言之,則三子欲得國而治之,夫子非不取也。程子以其别於‘與點’而言‘不取’。而陳氏又釋之。程子又曰:‘能知夫子之志’及‘老者安之’以下云云,‘曾點知之。故孔子喟然歎曰“吾與點也”。’若以為曾點能知夫子之志如此,故乃言如此,則是乃全為夫子之見許而對之,烏在其言志也?程子所謂‘能知者以為知見之已到’云耳。不然,則程子豈不知?而或記者之錯誤耶?‘克己復禮’,為仁之道也;‘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為仁之效也;‘為仁由己,而由人’,為仁之易也。為仁暫而效若是大,則答仁之義已盡矣。而更為説‘由己’而非‘由人’者,勸之之意深矣。‘樊遲問仁’章,小注或問:‘愛人、知人是仁智之用,聖人何故不告仁知之體?[6]’朱子曰:‘體用未嘗相離。[7]’蓋言體而用隨,言用而體在。然所以教之,則各隨其人而有異。諸子之於仁問同而答異者此也。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子曰:‘野哉,由也!’且子路不悦於夫子者二,聖門師弟之間,有見不諱,隨事責非,皆足以令人興慕,於千載之下者無異。唐虞都俞吁咈之氣象矣,何其盛哉!於論語此等處,亦當翫味。‘樊遲請學稼夫子既以樊須為小人,而遂舉大人之事而言之,則言禮、義、信,而獨不言仁,何也?如有王者必世而後仁,則不可輕易言而然歟。‘誦詩三百’章之義,集注已盡。而如孝經、大學、中庸之所引用者,莫非切於諷諭,則亦能言之,一證也。‘吾黨有直躬者’章。集注(尹)〔謝〕氏舉‘舜竊負而逃’云云,而終曰:‘其於直不直,奚暇計哉?’‘直不直’三字,少欠界分。孔子既以父子相隱為吾黨之直,則舜之竊負而逃者,正所謂‘直在其中’者,‘不直’字不必續矣。‘子路愠見’章‘君子固窮’之義。何氏則曰‘固有窮時’,程子則曰‘固守其窮’。‘固有窮時’,承上子路‘君子亦有窮’之意而言也;‘固守其窮’,應下‘小人窮斯濫矣’之義而言也,皆有可證。而但‘子路愠見’之際,解釋之意尤急,則‘固守其窮’之意尤切,‘固有窮時’之意差緩矣。顔淵問為邦,孔子只告之以四代禮樂,而不及治平之道者。顔子問仁,告以‘克己復禮為仁’。則大學所謂‘誠正修齊之道已盡矣’,故告之以禮樂而已。蓋大學教之學者,故未及乎禮樂刑政。顔子則克復而幾仁,故告之以教化之綱。但大學之財德、君子小人之辨,此章‘放鄭聲,遠佞人’之訓,則同是為邦之大節,故不異矣。‘不曰如之何如之何’,小注饒雙峯以‘上如之何為思之熟而處之審’[8],此不必分上下也,合兩‘如之何’,然後為熟思審處之義耳。‘子曰不曰如之何’,又曰‘羣居終日,言不及義’,及下‘君子義以為質’,此三章,疑是一時之言。蓋上兩章言人之不熟審,妄行邪侈,僥倖而已,則‘吾末如之何也’、‘難矣哉’之歎自發矣。故以君子義、禮、遜、信之道結之,為學者勸戒之意深矣。‘君子義以為質’至‘君子不以言舉人’,凡六章,皆言君子之道。范氏、楊氏或合二章為一意,或合三章為一意,可謂得其旨而有益於學者。愚則以為,雖合六章而觀之,不為無助,記者之相次,可謂有意矣。‘民之於仁也,甚於水火’章‘未見蹈仁而死’,以其常理而勉人也;‘智士仁人,殺身成仁’,以所遇之時不幸而言也。仁則同而時有不同故也。何可以言之不同疑之?陳潛室之對,似欠太深也。‘當仁不讓於師’,當字,朱子釋‘擔當’之當。然細究之,似有當前之意。若善名之在外,不可不遜,而仁則在己。苟當為仁之事,則不得讓,故‘不讓’也。集注所謂‘當勇往’,已微有此義。然則‘當仁’吐當以。子曰‘性相近也,習相遠也’,又曰‘惟上知與下愚不移’。‘上知’、‘下愚’以惟字斷之,而分知愚言之,則上之‘性相近’,兼本然氣質之意明矣。然則理之大同,氣之偏塞可知也。聖人之勸其相近而戒其不移者深矣。‘佛肸召子欲往’章‘吾豈匏瓜也哉?焉能係而不食’。‘不食’之義,集注曰:‘不能飲食。’又曰:‘不食,謂不求食,非謂不可食。今俗猶言無口匏,亦此意。’黄勉齋曰:‘蠢然〔一〕[9]物係,則不能動,不食,則無所知。’皆以匏瓜之不能食解之。試思之,若以為匏瓜之自不能食,似非本意,此與井卦九三‘井渫不食’同意。井水清潔而不見食,即君子不見用之象,如何?‘小子何莫學夫詩’章‘可以觀’,集注‘考見得失’,黄氏、陳氏皆兼詩與人己而言,然既曰‘考見得失’,則可知考詩人之得失也。考我之得失,可以餘意而推之耳。‘余欲無言’章,小注輔慶源因集注以兩意言之:一是學者不察天理流行之實,而但以言語觀聖人;一是但觀言語之中,領略之意常多,體察之意常少。以下‘天何言哉’之意觀之,則不察天理而徒觀言語之意全矣。然則徒得其言而不得其所以言,何必再言乎?子貢曰:‘君子亦有惡乎?’子曰云云。而曰:‘賜也亦有惡乎?’乃曰‘惡徼’云云。此問答,師弟間各以真衷而言之也。如朱張説是也,如鄭氏之‘疑與子路同,問而有諷’[10]胡氏之所謂‘因夫子所謂’云者,似皆失旨也。大抵聖師賢弟從容問答之際,披悃實陳,安有臨時有所諷、有所因乎?‘微子去之,箕子為之奴,比干諫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章。首言三子之序,朱子以為‘以事之難易為先後也’,饒氏則以為‘前三句門人因孔子“殷有三仁”一句,卻説[11]上三事為提頭’,而次序‘當以論語為正’。竊思之,三子序次,後以‘孔子曰’起之,非孔子言可知也。次序自有殷(記)〔紀〕,與此不同,則難易先後之説恐或如何,既以三仁渾稱,則又何等第耶?‘子夏之門人小子’章。程子説五條中第四條,小注胡雲峯云云。蓋此條曰‘凡物有本末,不可分本末為兩段’,則大旨也。‘灑掃應對是其然,必有所以然’,則即不可分兩段之注釋也。朱子則主大旨而言之,饒氏則主注釋而言之,胡氏以為不可不辨,恐深看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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