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路篇】
御製條問曰:易事則説之似亦易矣,難事則説之似亦難矣。而此云‘易事而難説,難事而易説’者,何也?以君子而事君子,則事易而説亦易;以小人而事君子,則事難而説亦難;以小人而事小人,則事易而説亦易;以君子而事小人,則事難而説亦難,似是理勢之所必然。而聖人只言為人上者之君子小人,而不言為人下者之君子小人,何也?
臣瀅修對曰:朱子以公、恕、私、刻四字釋此,而先儒解之曰‘公故難説,恕故易事;私故易説,刻故難事’。蓋君子之心,廓然平恕,不求備於人,則此所以易事;而正大光明,使凡邪媚之人不得以逞其姦,則此所以難説也。小人之心,刻剥少恩,不能坦蕩,則此其所以難事;而拘私忘義,順己者喜之,則此其所以易説也。只言其以小人事君子而説之難,則以君子事君子而説亦易可以推知;只言其以小人事小人而説之易,則以君子事小人而説亦難亦可以反觀。蓋聖人之只言為人上者之君子小人,而不言為人下者之君子小人,恐是舉一反三之義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