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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16_253中庸講義
类别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释义
16_253中庸講義

中庸講義

【題 解】
中庸講義作者許炯(一八五三—一八八六),字用汝,號錦湖,本貫河陽,世居龍潭縣顔川面舟項村,幼年即知治學,年三十四殀逝。現傳有詩文集錦湖集十卷,本書收録於卷四經義,先説明的核心句節,再選取中庸本文和注中短小條目,引用先儒學説並結合自己的見解進行論議。(崔英辰)
人心、道心。
問:‘人心處道心之先者,無乃“氣以成形而理亦賦焉”故歟?’曰:‘人於日用之間,易發而最先者,莫如人心之著。理氣先後,後賢特明先聖言外未發之義,不可以此解之爾。’○人心‘生於形氣’,道心‘原於性命’,其來歷苗脈,自厥初本不同。但如飲食男女之得其正者是人心,飲食男女得其正是道心。自人心而收回,雖得其正,而畢竟是人心之收回者也;自道心而放去,雖失其正,而畢竟是道心之放去者也。然合而言之,人心收回,乃道心為之主,雖謂之道心亦可也;道心放去,乃人心為之主,雖謂之人心亦可也。○朱子論人心、道心雖多,緊有數説。‘人心即人欲,道心即天理’,為言以微有把捉意思為人心,以自然中道為道心,是一説。中庸序是一説,晩年定論。
之所以授之所以授
增訂:按,此段以之所云執中為主,而以之三言為執中下工夫,非空空説個心字也。故謂三聖以中相傳則可,謂三聖以心相傳不可也。
允執厥中。
諸家:‘中’即人道之中。若曰只是道心為中,而人心雖安,不得為中,則大舜當於‘精一’之下宜即繼以‘允執道中’,何必以統加‘厥’字?
可庶幾。
諸家:聖賢立言,本無期必斷定之意。況帝堯一言之外,必復加以三言者,蓋謂猶未曉執中之道理,故委曲詳盡如此。此乃中‘庶幾’之語所由出也。
虚靈知覺。
增訂:大學章句以虚靈對言,則虚為體,靈為用;中庸序以虚靈[1]對言,則虚靈總為體,知覺為用。○虚靈是未發底知覺,知覺是已發底虚靈。單言則兼體用,惟對待説時相為體用。
形氣、性命。
諸家:以天之命物觀之,似當曰命性。而曰性命者,就人物稟受之後推其所自而言,如言情性、費隱之類。○此言先顯而後微,故言命性,先性而後命;言形氣,先形而後氣。
微妙而難見。
朱子説微字有作精微之微者,有作微隱之微者。中‘微妙’二字固兼數義,然以下文‘微者著’之意觀之,微隱之義較多。○理之為物,其體至微而無形,其幾易昧而難著,其端乍見而旋隱。
二者雜於方寸之間。
諸家:人心、道心互相發見,此所以為‘雜’,不必二者並生同發,然後謂之‘雜’也。下文‘不雜也’之‘雜’,與此雜字義自不同,蓋下雜字只就吾心所以分别人道而言。於人心之發也,毋或認為道心;於道心之發也,毋或認為人心,此所以不雜也。○問:‘“方寸”是血肉之心否?’曰:‘固是。然古人所謂“方寸”,皆指其中“虚靈知覺”言。’
守其本心之正。
不曰‘道心’而曰‘本心’者,道心固本心,而人心之不失其正者亦不害為本心。若專指道心,則何必易以本字?
微者著。
‘微者著’,或看作小者大之意。然此若一個孤舟,風起波盪,出没隱見,微茫難見,及風止波平,槳棹呈露,望之分明。前之微茫難見者是這個舟,後之呈露分明者是這個舟。
父師
父師指孔子。蓋孔子子思兼父師之道。
竊疑之。
此非單舉中庸言,並指石氏集解及門人之説。
支分節解。
附纂:首章為第一支分,其下十章節解。○‘支’略而‘節’詳,支節中又有支節,詳略中又有詳略。○‘支’指四大支,‘節’指六大節。巨與略,指四支;詳與細,指六節。
中者,不偏不倚、無過不及之名。
曰‘不偏不倚’,猶立而不近四旁,心之體、地之中也;‘無過不及’,猶行而不先不後,理之當、事之中也。○大全:不偏者,明道體之自然,即無所倚着之義也;不倚,則以人而〔言〕[2],乃見其不倚於物耳。○‘不偏’,程子説;‘無過不及’,吕氏説。朱子益之以‘不倚’二字,蓋用經中‘中立不倚’之語,及程子‘都無偏倚’之訓。
庸,平常也。
是依本分,不為怪異之事,孔子只是庸,所為都不是庸了。〇語類云:之禪受,之放伐,無適而非平常。愚謂禪受、放伐雖事異常,然皆是合當如此,便是常事。
不易之庸.
問:‘以“不易”為庸,以“平常”為庸,二説不同?’曰:‘言“常”則“不易”在其中矣,惟其常也,所以不易。但“不易”二字是事之已然者,自後觀之,則見此理之不可易。若“庸”,則日用常行者便是。此見論語“中庸至矣”章小注。’
退藏於密。
語類:所謂密者,只是他人自無〔可〕捉摸〔他〕處,便是寂然不動(處)[3]
皆實學也。
‘其味無窮’下必曰‘皆實學’者,何也?曰:‘放之(而)〔則〕彌六合,卷之(而)〔則〕退藏於密’者,這個道理皆是實。這非如佛之虚寂、莊氏之荒唐。
天命之謂性。
大全:張無垢中庸解云‘“天命之謂性”,第贊性之可貴耳’,愚謂‘天命之性’,言性之所以名,乃天之所賦,人之所受,義理之本原,非但贊其可貴而已。性亦何待於人贊(而)其(為)貴耶?董子曰:‘命者,天之令也;性者,生之質也。’此可謂庶幾子思之(旨)〔意〕,而異乎張氏之言矣。[4]
率性之謂道。
大全云:‘“率性之謂道”,非是人有此性(人)〔而〕能率之〔乃〕謂之道。但説自然之理循將去,即是道耳。道與性字其實無甚異,但性字是渾然全體,道字(是)〔便〕有條理分别之殊耳。[5]’先儒云:‘率字就道上説,非就行道人上説。言道者,循此性自然之謂也。’
修道之謂教。
問:‘道亦有差,故修之否?’曰:‘此説甚誤。蓋道本恰好底道理,而人自有過不及,以違於道。聖人因其道之當然而品節裁制,使無過不及於此道。’
天以陰陽五行化生萬物,氣以止理亦賦焉。
子思專言天命之性,而章句兼言形氣,使人知天之生物,理氣妙合而凝,未有無氣之理,亦未有無理之氣。夫既以陰陽五行之氣成人物之形,則形氣之中莫不有理具焉,豈非天之所賦之理乎?故曰:‘氣以成形而理亦賦焉。’而字亦字,下得甚精。○先言‘天’,後言‘陰陽五行’,以本原言也;先言‘氣’,後言‘理亦賦焉’,以稟賦言也。
健順五常之德。
語類:陰陽之(有)〔為〕五行,有分而言之者,如木火陽而金水陰也。有合而言之者,如木之甲、火之丙、土之戊、金之庚、水之壬,皆陽;〔而〕乙、丁、己、辛、癸,皆陰也。以此推之,健順五常之(德)〔理〕可見。[6]
禮樂刑政之屬。
諸家,問:‘修道之教,似指戒懼慎獨而言。章句以禮樂刑政言之,何也?’曰:‘戒懼慎獨,君子由教之事;禮樂刑政,聖人設教之具也。’
道也者,不可須臾離。
問:道自洋洋於事物,非須臾可離之物事。或云:此道本吾性而具吾心,隨時隨處無少間欠。然離合之幾實在於我,體之則合,背之則離,一有放過,便自失去,故曰‘不可須臾離’。
可離非道也。
存疑:‘道無不在,故無時可離。若外物則有時可離,如車馬椅卓是也,於日用亦有時可離。惟道不可離。人亦有不御車馬、不用椅卓時節,是可離也。若道則跟着人身,無乎不在,雖暗室、屋漏中也有,雖不睹不聞時也有,如何可離?’然愚謂如車馬用之休之,亦道也。
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
南軒集:不睹不聞者,指此心之所存,非耳目之(所)可見聞(者)也。○語類:‘所謂“不睹”“不聞”者,乃是從那盡處説來,非謂所睹所聞處不謹也。’‘先且就睹〔處與〕聞處做了,然後就不睹不聞處用工,方〔能〕細密。[7]’○先儒云:此睹聞字只作視聽看否?曰:聲色接乎耳目者,睹聞也;耳目從乎聲色者,視聽也。睹聞與視聽各是一等時節。
道者日用止具於心。
永嘉劉氏曰:上文釋‘道,猶路也’,而此則異釋者,蓋上文之謂係於‘天命謂性’之下,故止曰路而理已足。此則獨言道字,故曰‘當行之理’。又恐獨提道字,而人不知此道之本於性,故復係以‘皆性之德而具於心’。
莫(顯)〔見〕乎隱,莫(見)〔顯〕乎微。
吕氏曰:‘人心至靈,一萌之思,善與不善,莫不知之。他人雖明,有所不知[8]也。’游氏曰:‘人所不睹,可謂隱矣,而心獨知之,不亦(顯)〔見〕乎?人所不聞,可謂微矣,而心獨聞之,不亦(見)〔顯〕乎?[9]楊氏曰:‘“獨”雖非人所及,而固已瞭然心目之間矣,其為顯見孰加焉?雖自欲蔽,吾誰欺乎?’語類,問:‘“莫(顯)〔見〕乎隱,莫(見)〔顯〕乎微”,程子舉彈琴殺心事,是就人知處言;氏所説,是就己自知處言。章句只説己自知,或疑〔是〕合二者而言否?’曰:‘有動於中,己固先〔自〕知,亦不能掩人之知,所謂“誠之不可揜”也。’[10]饒氏謂顯與見皆是道。觀朱子及諸説皆以善惡之幾言,説果為未安。蓋子思朱子之意,謂慎其獨所以存其道云爾,顯見非謂是道也。
慎其獨。
語類,問:‘“謹獨”是念慮初萌處否?’曰:‘此是通説,不止念慮初萌,只自家自知處。’○諸家,問:‘“戒慎”“慎獨”之慎字雖同,而意則微有間。蓋“戒慎”工夫只是提撕警覺、常惺惺之意,“慎獨”工夫須大段加謹、遏絶人欲之萌。’曰:‘恐是一慎字,有專言、偏言之異耳。’
細微事。
諸家:所謂細事非小之謂,蓋凡心之初發迹既未形,則勿拘事之大小皆謂之細。苟必小事然後謂之細,則苟且所發於心者或非小事,則乃不得為微乎?事無大小,若在念慮初動處,便是‘細微’。
喜怒哀樂。
問:‘七情之中只言喜怒哀樂者,省文否?喜樂二字不相疊乎?中庸言“喜怒哀樂”,大學言“忿懥、恐懼、憂患”,其不同何也?’曰:‘孔子言仁義而不備舉四德,至孟子而始言之;子思言四情而不備舉七情,至禮記而始言之。非省文也,義理渾然於其中故也。喜對怒,而不可以對哀;樂對哀,而不可以對怒,則喜樂之不為重疊可知矣。中庸之“喜怒哀樂”,大學之“忿懥”、“好”、“憂”,適然各舉,而非别有深意於其間。必欲論其不同,則鑿矣。’
未發之中,已發之和。
朱子論中和,以心為已發,性為未發,而未發常行乎已發者,舊説也;以事物未接之時思慮未萌者為未發,事物既交之後思慮已萌者為已發,未發為性之分,已發為情之分,心則貫乎未發已發,主乎性情者,後説也。○諸家,朱子答徐彦章書曰:‘未發只是未應〔物〕時,雖市井販夫,厮役賤隸,亦不無此等〔時節〕,如何諱得?[11]’又答林擇之書曰:‘不能慎獨,則雖事物未至,固已紛綸膠擾,無復未發之時。’
天下之大本。
語類:大本〔雖〕庸聖皆同,但庸則憒憒,聖則湛然。○‘天下之大本’以人所受而言,‘天命之性’自天所賦而言。
天下之逹道。
語類,問:‘逹者是古今人所共由意思。’曰:‘也是通底意思。如喜怒不中節,便行不得。而喜天下之喜,怒天下之怒,只是這個道,便是通逹意。’[12]
致中和。
大全,問:‘伏讀章句、或問,則“致中和”專言自己之事,恐欠推以及人數句。’曰:‘既曰“天下之大本”、“天下之逹道”,則只是此個中和,總攝了天地萬物,不須説推以及乎人也。’
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大全,問:‘大概有二説。能〔推〕致中和之極,而又得時得位以行之’,則‘中和之化浹洽於天下’,然後‘天地以位,萬物以育,此以事言也;雖不(升位行道)〔得位以行之〕,而既以全大中之極致,即天地之所以定位者也,既(以)〔已〕全至和之極致,即萬物之所以育者也,此以理言也。’曰:‘所論〔中和〕兩段大意皆是,但前段説得新民意思太多。’‘若致中,卻如何得天下之人皆如吾之寂然不動而純亦不已耶?只是自家有些〔小〕本領,方致得和,然後推以及人,使人觀感而化,而動天地、感鬼神〔耳〕。自其已成而論之,則見天地之位本於致中,萬物之育本於致和,各有脈絡,潛相灌輸,而不可亂耳。’[13]
致,推〔而〕極〔之〕也。
語類:‘推字是只管挨排去之義’,‘如致知之致,亦同此義’。
自戒懼而約之。
約者,收拾檢束之意。自平常時用戒懼工夫,以至於至静之中,漸漸收拾,無一毫放失也。
其守不失。
不曰‘不失其守’而必曰‘其守不失’,蓋此段方説中和之極功,自不犯人力。若曰‘不失其守’,則帶得安排意思,便不是‘未發之中’。
吾之心正、吾之氣順。
諸家,問:‘致中言心、致和言氣者,方其未發,氣不用事而心位乎中,故言心而不言氣;及其既發,氣動而周流事物,故言氣而不言心。’曰:‘“心正、氣順”,從上文“至静之中、應物之處”説下來。來説亦自是。’
章下注連書。
逐章章下注,有連書,或有間二字書者,此朱子作傳時立例也。其首章及中間更端處,則必連書;其下章之發明此章,而非别立話頭者,則必間二字書,令學者有所識别也。
仲尼曰。
或問:‘古者生無爵,死無謚。則子孫之於祖考,亦名之而已。’‘孔子爵不應謚,而子孫又不得稱其字以别之,則將(何之謂)〔謂之何〕哉?若曰“孔子”,則外之之辭,而又姓之通稱;若曰“夫子”,則又當時衆人相呼之通號也。不曰仲尼而何〔以〕哉!’[14]蓋親之之故也。○語類,‘古人未嘗諱其字,明道嘗云“予(四十五)〔年十四五〕[15],從周茂叔”’,‘伊川嘗呼明道表德’。○第二章、三十章獨稱‘仲尼’,何也?曰:第二章記夫子訓説之始,第三十章記夫子德行之始。蓋訓與行,顧不重且大歟!
不偏不倚,無過不及。
問:‘子思以前未有説静時工夫者,仲尼所謂“君子中庸”之“中庸”,亦是就動處言之。而朱子兼説未發之中,何也?’曰:‘所以能時中者,以其有未發之中,故子思於首章説未發之中。蓋以中庸之中兼體用,實子思之意也。’
小人反中庸。
輯略:小人‘竊中庸之名而實背之,是中庸之賊也’,故曰小人‘反中庸’。
戒謹、恐懼,而無時不中。
諸家,問:‘此言時中之中,而論其用功,則只曰“戒謹”“恐懼”,而不及於動時工夫者,何也?蓋欲致已發之和,當致未發之中,故從體用緩急之序。而且所謂“在我”者,即在中之義耶?’曰:‘然。’
以性情言之,則曰中和;以德行言之,則曰中庸。
語類:‘以中對和而言,則中者體,和者用,此是指已發、未發而言;以中對庸而言,則又折轉來,庸是體,中是用,如伊川云“正道、定理”[16]是也’,‘以中和對中庸而言,則中和又是體,中庸又是用’。
中庸〔其〕至矣乎,民鮮能久矣。
溪訓:‘論語以中庸之人言之,故曰“為德”,既稱為德,則可無“能”字;子思以中庸之道論之,故去此三字,既無三字,則須有“能”字。’然又安知其不出於偶然,而必欲强為之説,以求子思增損之義而能乎?
賢者過之、知者過之。
語類:知如佛皆是,賢如一種天資好人皆是。
人莫不飲食也,鮮能知味。
通考:章句曰‘道不可離’者,‘人莫不飲食’之喻也;‘人自不察’,‘鮮能知味’之喻也。後之君子察其五味之理也。
好問。
蒙引:‘好問’者,已知乎,未知乎?曰:聖人固無不知,然亦有所未知者,如孔子問禮、問官之類;亦有雖知而未能自信,必取質於人者,如孔子‘入太廟,每事問’之類。
好察邇言。
輯略:之心未嘗去道,故‘好察邇言’。昧者日用不知,口誦聖言而(猶)不(能)〔知〕察(焉),況邇言一釋則棄,猶草芥之不足(稱)〔珍〕也[17]
執其兩端。
語類,問:‘伊川曰“執,謂執持使不得行”,如何?’曰:‘此執字只把來量度。’○諸家:己丑冬於筵中講此章,孝宗大王下教曰:‘於兩端極處亦當有中。顔子是不同之極處,而顔子便是皆中。’聖學高明,豈諸説所可及哉。
用其中。
用中似當屬行。日用雖若行義,而執端量度以取中然後用之,非權度精切不差,不能與此。此大舜所以為大知。
於善之中又執其兩端。
增訂:兩端皆善,中則善之至。
擇之審。
語類,問:‘〔是〕生知,如何謂之“擇善”?’曰:‘聖人也須擇,豈是全無所作為!他做得更密’,‘只是不似他人勉强耳’。‘如千里馬須使四脚行,駑駘也是使四脚行,不成説千里馬都不用動脚便到千里,只是它行得較快耳。’又曰:‘好問、好察,執其兩端,豈不(是)〔得〕擇?’
知禍而不知避。
蒙引:知禍而不知避者,行險(而)僥倖也,故〔卒〕不免。如貪財好色,彼豈不知其〔能〕致害?而僥倖之念未忘,苟且之習難革,必至於覆敗然後已,分明是知禍而不知避也。
不能期月守。
諸家,問:‘論語集注曰:“期月,謂周一歲之月。”期月,中庸論語一也,而解釋則章句、集注不同,何也?’曰:‘論語中庸之文同而釋異者,蓋以事業之大小緩急而分也。’
之為人也止弗失之矣。
翼注:‘得一善’,非止一善也,一中散為萬用。得一善便守一善,是隨擇隨得,服膺而敬守之耳。此顔子所以擇乎中庸而不失於己,聖人之學所以傳也。其意深矣。○增訂:‘得一善’,得字只是知得,未是行得也。
南方之强、北方之强。
輯略:南方,中國;北方,狄也。以北對南,故中國所以言南方之强也。
寬柔以教,不報無道。
諸家:如‘原壤夷俟’,而孔子責之,且‘扣其脛’,此則‘報無道’而為中庸之强者也。
國有道止至死不變。
語類,問:‘“國有道,不變塞焉”,“國無道,至死不變”。’曰:‘國有道,則有逹之理,故不變未逹之所守。若國無道,有不幸而死之理,故不變平生之所守。不變未逹之所守易,不變平生之所守難。’
遯世不見知而不悔。
增訂:説‘遯世’,又説‘不見知’,蓋遯者藏於世也,身遯而名愈彰,彼好名者猶能甘之。惟身既遯,人又不知,乃人之所甚不堪者,而能無所怨悔,日有孳孳,此正所謂無所為而為者。
費隱
通考:‘費’當讀如‘惠而不費’之‘費’。朱子釋以‘用之廣’者,正如財用散是費,有廣之義,有用之義。○溪訓:費隱,子思朱子既以道言,皆是形而上之理也。以散在之廣且多言,則謂之費;以無形象可見,則謂之隱,非有二也。若以形而下者為費,則是分道為二,而認其一端以器當之,可乎?○體用有多少般樣,以動静言者,仁為體,惻隱為用之類是也;以本末言者,忠為體,恕為用之類是也;以微顯言者,即隱為體,費為用者是也。朱子所謂‘以形而上者言之,則沖漠(無眹)〔者固為〕體,而其發(也見)於事物之間者為〔之〕用’[18],即隱體費用之謂也。○語類:和亦有費有隱,不當以中為隱,以和為費。
夫婦之愚止有所不能。
存疑:夫婦之愚可與知能,此舉道之至小者言也。所知能何事?家人日用之常,如耒耟井臼之類是也。
天地之大,人猶有所憾。
蒙引:‘“天地之大”或以形言,或以道言’,‘看來(看去)後説較長。蓋知聖人之高於夫婦〔者〕以德不以形,則知天地之大〔也〕亦以道不以形矣’[19]。○翼注:憾是不滿底意,不專是怨望也。注云‘覆載生成之偏’,如天職生覆而不能成載,地職成載而不能生覆是也,此以天地之常言也;‘及寒暑災祥之不得其正’,如當寒而暑,當暑而寒,善人遇災,凶人遇祥是也,此以天地之變言也。只作怨望説,則遺前一意矣。
語大、語小。
翼注:不是君子語大語小,只以君子之道之大者言之,以君子之道之小者言之。
鳶、魚。
鳶,陽物也,而戾於天;魚,陰物也,而躍於淵,皆是當然之理。若鳶淵而魚天,則非理也。
上下察。
蒙引:上下察,則凡際天所覆、極地所載,或大或小,皆在其中矣。
吃緊(急)〔為〕人處,活潑潑地。
通考:吃緊,猶俗言着急;活潑潑地,是真見得道理在面前,如活底物相似。正如顔子‘卓爾’、孟子‘躍如’之意。○讀書録:‘鳶飛戾天,魚躍于淵’,是鳶魚率其性之道;父必慈,子必孝,君必仁,臣必敬,夫必義,婦必從,兄必友,弟必恭,以至語默動静必合其則,萬事萬物各循其理,是人物率其性之道。‘活潑潑地’,於是可見。○竊詳朱子之意,只解作無滯礙、倚着之意。且潑字从水从發,是發水聲。又潑字只是活字之義,為活字説不盡,故更着潑潑字,重複言之,自是當時俗語,不應與活字分作兩義。
造端乎夫婦。
增訂:‘造端乎夫婦’,本只是説至近處,蓋猶言‘造端乎果邇’云。
察乎天地。
語類,問:‘上下察’與‘察乎天地’,兩個察字同異。曰:‘只一般。’○增訂:此‘察乎天地’即‘上下察’之‘察’,但彼是合大小而言,此專就大處言,微不同。
道不遠人。
存疑:為上文説得闊了,故此便説人身來。此上下相承之意也。
以衆人望人。
語類,問:‘以衆人望人則易從。’曰:‘道者,衆人之道,衆人所能知能行者。今人自做未得衆人耳。’○衆人非昏愚庸衆之謂,如言‘凡厥庶民、天生烝民’之類。蓋難以聖人遽望於人人也,今若責人曰‘汝何不以之事親者事親,之事君者事君’,則是豈人人之所可遽及哉?只可望之以父子有親、君臣〔有義〕[20]之事,則這是衆人同得之理而可知可能者也,故其從之易。
以愛己之心愛人則盡仁。
蒙引:張子‘以愛己之心愛人則盡仁’,非以恕當仁也。其謂之‘盡仁’,即如孟子所謂‘求仁莫近焉’之意。
‘素富貴’云云一節。
通考:按,‘貧賤’對‘富貴’言,雖逆順不同,皆常事也。‘患難’卻對康寧言,‘夷狄’卻對中國言,‘患難、夷狄’不惟是逆,又且是事之變者。並言四者而常變相半者,不過以處常、處變,皆無不自得耳。
‘在上位’云云一節。
輯釋:‘正己而不求於人則無怨’十字,是承上二句;‘上不怨天,下不尤人’八字,又因以申‘無怨’二字之意。怨者怨嗟而已,尤則有罪之意焉。蓋君子無責望於天之心,無求取於人之意,又何怨尤之有?
父母其順矣乎。
人子以父母之心為心,必使父母之心安之。一家安而後父母之心安,一家樂而後父母之心樂。為人子者使父母之心不安之樂之者,何以為人子哉!
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
困勉録:此章‘鬼神’與季路所問不同。彼是專指天地人神鬼言,此是統言天地間氣之靈處。凡天地之春夏秋冬,人身之語默動静,無非鬼神。○通考:‘中庸其至矣’,以理言;‘鬼神其盛矣’,以氣言。‘理’故言‘至’,‘氣’故言‘盛’。○語類:‘德只是就鬼神言,其情狀皆是實理而已。侯氏以德别為一物,便不是。’‘且如“中庸之為德”,不成説中庸為形而下者,中庸之德為形而上者。’
程子曰、張子曰、愚謂云云。
蒙引:‘鬼神’三段注,蓋程子之説未見鬼神是陰陽之二氣也,故用張子之説(斷)〔繼〕[21]之;張子之説未見‘二氣之良能’實一氣之屈伸〔也〕,故朱子又以‘一氣’貫之,然後鬼神之意盡矣。○語類:‘死則謂之魂魄,生則謂之精氣,天地公共底謂之鬼神。’又曰:‘精氣就物而言,魂魄(指)〔就〕[22]人而言。’又曰:‘知識處是神,記事處是魄。’
為德,猶言性情功效。
語類,問:‘章句謂“性情功效”者,何也?’曰:‘此與“情狀”字只一般。’
體物而不可遺。
語類:‘有這鬼神了,方有此物;及至有此物了,又不能違夫鬼神〔也〕,體物而不可遺。’‘將鬼神做主,將物(欲)[23]做賓,方看得出是鬼神去體那物,鬼神卻是主也。’
物之終始。
翼注:‘終始’字不可專作生死字看。如人之一身,語默動静亦是物,亦有終始。其語而動者是氣聚,是神;默而静者是氣散,是鬼也。蓋天地之升降,日月之盈縮,萬物之消息變化,無一非鬼神之所為者也。
‘使天下之人’云云一節。
語類,問:‘鬼神“體物而不可遺”,只是就陰陽上説。末後又卻以祭祀言之,是如何?’曰:‘此是就親切著見者言〔之〕也。若不如此説,則人必將風雷山澤做一般〔鬼神〕看,(作)〔將〕廟中祭享者又做一般鬼神看。故即其親切著見者言之,欲人會〔之〕為一也。[24]
昭明、焄蒿、凄愴。
語類:〔人氣〕[25]本騰上,這下面盡,則只管騰上去。如火之烟,這下面薪盡,〔則〕烟只管騰上去。○‘昭明’,蓋氣之精爽怳惚之間彷彿有此,如言入户而僾然如有見耳。○通考:‘焄蒿’是其氣升騰,‘悽愴’是人慘(慓)〔慄〕[26]感傷之意。
百物之(情)〔精〕。
‘百物之精’者,非謂衆之精凝聚於此也。昔朱子言‘久廢房室,人忽地開户,當着幽閉之氣,或中惡而死。此百物之精也’云云,是氣豈百物之精凝聚於一室之中耶?如‘百姓’之稱,本以人多姓百得名,而如今雖一人亦謂之百姓。所謂‘百物之精’者,恐是此意。
神之著。
語類,問:子思只舉‘“神之著”〔者〕而言,何以不言鬼?’曰:‘鬼是散而静,更無形,故不必言。神是發見,此是鬼之神。如人祖考氣散為鬼〔矣〕,子孫(盡)精(神)〔誠〕以格之,則洋洋如在’,‘豈非鬼之神耶’[27]。‘魂者,陽之神;魄者,鬼之神’,見淮南子〔注〕[28]
‘神之格思’云云。
溪訓:指其發見昭著,則‘洋洋如在’;其靈妙不測,則‘不可度思’。
誠之不可掩揜。
問:‘誠乃是實理,而經文指鬼神而言,何也?’曰:‘誠固實理,而就鬼神上言陰陽合散之實,則其理之實因可見矣。’
兼費隱、包大小。
通考:兼者,兼舉而明列其事;包者,包括而默會其意。○諸章就事物指道而言,此章就氣上指道而言。事物有形,故但言費,而隱在其中;氣無形,故兼費隱而言。
其大孝’云云。
通考:之孝所以為大者,‘德為聖人’,而父母得為聖人之親;‘尊為天子’,而父母得為天子之親;‘富有四海’,而父母得享天下之榮;‘宗廟享之,子孫保之’,而父母之祀及於無窮。起於側微,而終能顯其父母,如此可謂孝之至大也。
傾者覆之。
集説:‘傾者覆之’,物自傾,而不得受化工之生也。
宜民宜人。
輯釋:‘民’謂庶民,‘人’謂官守者。
無憂者其惟文王乎!父作之,子述之。
語類:文王公劉太王積功累仁,至文王(遹)〔適〕當天運恰好處,所以惟文王為無憂[29]。○增訂:既曰父作之,必有所以承之者;既曰子述之,必有所以開之者,此處何得無憂?此文王所以能盡其無憂也。蔡叔文王為父,聖父也;以蔡仲為子,賢子也,豈得無憂哉!
壹戎衣。
通考:‘壹戎衣而有天下’,是武王一舉而滅。若謂十一年觀兵,十三年伐,則是以臣背君,豈不誤哉。
身不失天下之顯名。
通考:武王皆曰‘尊為天子,富有四海’,言則曰‘德為聖人’,武王則曰‘身不失天下之顯名’。之德,性之也,又以揖遜而有天下;武王之德,反之也,又以征伐而得天下。
追王
輯略:不言文王者,武王既追王文考矣[30],而不及太王王季,以其末受命而其序有(不)〔未〕暇也。○語類:武王時恐且是呼唤作王,〔至〕[31]周公制禮樂,方行其事。
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禮。
語類:因論周禮祀先王以衮冕,先公以鷩冕,此乃不敢以天子之服加先公,故降一等。直卿云:‘恐不是“祭以大夫”之義。’先生曰:‘祭自用天子禮,只服略降等耳。’
‘斯禮也,逹乎諸侯’云云。
蒙引:‘逹乎諸侯大夫,及士庶人’者,自上〔而〕逹於下也;‘期之喪逹乎大夫,三年之喪逹乎天子’者,自下而逹之〔於〕上者也。(於)此言喪禮,只是因言祭(祀)〔禮〕而及之耳。[32]
‘自期以下,諸侯絶’云云。
輯略:期之喪有二,有正統之期,有旁親之期;〔正統之期,雖〕天子、諸侯莫〔敢〕降;旁親之期,天子諸侯絶服而大夫降,所謂尊不同,故或絶或降也。[33]
逹孝
通考:大孝、至孝、逹孝,有三不同。以其不可名言謂之大孝,無以復加謂之至孝,天下稱之無異辭謂之逹孝。然‘至孝’二字,猶得以有之;‘大孝’二字,惟獨稱之。
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
存疑:此以理只宜懸空説,舉此以斷武王周公之逹孝耳。下文‘孝之至也’,正與此相應。
春秋修其祖廟。
四時皆祭,獨言春秋者,錯舉以省文也。
陳其宗器。
集説:宗器於祭陳之,示能守也;於顧命陳之,示能傳也。
設其裳衣。
周禮:將祭祀,〔則〕各以其服授尸。
薦其時食。
通考:人物得四時之氣尤盛,為人物之不勝,是以用體廢之脂膏煎和之。牛屬司徒,土;雞屬宗伯,木;犬屬司寇,金;羊屬司馬,火。聖人制禮,至於一飲食之宜,亦必有深意。
宗廟之禮,所以序昭穆。
蒙引:‘“宗廟之禮”,禮屬生者。’‘章句云“宗廟之次:左為昭,右為穆”,此原生者所以序昭穆之由也。若死者之昭穆,則自其立廟時已定,不待祭時(之序)〔序之〕[34]也。’
大哉聖人之道。
通考:中庸為傳道而作,一書所言無非道。前半篇自入德而言,則多君子之道,蓋自其公共者言之,皆可與知而能行也;後半篇自成德而言,故皆言聖人之道,蓋此雖天下之所共由,而非聖人不能盡,故獨舉而歸之。能體此道、行此道者,其惟聖人乎!
優優大哉!禮儀三百,威儀三千。
蒙引:‘洋洋乎!發育萬物,峻極於天’,此(就)〔以〕外面規模言;‘優優大哉’,則就裏面許多物項事目〔來〕説[35]。○語類:‘禮儀三百,威儀三千’,一事不可(闕欠)〔欠闕〕。才闕一事,便是於全體〔處〕有(欠)〔虧〕也。佛之學,只説道無不存,無適非道,只此便了,若有一二事差也不妨。[36]○道之燦焕易見者莫過於禮,故獨以禮言之。○諸家:‘三千、三百’,數未必至此,總言其曲折之多也。
苟不至德,至道不凝。
語類:‘至德固是誠’,‘要説道非德不凝,而下文遂言修德事’。
尊德性而道問學。
語類,問:‘何謂尊?’曰:‘只〔是〕把做一件物事,尊崇擡(夯)〔起〕它。[37]’‘何謂道?’‘只是行,如去做它相似’,‘如伊川言“涵養須用敬,進學則在致知”。’○蒙引:學以問為先,故曰‘問學’。○‘尊德性、道問學’,兩邊做工夫,都不偏。
致廣大而盡精微。
存疑:心胸廣大者多忽略細故,故‘致廣大’而以‘盡精微’補之。○語類:‘廣大’似所謂理一,‘精微’似所謂分殊。
極高明而道中庸。
存疑:‘極高明’矣,而不‘道中庸’,則有高虚無實之患,故處事必由中庸。凡其行於人倫日用事物之間,皆得其宜,是所謂‘擇乎中庸’處。宜中庸要不出‘三千、三百’之外。
温故而知新。
溪訓:中庸論修德凝道,以存心為主,故重在‘温故’;論語‘可以為師’,以知道為主,故重在‘知新’。
敦厚以崇禮。
存疑:不敦厚則本然之能終於此,而不能長進。敦厚而不崇禮,則細行不矜,終累大德,踐履疏略,不能積小而高大。然德行之厚,亦只是不踐迹之善人而已,故敦厚又須崇禮。○蒙引或問云:‘温故然後可以知新,而温故又不可以不知新;敦厚然後可以崇禮,而敦厚又不可以不崇禮。’然則泥‘以’字而立異説者,殊無意謂。
私意、私欲、已知、已能。
語類:私意是(中心)〔心中〕發出要去(緣情)做底,私欲〔是〕耳目(口鼻)〔鼻口〕之欲[38]。○蒙引:所已知,良知也;所已能,良能也。要見得是本然之德性,此未有問學工夫時節也[39]
存心之屬、致知之屬。
語類,問:‘“温故”如何是“存心之屬”?’曰:‘〔言〕涵養此已〔知〕底道理常在我也。’‘“道中庸”(如)何〔以〕是“致知之屬”?’曰:‘行得〔到〕恰好處,無(此)〔些〕過〔與〕不及,乃是知得分明,事事件件理會〔得〕到一個恰好處,方能如此。此足以見知行互相發明(知行)〔滋養〕處。’[40]溪訓:古人以名理分屬之類,只大概取義,不甚拘攣。如‘道中庸、崇禮’,匹似説‘存心’,而乃屬之‘致知’。胡雲峯雖有‘存心非力行’之論,然非力行未有能存心者。故朱子嘗有以知行論此章處,某亦以知行言之。○諸家:屬者,同而未盡之名。○困勉録:學者工夫,有存心、致知、力行三件。此只説得存心、致知兩件,缺卻力行,於是解者紛然,不知言存心便包得力行。
大小相資,首尾相應。
‘非存心無以致知’,此言致知之資於存心也;‘存心者又不可以不致知’,此言存心之應於致知也。大小雖殊,而其實相資;首尾雖分,而其實相應。‘大小’以道之巨細而言,‘首尾’以工夫之先後而言也。朱夫子此意極多,如‘序不可亂’,‘功不可闕’;‘不可躐等而進’,‘半途而廢’;‘能如此’,‘又不可不如此’,皆是也。章句‘不可以不致知’,而下著一故字,可見其意。若如許氏説,以‘尊德性、道問學’為首,以下四句為尾,則上二句全無收殺,而故字全然閒剩不著矣。
‘居上不驕’云云。
輯釋:不驕、不倍,足與、足容,皆明哲保身之道也,故引此詩以明之。○蒙引,問:‘國有道足以興,何獨以“言”?’曰:‘對“默”而云也。’○諸家:‘為下不倍’,吐當曰
‘愚而好自用’云云。
輯釋:愚自用,有位無德而作禮樂者;賤自專,有德無位而作禮樂者。道字全指禮樂,而非汎言道理也。生今世反古之道,謂禮樂而不宜於今者。程子所謂‘古今異宜,不惟人有所不便,至於風氣亦自别’。○按:此章承上‘為下不倍’而言,故陳氏許氏皆以‘自用’為下。然以第四段小注朱子説觀之,則其以‘愚自用’為居上,‘賤自專’為為下,亦明矣。蓋嘗思之,此章雖承‘為下不倍’而言,而居上而愚,亦不可自用而有所更變。故首段遂兼説居上為下者,下段方專就為下者言,亦猶二十九章是説‘居上不驕’,而兼説在下者也。
非天子,不議禮。
蒙引,‘親疏貴賤四字説得盡禮。’‘以貴賤言之,天子統三公,三公率諸侯,諸侯制卿大夫,卿大夫治士庶人之類,其相臨之際各有分限節度,不容毫髮僭差也;以親疏言之,父子如何相接,叔侄如何相接’,‘鄉黨、長幼、師弟、朋友又各如何相接,生而相待如何,死而服喪之制如何,亦各有分限節度,不容毫髮苟且也’。
不制度。
蒙引:‘“度,品制”,指車旗服色等制度。’‘下文“車同軌”正應此,然亦舉其一端耳。’‘謂之品制,〔品〕[41]有不相混而各有倫之意。’
不考文。
通考:‘書名’者,即其字之聲也。如天字之形是書,讀之曰天是名。考者,欲正其字形及讀之音聲。○古之文字,少則曰名,多則曰字。字者滋也。
車同軌。
溪訓:古人制器皆有法象,本制又所慎重。周禮考工記一篇又見也,故特舉而言之。’
行同倫。
説統:‘倫’非人倫之倫,親疏貴賤之相接,禮度秩然有次序。朱子曰‘次序,如等威節文之類’,議禮所以制行相接。
‘吾説禮’云云。
蒙引:(吾謂説)〔謂之‘吾説’〕者,禮當時無可學處,但孔子旁搜博〔采〕,或聞一〔以〕知十,或因一〔以〕推百,故僅可得(以)〔而〕説,〔即〕所謂‘禮吾能言之’者也[42]
承上章‘為下不倍’。
溪訓:‘居上不驕,為下不倍’,先後之異,未有别有它意。但先言‘不倍’而後言‘居上不驕’,則與其下極言‘至聖、至誠、經綸、配天’等語順矣。不然,而中間插入説‘為下不倍’一段,則語斷續而不順。
‘無徵不信’云云。
蒙引:‘無徵不信、不尊不信’,俱無民字。下文言‘不信民(不)〔弗〕從’者,蓋‘無徵’與‘不尊’,則在己自無以取信於人,是‘不信’;‘不信’,則在人便〔自〕無可從之理,故民乃‘(不)〔弗〕從’。不可於不信上就説民不見(倍)〔信〕。[43]
‘建諸天地’云云。
翼注:‘建天重自然,質鬼神重莫測意。’又曰:‘天地鬼神易混。蓋天地之道即太極之理,寓於陰陽之氣。而鬼神是天地之妙用,即陰陽之消長,五行之屈伸,莫測其機者是也。蓋天地譬如人身自然中道,鬼神譬如人身純乎清明,知覺運動真實最靈妙處。’
‘知天、知人’云云。
通考:天地著,鬼神幽,幽者難知;三王已然,後聖未然,未然者難知。故二句但從難知者言之爾。○存疑:知天、知人,推原制作之無不合也。惟其知天,故制作合於天,天地鬼神皆天也;惟其知人,故制作合於人,聖人人倫之至也。
‘動而世為天下道’云云。
大全,問:‘世,猶言世上也。’曰:‘得之。’○蒙引:‘動、言、行〔皆指“三重”〕,〔“言”〕是“三重”之見於號令議論者也’,‘“行”是自盡於(三重成迹乎)吾身而措於天下者也’[44]。○翼注:上三句言王化不限於時,下二句言王化不限於地。一是直説,一是横説。‘世’,即世世也。○‘有望、不厭’,俱重在遵其制作上。望字不是聞望,是仰其言行而法則也;亦不是期望,若期望還是未曾遵也。‘不厭’,是法則其言行而不厭也。○增訂:翼注則謂‘準也,不是取為立言之準,亦是遵行意,如君子説子當孝親,人便準之以孝親’,此説最是。然亦兼取立言之準在内方完備。
未有不如此而蚤有譽於天下者也。
通考:當看‘未有’二字,正是指必有‘本諸’以下六事,方有永終之譽,卻是未能有此六者而先有譽也,故曰‘未有’。‘蚤’即先之意,對‘不’字而言。
祖述,憲章
困勉録:遠而法不盡傳,故言‘遠〔宗其道〕’;近而法無不備,故言‘近〔守其法〕’。(今守其法,行其道)〔其實〕‘祖述’〔者〕,法在其中;‘憲章’〔者〕,道在其中[45]
上律天時,下襲水土。
蒙引,問:‘以“仕止久速(皆)〔各〕當其可”為“上律天時”,以“用舍行藏隨遇而安”為“下襲水土”,似若無别。’曰:‘“用(用)舍行藏”與“仕止久速”似無不同,若“各當其可”附於“時”,“隨遇而安”附於“地”,〔亦〕略有(分)别。[46]
兼内外,該本末。
語類:‘上律天時,下襲水土’,此兩句兼本末、内外、精粗而言。○通考:或疑四句章句皆曰‘兼内外,該本末’,而或問但言‘上律、下襲’二者,不及‘祖述、憲章’之意。蓋目雖有四,事不過二。之道、之法,不過即於‘上律、下襲’之中見之矣。所以施之天下國家,何者不是‘上律、下襲’之事?夫子‘遠宗’‘近守’、‘上律’‘下襲’而已。
‘辟如天地’云云。
自其無一物之不盡者言之,則‘辟如天地之無不持載,無不覆幬’;自其無一時之間斷者言之,則‘辟如四時之錯行,如日月之代明’。是聖人之道直與天地同其大也。
萬物並育而不相害。
蒙引:‘不相害’,謂其不相妨害,並生天地之間也。或者乃謂虎狼殘獸、鷹犬搏兔、獺之驅魚、鸇之驅雀為有相害者,不然也。有生之理並稟於天,固不以此而遏彼;有生之後,〔則〕隨其五行之相克以為消長之機者,亦理勢之自然而然,亦不害於並育也。要之,只是論其各具一理。所謂‘物各得宜,不相妨害’者(正謂此)也[47]
道並行而不相悖。
説統:道非道理之道,即曆象‘天道南行(之)、北行’之道。
大德敦化,小德川流。
翼注:大德小德,只一德也。造化之主宰為德,小德者,分而言之,各一主宰;大德者,合而言之,共一主宰。但言之者有分合,其地實無分合。辟如人只一心,分言之謂之萬念相似。○‘川流、敦化’,流字當對流[48]字看,或流其化,或敦其化。化則四時、日月、萬物之化也,因上文加一川字,故省去一化字也。蓋無非形容聖人之德也。
聰明睿知。
語類,問:‘“仁義禮智”之“智”與“聰明睿智”,〔想〕[49]是兩樣。’曰:‘便只是一個物事。爐中底便是那禮智,如睿智〔則〕是那照天燭地底。’○蒙引:聰雖以耳,而所以聰者心也;明雖以目,而所以明者心也。睿智則純以心言。○‘禮智’之‘智’,人之所同;‘睿智’之‘智’,聖人所獨。睿智視禮智,其所知尤敏而詳也。
寬裕温柔止文理密察。
蒙引:‘五德俱以心言。“裕”深於“寬”,“温”深於“(柔)〔裕〕”,“(裕)〔柔〕”又深於“温”[50];“發”謂奮發,“强”則有立,“剛”則所立不撓,“毅”則有不息之意’;‘“齊”謂心之齊一,“莊”亦謂心之端嚴,“中正”則又益細微矣;“理”深於“文”,“密”深於“理”,“察”又深於“密”也’。○存疑:萬理燦然吾心,是文也;燦然之中條理不紊,是條理也;各條理之中又極詳細而無忽略,詳審精密,不使有毫釐之差,是密也;決是非於疑似,别可否於毫釐,析之極其精,至纖至悉處無不詳審,‘足以有别’。所謂至聖之德有此仁義禮智之體,故見於‘有臨、有容、有執、有敬、有别’之用也。
而時出之。
存疑:‘時出’,如時乎容也,而仁之德出焉,其以天下為一家,中國為一人,教思無窮,保民無强,以至於‘以大事小,樂天者’,仁之容也。時乎執也,而義之德出焉,凡其去好革弊,誅暴鋤亂,罰不避親,賞不避讎者,義之執也。時乎敬也,而禮之德出焉,如‘恭己正南面,齊明盛服以承祭祀’者,皆禮之敬也。時乎别也,而智之德出焉,如人才之賢否,政事之得失,四海之利疾,閭閻之幽隱,無不知不審者,智之别也。
五者之德。
問:‘五者之德。’曰:‘“聰明睿智”四字,聖人生智之資,故睿智充擴得較分明,與汎言人心虚靈知覺者不同。其中含四德充積之盛而“足以有臨”,則亦“時發見於外”。既有發見,則與四德並稱為五德,何不可之有?蓋謂“聰、寬、發、齊、文”也。’
‘見而民莫不敬’云云。
威儀之見而民莫不敬,號令之施而民莫不信,政事之布而民莫不悦,此可以驗其出之時焉。蓋時者,當可之謂也,使所出者有一之未當,則安能使天下之人皆敬之、信之、悦之哉?
惟天下至誠。
‘至聖’以德之廣大而言,‘至誠’以道之統一而言,初非有二致,而但有表裏内外之别。故朱子曰:‘至聖是那德之發見於外,故人皆見之;至誠是那裏面骨子,非聖者不能知。’觀於此言可知矣。
經綸天下之大經,立天下之大本。
蒙引:‘“經綸”只自聖人一身而言。天下大經與天下之大本同例,不是天下〔人〕[51]之大經而聖人經之以為天下法也,只是聖人自盡其道如此,所謂人倫之至,故足為天下後世法也。’‘經綸天下之大經,致知也;立天下之大本,致中也。立本,渾淪説為是。’
知天地之化育。
蒙引:‘化育’是其大原處,即所謂天命也,該四時五行、庶彙萬品而言。要見得廣大之意,故曰‘浩浩其天’。○知化育,以心言,知其理也;贊化育,以事言,助其功也。
夫焉有所倚。
蒙引:夫焉有所倚,所謂‘由仁義行,非行仁義’之意。但凡學力所就者,〔都〕必有所倚著,或憑師友之講明,或藉之啓發,或待思而後得,或待勉而後中。是皆有所(取靠)〔靠取〕,有所憑藉,非天然自能也[52]
至誠無妄,自然之功用。
問:‘自然之功用。’曰:‘中和非功用也,致是功用也;大經、大本、化育非功用也,經綸、立、知是功用也。蓋聖人所性之全體,無一毫人欲之僞,正謂此也。’
肫肫其仁。
雙峯以‘肫肫其仁’為‘率性之道’,恐推得太深,不親切也。蓋仁者,人倫之間若無些仁厚意,則父子兄弟不相管攝矣。須加渾厚無間斷之義也。
‘淵淵其淵’云云。
通考:前言‘如天、如淵’,是衆人見聖人‘溥博、淵泉’,以為如天、如淵也;此言‘其淵、其天’,是聖人見得一般聖人‘溥博、淵泉’,真是淵天也。○上章‘至聖’是發見於外者,故衆人見其‘如天、如淵’,而凡有血氣者皆尊親之;此章‘至誠’是言在中者,故曰‘其淵、其天’,而‘惟聖人能知聖人也’。○上章説發見處,故先言‘天’;此章説存主處,故先言‘淵’。
聖人能知聖人。
語類,問:‘上面“聖人”是人,下面〔“聖人”只〕是聖人之道(故)〔耳〕。’曰:‘亦是人也。惟有其人,而後至誠之道乃(是)〔始〕實見(得實知歟)〔耳〕。’[53]
‘淡而不厭’云云。
語類:‘不厭而文且理(焉)’,只緣有錦在裏。若上面着布(衫)〔衣〕,裏面着布襖,便是内外黑窣(之)〔窣〕地[54]。○蒙引:立心為己者,外面自然是淡,不覺有許多滋味也;自然是簡,不見有皎潔光彩處也;自然是温,不見有許多齊整詳贍也。‘不厭而文且理’,亦就外面説,其所以然則以錦之美在中也,非以‘不厭而文且理’當錦之美在中〔者〕也。
知遠之近,知風之自,知微之顯。
蒙引:‘近’只是身。‘下文謹獨存養之功,是即於此所謂近、所謂自、所謂微者而謹之也;下文不賞、不怒、天下平之效,是所謂遠、〔所謂風〕、所謂顯者也。[55]’○發見昭著於一身言動施為之間者,有似於風之著物而行,故曰風。其著於外而有得失是非者,必其存於内者有善惡真妄,故曰‘風之自’。○增訂:風字就一身而言,猶風度、風流、風彩之風。時人錯認風德、風化之風,則與‘遠近’句複加矣。○存疑:‘微之顯’,‘微’指心,‘顯’則自身而及於人。○首章之‘微、顯’,指凡事之迹隱幾彰;十六章之‘微、顯’,指鬼神之體微而用著;末章之‘微、顯’,言此心之存内而形外,字雖同而意不相蒙也。蓋其味最長,著見於風化,學者竭其詳細之功。
知所謹。
蒙引:‘知所謹’字,兼戒懼、慎獨。蓋致其謹,則可與之入德也。
‘相在爾室,不愧屋漏’云云。
溪訓:爾,自瞽矇而指武公也。○大全,問:‘不愧屋漏,亦未免於微有迹也。’曰:‘若猶有迹,便是未能無愧於屋漏矣。’○蒙引:古人室有南北牖,此云光所漏入者,户之光,非牖之光。若牖之光,則西南隅亦可言屋漏。
不動而敬,不言而信。
蒙引:‘不動而敬,不言而信’,此時未有事,所謂敬,所謂信,只是敬信之心常存耳。○存疑:論工夫次第,則先戒懼而後謹獨;論工夫疏密,則先謹獨而後存養。○增訂:首章從天命順説下來,故戒懼在慎獨前;此章從下學轉説到天命處,故戒懼在慎獨後。
‘奏假’二節。
增訂:‘奏假’二節,雙峯以上節承慎獨,下節承戒懼,甚非矣。因之謂俱承戒懼來,亦非。雲峯謂二節分敬信,更謬。新安蒙引淺説俱總承戒懼、慎獨,最當。
篤恭而天下平。
語類:今人〔説〕[56]篤恭了,便不用刑政,不用禮樂,豈有此理?古人未嘗不用禮樂刑政,但自有德以感人,不專靠它刑政耳。○胡氏注,尋常未曉。蓋此章自謹獨、戒懼做工夫,其於未發境界涵養已至,至此則德成道凝,為中庸之極功,蓋舉其德之全體而言其不顯之妙耳。若全歸以未發之中,即其發見著於用者不足為‘無聲無臭’之妙,而中庸一篇結枚處只舉其體而遺其用耳。前章論‘至誠’之道為聖人天道之極致,至此而無以復加,下章‘不顯、篤恭’,贊歎前章之意耳。然曰經綸大經、立大本、知化育,則非專指未發之謂,而承之以‘其淵、其天’、非‘聖智逹天德者其孰能知之’,則其為不顯淵微之妙,亦可知矣。朱子之意未見如此,而特疏家言之耳。蓋為己之功愈密,則德愈深而效愈遠,天下自平,有自然之應,乃中庸之極功也。
曰、云。
問:‘三十三章言入德之門,第二、三節言入德之事,第四、五節言功效自然之應,第六節以形容不顯篤恭之妙。所以或稱“曰”,或稱“云”,有别於分節云云。’曰:‘此章分得次第固好。“曰”、“云”,如此看亦得。’
毛猶有倫。
翼注:猶有倫類,只是猶有形象意。蓋有形皆有類,無形則無類。雖云有類,而實明其有形,猶云尚屬物類耳。
無聲無臭,至矣。
困勉録:‘無聲〔無臭〕[57]’一語最要體認,不可涉‘杳[58]冥昏默、虚無寂滅’話頭。‘無聲無臭’即在‘有物有則’上見,周子所謂‘無極而太極’也。
小注無别號陳氏
諸家:無别號之陳氏,未有考,然非北溪新安潛室,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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