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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16_252中庸講説
类别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释义
16_252中庸講説

中庸講説

【題 解】
中庸講説作者朴海量(一八五〇—一八八六),字道謙,號聿修齋,本貫順川。屬於尤庵學統,修學於蘆沙奇正鎮鼓山任憲晦門下。恭侍勉庵崔益鉉,在勉庵流配黑山島時不畏路險去探訪;還拜訪了被流放到智島重庵金平默,並得贈聿修齋之堂號。聿修齋遺稿六卷三册,本書收録於卷五講説,針對章句,通過師生問答的形式闡述自己的見解。(崔英辰)
己卯夏,陪廬沙先生。
中庸多引夫子之言,只稱‘子曰’。而第二章、第三十章直稱仲尼者,何也?中庸之道都是夫子集大成之事也,只稱‘子曰’者,例也,故起頭以仲尼,終之以仲尼,以致其丁寧授受之意耶?或曰:下章之稱仲尼,與對言故也。未知如何?
答:吾意‘子曰’二字,門人之例談;‘仲尼’二字,家門尊親之辭。特言仲尼,其吃緊於中庸之意躍如。至於三十章,則此非夫子之言,乃其平生行迹。若言‘子曰’,則不成文理;若言‘夫子’,則又當時衆人之通稱,語不的確。
第七章‘人皆曰予知,驅而納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云者,非喻其禍歟?大抵以之‘大知、好問、好察’,‘其斯以為’,而況以凡人之質。‘皆曰予知’,則病生於‘予知’二字。不能格致,是以道不行不明,則其禍之慘將如落於‘罟擭陷阱之中’,故必如此言也。並乞下批。
答:‘予知’一節,恐不須如此辭費,但以翻覆看斯可矣。曰‘予知’時有若白晝,曰‘莫之知避’則忽成黑夜,此非翻覆乎?
章下注或曰‘引夫子之言’、或曰‘引孔子之言’者,何也?引字上加‘子思’字則云‘夫子’,無‘子思’字直稱‘孔子’耶?
答:夫子、孔子,高見似允當。
處或‘曰’或‘云’,蓋‘曰’與‘云’義有分别耶?
答:引‘云’‘曰’,自兒時頗以為疑,而終未結末。
第十‘子路問强’章,夫子設舉南、北、而三强者,蓋子路有血氣之勇,因其問,欲以君子之强告之,而若驟告則有扞格之慮也。‘抑而强’云者,欲使子路反省聳聽也;歷舉南北强者,欲使子路知血氣之强外有君子之强也。故末段之‘君子和而不流、中立而不倚’與‘寬柔以教,不報無道’相照,‘國無道,至死不變’與‘衽金革,死而不厭’相照。以此觀之,以義理率血氣,則北方之强亦為君子之强歟?
答:南北强之説,所論大概得之。而末段‘北方之强亦為君子之强’,尤好。
‘君子之道費而隱’,復就首章天命之性一句,因其各具而吃緊言費字,就費字上推其一原而言隱字。蓋費隱字屬性字,而費字舉天下事物各成形質而言。然各具形質是各定性命,則理固不雜於氣,而亦不離於氣也者。而近日或以費字專屬氣,或説何如?
答:‘費隱’章當先看‘君子之道’四字分明,然後‘費隱’二字各有着落。先為汩没於‘費隱’兩字,宜其説多窒也。舉天下事物各成形質謂之費,則費果氣也。‘各具形質是各正性命’,語亦未妥。奈何,奈何?或以費字專屬氣,或説固不可之大者。看高論,則欲半屬氣、參分一屬氣。若是,則君子之道甚殽雜矣。此是道理原頭,非卒乍間可以究結,老昏者寧欲閣筆無言。
‘雖聖人亦有所不知焉’章注侯氏曰:‘聖人所不知,如孔子問禮、問官之類。’蓋此‘問禮、問官之類’不可謂聖道之極至處,而以聖人所不知事言之者,何也?
答:極至處不知,何以為聖人?許多閒漫,容有不知處耳。
十四章章下注曰:‘子思言也。凡章首無“子曰”字者放此。’首章及十二章章首亦無‘子曰’字,而獨釋於此章,何也?蓋上二章全是子思之言,雖無此釋,可知為子思之言。而此章章末引孔子之言而結之,則恐學者認非子思之言,故獨致詳而發例耶?上章章下‘其下八章,雜引孔子之言’云者,八章内子思或自言而明之,故下雜字耶?抑章末引孔子之言而結之,如‘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及‘子曰父母其順矣乎’等語,亦在雜字之例耶?
答:以上似當抑字,以下恐非雜字本旨。
全篇章下間一字懸注,而惟於首章及十二章、二十一章、末章章下則連書者,何也?蓋是篇分為四大支,故四處連書耶?
答:似然。但朱子本注以小注書之,大明永樂年間編入諸儒説為小注,朱子注不得不升而為大注。間書、連書,皆今本也,未知朱子原本如何書之,尋常為鬱。
‘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夫天地萬物萬事,皆鬼神造化之迹,是費也。而所以然者,至隱存焉。費隱之可證,莫此為切。君子之道,知得那費隱之實理,能盡己、盡人、盡物之性,則如之治,無為而‘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即鬼神無形聲而‘使天下之人齊明盛服’,以事之實理也。見於羹牆,即‘洋洋如在’之實理也。如此看,果何如?
答:朱子曰:‘中間説鬼説神,都無理會。’以此言觀之,説鬼神之意蓋難言也。有一條路可通者,上章鳶魚是也。道若大路,而欲為不知者言之,則無可説。子思子欲極口發明道體,使人曉得,故明而説鳶魚,幽而説鬼神。如此看,則説鬼神之意頗明白耶。盛論雖推説得浩穰,似非本意所在。
‘夫微之顯,誠之不可揜如此。’蓋鬼神所以無形聲而體物不可遺者,實理也,即誠也。誠即中之體也,故到此特説誠字。而或曰:此章下將説出治國平天下許多事物,非天下至誠不可為能,故到此始説誠字。若如或説,則此章以上事非誠字上工夫,而惟治國平天下事,誠字中做來,故如此云耶?甚訝,甚訝!
答:誠字之始見‘鬼神’章,初非含情留置。蓋極言竭論,至‘鬼神’章而費隱之道無餘藴,故誠字亦自語勢中發出耳。
十七、八、九章,以其費之大者言。而以孝立言者,修齊治平以事親為本也。孝之極功至格天,則國自治,天下自平。蓋必得位禄名壽,非是天去與聖人而栽培之也,只是聖人格天之德,與之為一,故天命在我,是以必受命。亦非我去受命,我為便是天命也。故大舜‘德為聖人’而‘尊為天子’,文王受命,武王纘緒,周公成其德業而制禮作樂,明其親親貴貴、報本追遠之實事。而所謂‘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者,其孝達於四海也。孝達之義,貫通下章。以武王周公達孝起頭,而至於上格,修廟、陳器、設裳、薦食;至於旁達,‘序昭穆、辨貴賤、逮賤、序齒’等事。此所謂‘明乎禘嘗之義’,先王先公之神洋洋來饗;又‘明乎郊社之禮’,天神地祇昭昭歆格,則都是實理實事,治國平天下安得不‘示諸掌乎’?其事皆費之大者,而其所以然則至隱存焉。
答:吾雖眩暈不能詳見,其論費之大者一節似通貫浹洽,未知高眼目見之當以為如何?恨傍無其人也。
第二十一章:‘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首章之義貫徹二十章,復就首章性、教而言,此性即天命之性,此教即修道之教。此所謂敬為萬事,將成為一理也。蓋‘九經’若非至誠,徒為文具而已,故到此以誠字提説。而下章‘為能盡其性’至‘與天地參’等事,自誠明之極功;‘其次致曲,曲能有誠’,此自明誠工夫,而‘致曲’照帶‘得一善,則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義。夫‘曲能有誠’者,雖一偏之善,各有其誠,故云耶?抑有積累而終至誠耶?二十四章‘至誠之道,可以前知’,至於‘至誠如神’等事,明明其天人合其德之證案耶?
答:性固此性,教固此教,而文義則不同。當先講其不同處,則同者自在其中矣。‘即性’、‘即教’兩句,使人精神眩亂。
‘散為萬事’,‘合為一理’,蓋言其文字體段如此也。若其實理,則何時不一,而豈中敬末合之有?‘將成’二字,可怪可怪!
誠字歸其脈絡於‘九經’,未知果然乎?
‘曲能有誠’,似是‘成功一也’之意。
第二十五章:‘誠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上章既言至誠之極致,此兩‘自’字,誠之骨子耶?末段‘時措之宜’,達道謂耶?
答:兩‘自’字為誠之骨子,未達其意。吾意則道無自他,而不能立本於己,則無以成己成物,故拈出‘自成、自道’之義。
‘時措之宜’,應是達道之謂。
第二十六章曰:‘今夫天,斯昭昭之多’,‘今夫地,一撮土之多’,‘今夫山,一(拳)〔卷〕石之多’,‘今夫水,一勺之多’。或曰:‘斯昭昭之多、一撮土之多’,可見其顔子‘得一善’‘拳拳服膺’,曾子寸積銖累至於一貫也。夫一拳之石易轉,一勺之水易(渴)〔竭〕,此照帶‘學知、困知’,‘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之義也。如何?
答:天地山川非因積累而成,以配‘學知、困知’,些牽强。
第二十七章曰:‘故君子尊德性而道問學,致廣大而盡精微,極高明而道中庸。温故而知新,敦厚而崇禮。’夫‘尊德性’即率天性也,‘道問學’即修道之謂也。‘致廣大、極高明’,達乎天之道;‘盡精微、道中庸’,盡乎人之道。‘温故、敦厚’者,所以達天德;‘知新、崇禮’,所以盡人德。其大綱領、細條理皆備於此也。末段所謂‘居上不驕’者,為君而行天下之大事也。‘為下不倍,國有道其言足以興’者,皋陶為臣而獲乎上,民可得以治之,‘既皆以此而接夫道統之傳’之義也;‘國無道其默足以容’者,照帶‘君子依乎中庸,遯世不見知而不悔’之義也。引之‘既明且哲,以保其身’者,或曰:‘此段結上文也。“居上不驕”,明哲保身,如大德必得位、禄、名、壽;“為下不倍”及“其默足以容”,明哲保身,如洪範“五福”也。’果何如?
答:‘尊’則恭敬奉持,犯人力,‘率’則不犯人力字。
‘温、敦、知、崇’分屬天人,果然乎?昏昧未能另别。
‘居上不驕’以下,其言固無病敗,而讀此章而連累他章之義,本非讀書緊法。‘或曰’以下,亦似不緊之説。
第二十八章曰:‘不考文’,‘今天下車同軌’。考文,考其文字音釋之同異耶,考其書籍之訛字耶?
答:上説得之。
‘車同軌’之軌字,謂轍迹所度之痕耶?
答:此説得之。
或曰:‘禮雖衰,九州皆是之天下,是以夫子可以之、之、之、之,豈非“車同軌”乎?於此可見“不易民而治”、“一變至〔於〕道”之義。’果如何?
答:此是制度文物上事,與論語所謂‘一變至〔於〕道’者所指固不同。
‘子曰:“吾説禮,不足徵也;吾學禮,有宋存焉。”’論語曰:‘禮吾能言之,不足徵也;禮吾能言之,不足徵也。’此章文義與魯論之語相反,未知果何義耶?
答:統言之,則其‘不足徵也’同;細分之,則是大國,非之微弱不能自立,故曰‘有宋存焉’。
第二十九章曰:‘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過矣乎!’蓋有‘三重’則可謂至矣,盡矣,而但稱‘寡過’,何也?以‘三重’之道使民化之,而不可使民知之,故云寡過耶?
答:‘三重’不可謂‘至矣盡矣’,是大綱。説得過鑿。
又曰:‘故君子之道本諸身,徵諸庶民,考諸三王而不謬,建諸天地而不悖,質諸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或問曰:上文既曰‘上焉者雖善無徵,民弗從;下焉者雖善不尊,民弗從’,下文曰‘故君子之道本諸身,徵諸庶民’者,何也?對曰:‘無徵,民弗從’,‘不尊,民弗從’,則此故字承上‘弗從’之意而言。而‘本諸身,徵諸庶民’,蓋君子之道如此,然後可以‘考諸三王而不謬’,至於‘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之境。曰:否,不然。‘無徵’‘弗從、不尊’‘弗從’之下,何必以故字起頭?而‘本諸身,徵諸庶民’以下語,似為語義未徹,此故字必承‘寡過’而言也。未知此説何如?
答:‘上焉者、下焉者’既非同時,然得位何承接故字之有?下説似長。但古人用故字非必承上文,試看易大傳可知矣。
第三十一章曰:‘唯天下至聖,為能聰明睿知,足以有臨也;寬裕温柔,足以有容也;發强剛毅,足以有執也;齊莊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密察,足以有别也。’蓋聖人之德,仁義禮智而已,復就天命之性道出性中所有四者,而恐下學不知下手處,故破作八片以示程課也。或曰:‘足以有臨’便有‘惜哉無位’之意,而‘寬裕温柔’非全體之仁。‘寬裕温柔’,則仁可學也。‘發强剛毅、齊莊中正、文理密察’亦皆倣此。而‘發强’之發字,發越浩然氣之意也。果何如?
答:吾意兩節所論皆蹉一步。既曰‘天下至聖’,則皆已成就底,謂之準的則可矣,是豈為下學而言者耶?又此聖人非專指無位之聖人,豈有‘惜哉無位’之意?
末章曰:‘君子内省不疚,無惡於志。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唯人之所不見乎。’夫慎獨工夫,唯君子能之,而凡人不可及,故曰‘君子之所不可及’者耶?或曰:此節申明首章‘戒慎、恐懼’之意,而所謂‘君子之所不可及’者,蓋言其雖君子,猶有所難於慎獨,與‘聖人亦有所不能焉、唯聖者能之’之義相似。未知此説如何?
答:下節所論無大段病敗。或説迂晦。
首章曰:‘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不睹、不聞’一般工夫,而‘不睹’上言之以‘戒慎’,‘不聞’上言之以‘恐懼’,何也?蓋睹,目撃;聞,傳聞也。傳聞或有不實,故戒之以恐懼耶?抑互文耶?
答:睹自我出,但能戒慎於不睹之先,則庶無非禮之視;聞由外接,倉卒入耳,或難取舍。用字輕重,或以是耶?此是臨紙辦得語,非以為定論也,更思之如何?
又曰:‘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夫言其情當盡舉七情,而只言喜怒哀三者,加入以樂字,果何義耶?
答:七情名目雖出於樂記,而情豈止於七乎?不可歷數,故姑舉其七。若總言之,則陽舒陰慘而已。所謂‘喜怒哀樂’,即陽舒陰慘,比之七情之説,尤完具。
第六章曰:‘其大知也與!好問而好察邇言,隱惡而揚善,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好問、好察’之好字,有大學‘格致’之影子;‘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有大學‘知至’之意味,於是可見其學問必先致其知也。然照看乎第二十五章所謂‘誠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之義,則又似仁而後知。前後説之不同,何耶?
答:言達德則固以知為先,言體用則自合以仁為先。同為心德,一體相成,豈先後之截然不相入乎?
或曰:中庸一篇,與大學相為表裏。五章以上贊中庸之道,歎其不知不行;而六章以下言不離之工,即大學‘格致’以下、‘修身’以上事;十五章言妻子父母,是齊家之事;十七章以下説治國平天下,則修齊治平皆備於此。果何如?
答:表裏之義,如此看雖非悦,當思其大體而融通之。若掇拾語句以為表裏,則何書非表裏耶?
朱子庸字注釋曰:‘庸是依本分,不為怪異之事。孔子只是庸,所為(徒)〔都〕[1]不是庸。’蓋之事亦是時中之道,而‘都不是庸’云者,果何義耶?
答:孔子似當見幾而作,未知如何?
第十三章曰:‘忠恕違道不遠。’夫能盡己性為忠,推己盡人物性為恕。天下人物之費,而吾以忠恕,則一以盡之,而隱之體備於我矣。道即率性之謂也,忠恕即率性之事也,如何着違字耶?
答:只争有心無心。
第十九章曰:‘明乎郊社之禮、禘嘗之義,治國其如示諸掌乎。’大抵修齊治平,事親為本,故以大舜周公之孝極言之。蓋乾父坤母,賦吾以實理,天地之塞吾其體,天地之帥吾其性,其體既實,則其用亦實。是所謂實即誠一而已。誠之大用始於事親,是以欲平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盡其心者,先致其誠;欲致其誠者,先極孝思。極其孝思者,必謹事天,乃若親没,則吾所以盡心致誠者,祭祀而已。踐其位,行其禮,奏其樂,敬其所尊,愛其所親,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推而上之,至於禘嘗;又推而極之,至於郊社。其實一而已。孝之極功至於格天,則雖天下之大,而無一人不歸吾之仁,便能坐以待朝,兼三王而施設,何事不可做,何事有所偏倚?可以無為而治矣,所以云‘示諸掌乎’。
答:此段所論極有根據。而吾之私意,明乎此似易,‘示諸掌’似難。終不能灑然,尋常所歎。
第十六章曰:‘使天下之人齊明盛服。’蓋鬼神實未嘗有使,而云此‘使’者,人自然畏敬而奉承,這便是使耶?或曰:‘鬼神無形聲,而使人齊明以事之,便帶末章“篤恭而天下平”之義。’果如何?
答:‘或曰’以上説使字意已足,而復牽引‘篤恭而天下平’,其事則固近之,而經文正意如是乎?
‘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者,發明‘不見不聞’、‘洋洋如在’之義耶?
答:未見不是。
或曰:三十一章‘唯天下至聖,為能聰明睿知,足以有臨也;寬裕温柔,足以有容也;發强剛毅,足以有執也;齊莊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密察,足以有别也’,此與‘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於至善’三句之義相同。此説何如?
答:大學言道,中庸言德,牽合欲何用?
所謂‘聰明睿知’四字,即聖之本體,則此一句包得下四者之德,而章句注云‘五者之德’,何謂耶?
答:深言之則當言四者,而就文面上汎論,則曰五者亦無大不可。
或曰:中庸一篇,將以明斯道,傳斯統,故首舉萬物一元,以天命之性起頭,是‘維天之命,於穆不已’也;又提起費隱以明萬事萬物各具一太極,而實理無不在,自此至‘九經’,‘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也;又提起誠明之誠,以明全體一太極,則合三才都是實理也,自此以下,‘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也。苟非至誠忠恕無以行之,故十一章以上,盡己工夫也;費隱以下,盡人盡物事業也。中庸之道,至誠忠恕而已。凡誠是人之合於天,忠是天之在於人,恕是合天人而盡其理,推乎物。天地之生成萬物,‘禮儀三百,威儀三千’,無非恕也。唯聖人繼天立極,與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時合其序,鬼神合其吉凶,全體無不實,無有一毫偏倚過不及,而自然執中。中故和,中而和故平常而不可易。以其中和心法,聖聖相傳,斯謂之道統。統是居一而總萬,居中而主四旁也。學知、困知者,‘造次必於是’,‘無少間斷,必使道心常為一身之主,而人心每聽命焉’。主忠信而篤行乎恕,則忠自至,忠至則恕自達。忠盡於内,而恕極達於外,則是‘内省不疚,無惡於志’,‘不愧於屋漏’。其成功與生知一也,此非自明誠進德乎?小人之反是中庸,全由於自欺也。自欺者,名謂立志,而不能用工於實地,私心變化於念慮毫忽之間,而知慧日昏,廉恥日壞。在我則過日積而成惡,善日消而萌禍,不知悔悟;在人則覓記絲毫之過,而不見山岳之善。此皆全然不知忠恕,故都是私重。而天地之間,萬物之中,只有吾一身而不見其他,以心殉身,終至於禍世大矣。‘蓋自天降生民,(即)〔則〕既莫不與之以仁義禮智之性矣。然其氣質之稟或不能齊,是以不能皆有以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也’,所以有君子、小人之别,而其小人之禍甚於洪水猛獸也。君子‘中庸’而‘時中’,則小人‘反中庸’而‘無忌憚’;‘君子居易而俟命’,則‘小人行險而徼幸’。故‘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小人之事亦多端,而其本源則無忌憚也。行事徼幸,心術證效,的然日亡。故子思子憂道學之失其傳而作此篇,非但明君子之道而已,亦明小人之禍害始末及中,三舉而盡之其細節。學者於此沈潛反覆,窮得其理,可與入德矣。此論如何?
答: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乃進一步説,非忠恕正義。中庸曰‘忠恕違道不遠’,則是忠恕正義。今以‘忠恕’二字敷衍説去,乃曾子所言之‘忠恕’,非中庸本文之義。大凡讀書,當謹守本文,若引之使高,鑿之使深,則自我作經可也,何為讀古經耶?
小人其初未必無忌憚,及其為無狀小人,而後無忌憚。
末章曰,‘云:“予懷明德,不大聲以色。”子曰:“聲色之於化民,末也。”云:“德輶如毛。”毛猶有倫。“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至矣!’蓋無極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氣交感,化生萬物。惟人也得其秀而最靈,參為三才,故曰立天之道曰陰與陽,立人之道曰仁與義。陰陽無形迹而體物不遺,仁義體誠實而敦化根本,是天命之性也,如何有聲色之著?亦何有毛之可比乎?聲色則有偏倚、過不及,‘如毛’則猶有形容這意思,至‘無聲無臭’全體徒[2]是實,不偏不倚自無過不及,即無極之真、二五之實也。是德也,與天渾合無間也。‘上天之載’之載字,可見道非空虚,而能為萬化根本之義矣。此章引皆分節,而獨於末三詩不分節,果何義耶?
答:説‘不大聲色’,而必説到無極、二五,此亦病痛。蓋吾心終未消詳,故引最尊位作傍證,知理者其言必不如此。語勢寬緩處可以節節引去,而到頭促節,可奈何?
讀法朱子曰‘中庸當作六大節’,王氏注曰‘是篇分為(之)四大支’。支節之分,何如義耶?
答:‘節’如竹節,是從頭直劈下之説話;‘支’似支體,是其中自有脈絡之名。要之,朱子説固平鋪,而王氏説亦段落明浄可喜,不可偏廢。
文曰:‘以至於佛之徒出,則彌近理而大亂真矣。’凡佛氏之害,甚於老氏矣。未嘗不以心為靈也,未嘗以為不窮理也,但不知以心格物,故徒為虚無寂滅之學;不能即天地而窮其理,故以天地為虚泡;不能即五倫而窮其理,故無父無君,絶子絶婦。自以謂行其道,然證到究竟處,則皆虚詮妄語也。蓋‘心之虚靈’之虚字非空虚寂滅之謂也,只是一也,直也。一故静,直故清,無蔽雜物,自在虚明,萬事萬物,昭照毫釐,天理淡然自在,吾心之理即萬物之理。故以吾心之靈而體察事物之理,則萬殊而各具者可一而統也。吾儒格萬而會一,故意誠體實,浩然之氣塞乎天地矣。佛之徒反是,而但以心觀心,漏萬而求一,其害無所不至,謂之‘彌近理’,果何義耶?
答:曰‘玄之又玄,衆妙之門’,佛曰‘如何是佛?見性成佛’,此佛之彌近也。若欲窮其説而去就之,則所謂‘攻乎異端,斯害也已’。若全不知其宗旨源委,而欲以言辭觝斥,則豈不反為學佛者所笑乎!
首章曰:‘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下文曰:‘君子慎其獨也。’夫‘不睹’‘不聞’,即獨字之義,而下文又曰‘慎其獨’,何也?獨字注曰:‘迹雖未形,而幾則已動。’下文言動時工夫,上文言静時工夫耶?
答:康節詩曰:‘思慮(不)〔未〕起,鬼神莫知。不由乎我,更由乎誰?’‘不睹’‘不聞’,即鬼神莫知之地,‘獨’不足以言之。至隱微之地,始可以言‘獨’矣。戒懼之工通貫動静,慎獨即戒懼全體中著精彩處也。若與上文戒懼分動静看,則誤矣。
第二十七章首言‘大哉聖人之道’,中言‘尊德性,道問學’,末段以‘明哲保身’結之。其修德凝道之效,至於明哲保身之地耶?
答:‘明哲保身’亦衰世之意,不得已之言,非以極工論也。
首章曰:‘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蓋未發之中,自學者言之,當於意誠心正而後論。夫意未實、心未正,妄念潛發,思慮偏着,雖物未接、情未發時,只是矇矓罔象人,安得謂之中也?意已實、心已正者,寂然不動,而其體已立;感而遂通,而事物之小大輕重如金衡稱宜。‘致’字即率、修二字之極功,而‘中和、位育’照帶大學‘至善之極效’耶?
答:‘率’非工夫,則曰‘二字之極工’似未穩。雖以修字言之,乃功用之著見者,與‘致中和’意味不同。若以‘致中和’論之,則惟戒懼之純熟者乃可議到。若霎時之中,則姿稟安静者容或有此時節,然終亦必亡,則何足以立大本哉?
第十九章曰:‘設其裳衣。’不曰‘衣裳’而曰‘裳衣’,有輕重耶?或曰:衣之連衽者通稱裳,則裳是禮服之重者,故云爾者。未知如何?
答:‘設其裳衣’之先‘裳’,未詳。
哀公問政’章:天下達道五,君臣也,父子也,夫婦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惟於‘朋友’之下加‘之交’二字,何也?五倫序次先言父子,而到此先言君臣者,問政故然耶?或曰:二大學一篇,大旨皆備於此章。未知如何?
答:朋友最疏,所以下‘之交’二字。孔子之與齊景公言,亦先言‘君君臣臣’,而後言‘父父子子’,蓋與君言,故如是耶?末段‘或説’,未見其不可。
‘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者,非以吾治人也,即以其人治其人之謂也。而或曰:‘施諸己不願,以人治人之法程也。’此説何如?
答:‘或曰’之説,未可知。
十五章曰:‘君子之道,辟如行遠必自邇,辟如登高必自卑。’蓋‘自邇、自卑’發明‘素其位’之義,故次之於‘素位’章之下耶?
答:似無大段差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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