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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16_192序
类别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释义
16_192序

【序】

子思之憂,以異端之起也。孔子之時亦已有此憂,而不作焉,至子思而作焉,何也?
孔子同時,而其説未甚熾,其徒不寔繁。到子思時,駸駸然已别立門户而宗尚之矣。是憂是作,於是為切。答郭聖緒
‘繼天立極’之極,或云‘皇極’,或云‘民極’。
極,只是標準之名。皇之所建即民之所取,則底非有二物。然此極字恐只當以周子所謂‘立人極’者作一般看。答鄭武京
學序並言三皇,而此始;學序只言‘曾氏之傳’,而此兼言
彼言君師設教之原,故據遺法而起自;此言心法相傳之實,故剔執中而始自。彼承大學之誦傳而作為傳義,顯有事實可據,故單揭曾氏;此因道統之相傳而一體見知,俱得其心法,故並言顔子,況之‘擇乎中庸’已見載於此書者乎!同上。
伏羲之畫卦,其義非不大矣,而且已見於經,此不舉言,何也?
卦則有象無辭,不可以經言。到文王周公繋之辭,方成了這經。答郭聖緒
全篇論性詳而語心略者,何耶?竊惟中庸一篇明道之書,直説道之體用,其‘率性、修道’、‘經綸、大經’雖不外於聖人之心,而心與理一,而不見其心之迹,所以全篇只説性,而弗露心字。此其文勢義理之自然,非有意而特無心字也。朱先生必詳説心字,慮學者無端倪,而又怕率性、存心之二看,明指存心中有率性,故論心特詳。
古聖人不曾有意分别於説心、説性,只從道理上直説去,而心法便在是矣。文則揭示中字來歷,故推原人心、道心之訓,而從心法上説下來,則率性之道在其中矣。答李而寬
庸、學序之言性、言心,各隨經文之言與不言而闡發之也。大學,學者事,不可驟而語之太高,故不言性與天道;中庸直指本原極致處,故言性與天道。
所論大概得之。然文之言性、言心,亦非故意為此也。大學之‘明明德’乃所以復其性,故中不得不以性之本然者做主而鋪敍之也;中庸之‘中’實原於之授受,故中不得不以人心、道心之當下精一之功者做主而發明之也。其勢皆不得不然,恐非以本經之不言性、不言心,而為此以補之也。答金元淑中庸子思首言‘性、道、教’,而傳受心法言,何也?
中庸主以道學相傳,而心包性情;中庸一篇之旨在誠字,誠不外乎心,故朱子之言如是也。若心不精一,汩於私欲,則無以明天理矣。然則天所命、道所率、教所修,何莫非心之精一中做出者乎?答孫致鵬
‘危、微’二字之義説得甚苦,鄙意以為不必如此苛細,自生拘礙。微,只是纖密難見之稱。精微與微妙,恐非兩樣語。蓋理本精微,故其纔發之端亦‘微妙而難見’,其著也則充廣而顯於事業。凡天下之物,皆始微而終著。微者,著之端也。豈可以著者之好,而謂微者為不好也?況人心之危猶曰‘未便是不好底’,則道心之微豈容遽以不好目之哉?人心之危,道心之微,自是他本色如此;危而安,微而著,是其究竟處。究竟而仍危且微,則方是不好底。若以本色之危微而都做不好意看,則是心之發更無好底。著,只是微之著者,安得以自好耶?所謂‘微妙而難見’者,雖曰‘精微而難見’亦得,蓋人心之發麤率故也。未審僉見更如何?答慕寒齋諸君。
以發時言之,則人心、道心俱是微矣。道心亦有不中節者,是亦危矣。
義理無形,故其端甚微。若其形氣之情,則顯然有迹,似寒似熱,大故麤露,小故擾攘,不可以言‘微’。道心之不中節,乃人欲之横截而然,非道心之過也,不可以言危。答郭聖緒
道心是義理上發,而義理昭著,公共之物也,此云‘微’,何也?
性不可見,而其發易晦,故曰微。蓋人之心,氣强理弱,道理之發無多,而氣質之蔽甚錮,往往不能昭著,而旋復晦,此千古以來聖人所以無幾,而治日所以常少也。昭而著之,專在精一。同上。
允執厥中,無道心之不及,無人心之過之則中矣。
中人以下,道心常患其不及,人心常患其過,就此用工固好。然亦有一等人,激越於道心而過中失正,輕賤於人心而浪死傷勇者。執中之工似當各就這上着力,不必靠定一邊。答崔仁卿
‘人心、道心’,豈有兩心?人心之不流於欲,似是道心之正;道心之毫芒或失,似是人心之流也。生於形氣為人心,則人心,七情也;根於性命為道心,則道心,四端也。
心,體則一而已,其用有兩樣事。如一人也,而或從東邊路去,或從西邊路去也。人心之不流於欲,是道心之為主故也,而亦不可便以人心為道心;道心之纔過不及,是人心之横奪故也,而亦不可便以道心為人心,蓋其苗脈自殊爾。七情之名始見於禮運,而從‘飲食男女’、‘死亡貧苦’處説起,此則固人心也。而若其普平説,則七者之情亦自有粹然義理之發者,如文王之喜親安,大舜之怒‘四凶’,孔子之哀顔淵而樂‘誾、侃’,懼邪説之害正,憂道學之失傳,愛親愛君,惡惡惡佞,欲治欲齊,欲修欲正之等,皆道心之直原於性命者也。四端則純是道心而已。但七情對四端立言,則道心一邊為四端所該,而七情則可屬人心。此又隨所言活絡看方得。同上。
‘人心、道心’,‘惟危、惟微’,於危字上見人心之有安處,而非人欲而已也;於微字上見道之有大,而擴而充之,與天地為一。
説得好。亦須知易流故危,而止於義則安;無形故微,而極其至則大耳。同上。
别紙圖示,足見用意之儘苦,而終不似姚[1]本意。蓋纔説道心便是微,孟子所謂‘如火始然,如泉始達’是也。豈待氣揜之而乃微;纔説人心便是危,朱子所謂‘易流於不好’是也。豈必隔於理而方危。氣揜之,則道心已梏於人欲矣,奚止於微而已乎;隔於理,則人心已流於人欲矣,奚止於危而已乎。況‘著、微、安、危’之列為四脚,尤覺乖當。文中只曰‘危者愈危,微者愈微’、‘微者著’、‘危者安’而已,曷嘗有齊頭並立,如伯仲叔季之意哉!答金致受
人心道心,初無齊頭偕發之理。蓋心之發有第一念,第二念,第三、第四念之更迭而作。人心之發是第一念也,則道心之從以宰制是第二念也。第二念發,則第一念已息矣。又或人心之更作,則是第三念也,而第三念發時,第二念已間矣。又道心之隨作,則是第四念也,而第三念亦已歇了。其勢甚順,非以已發求本體,勢逆而徒成迫切也。答河毅卿
‘人心道心相為終始’,只是間見迭發之謂,非必執此以求於事事。聖人固不能無人心,而危者常安,恰似無了人心一般,以道心為常定之主宰故也。雖其不思不勉,而既有主宰之常定者,則亦不可曰罔念爾。‘道心之為緣形氣而發’,創聞可駭。若然,則與人心何别乎?又何得曰‘原於性命之正’乎?但可曰‘道心亦乘氣而發’耳。人心則氣為重,道心則理為主。氣易蕩,故曰危;理無形,故曰微。微是道心之本色,到愈微處方可言‘微而欲絶’。然微是微眇難見之謂,初非將絶之意也。同上。
先儒曰:心有知,而氣無知。道心之惟微,以義理之本來精微也;人心之惟危,以形氣之易徇於人欲也。非謂人心之不聽命於道心,然後道心微而人心危也。若在不聽命時,則已人欲而已矣,何止於危乎?答姜敬夫
人心道心,是知覺之纔發於某事者,如知寒覺飢,識其所當,悟其所以者是也。到喜怒哀樂,則名之曰情,而已移下一轉矣,然而猶有屬乎彼、屬乎此之分,故可以人心之情、道心之情目之也。其曰‘相為終始’者,如覺飢欲食,而道心為之宰,要食其當食者,而人心便聽命矣。若其始以道心,而終以人心者,乃人心之愈危者,而已涉乎人欲矣。如惻隱之發,而旋有内交要譽之心是也。以心言,則此斷彼襲,不可曰‘相終始’;而以事言,則一事之首尾,而兩個念得終始之也。如此看,儻或可通否?答姜佐明
蓋人心道心皆是已發之心也,雖謂之情,亦未為不可。
人心道心就纔知覺處言,及到情字地頭,則天理人欲已判然矣。答琴胤三
聖人傳授之際,是天下之大事也,宜就他全體上説,而今以發用之心為言,何也?且精一是工夫也,以是為傳授之辭,抑之時,尚未到得聖人地位歟?
聖人傳授,心學也。心學專在發處加工,若其本體,則豈容修為?精一者,心學之密符也。聖人傳授而不以精一,則猶將官交承而不以密符也。雖其已到聖人地位,捨此則便無心法。答郭聖緒
先言人心而後言道心者何?人心道心既皆以發處名,則當謂之人情道情,而猶謂之心者,何意?
纔有此人,便有此形氣之私,可指而易見。善心不存,每由於此。故先言‘惟危’者,告戒之辭不得不然也。情則纔發之名,人心道心則通指情意志,故不只曰情,而言心以該之。且情則直遂,心能主宰。道心之節制人心有‘以心使心’之妙,故不謂之情而謂之心。答洪巨源
道心為萬善之主者,以其無偏倚,無過不及之差,云云。
所論亦有理。然人心道心皆就知覺纔動處立名,使人精察而守其正耳,非謂纔説道心便已完全周足、衆德咸就耳。道心之發而便以此作主,察之精而毋雜乎氣質之累,守之一而毋遷於過不及之差,然後於是乎為‘允執厥中’矣。豈可徑執‘道心’二字便做中耶?答姜允克
以知行言,則‘精’知而‘一’行也。‘執’亦行也,似是疊剩。
執字上無工夫。所謂‘執中’,只是如‘得中’之云,兼知行言。知之無過不及,知之執中也;行之無過不及,行之執中也。‘精’則知執中,‘一’則行執中,不可謂疊剩。答郭聖緒
精一則便可以執中,而文所謂‘庶幾也’者,猶有企及而未至之意,云云。
云‘允執’,只是平平道着,乃聖人自然之妙用,非有待於大段着力。精之一之,則已是煞費工夫,乃學知以下之事,不可謂纔精一便能允執,但由此而可庶幾也。到得‘從事於斯,無所間斷’,‘動静云為自無過不及之差’,然後方始是‘允執厥中’。文下語極有稱停,若謂是聖人不自聖之意,則恐推得過。答鄭聚五
所詢人心道心,皆從心之發處立名,非指心體也。所謂‘虚靈知覺,一而已’者,該體用説也;所謂‘為知覺〔者〕不同’者,就用上説也。静而知覺不昧者,體也;動而知覺有别者,用也,不可概以知覺全謂之用也。道心之為主,無間於動静,然動處尤可見其主宰之妙。不可以其為主,而便專認為未發之體也。以道心為體,人心為用,羅整庵之謬也,豈賢者未之考耶?答黄孟濟
人心道心之分微眇而難窮。人心得正,則便是道心否?人心雖正,終不得為道心否?
人心道心之名,本以就知覺纔發處言,不可以人心便為道心。到它得正時,又已較緩了。如當食而食,當衣而衣,是皆道之當然也,其覺飢覺寒,則人心尚在未分揀時。人心既發,而所以處之者也,有天理,也有人欲,此則已分揀時也。答鄭舜一
人心、道心固有根柢苗脈之異乎?
人心、道心非大本上立名者,則未發之時焉有兩根柢乎?雖食色之情,亦原於天理之所當有者耳,但其感物之時,有感於理、感於氣之别。其感於理者,以人人之有此性命故也;其感於氣者,以人人之有此形氣故也。感者雖一,而所感之苗脈則不能無異。根一而苗兩,何足怪也。答宋景直
程子曰:人心、道心‘只是一個心,只是分〔别〕兩邊説。人心便成一邊,道心便成一邊’[2]。‘一邊’字莫或帶病耶?恰似今有一物焉,一面是人心,一面是道心。
從形氣邊,從義理邊,豈不是兩邊耶?一心而其發有兩邊,何做病之有?答裴汝鸞
道心,將也;人心,卒徒也。而必先言人心者,抑以人心易流於欲,故先舉而痛治之意否?
有此卒,故有將以監臨之。纔名曰人,便是形氣做成。情欲之私每每先發,故不得不先言人心。同上。
胡雲峯以為‘非人無以載〔此〕道’,故言道心必先言人心。然若無本原之道心,亦何自而有人心?又謂‘飲食男女之得其正,道心也’,如此則聖人無人心乎?
纔有人,便有耳目口鼻顯然可見,不比道理之無形。且道理之難明,專由於形氣之用事,故告戒之辭不得不以‘惟危’者先之也。胡氏所謂‘非人無以載道’自是一説,恐非正意。人心,物也;道心,則也。‘有物必有則’,人人同也,聖人何嘗無物?答郭叔章
朱子謂‘危者,在欲墮未墮之間’。夫飢食渴飲,人之常情也,何若是之不安也?如此,則雖聖賢不能無危。
纔有飢渴之知覺,則其將食其當食、飲其當飲與否,未可正也。纔一轉,便易流於人欲,故謂之‘危’。言其機之甚殆也,非謂不耐飢渴而其心不寜也。雖聖賢,即其纔覺飢渴時,不可謂不危。然但聖賢合下是道心充足,主宰一身,故一念之作,便自然中節。是以雖有危機,而處之甚安,恰似無了人心一般。同上。
胡雲峯曰:‘飲食男女,人心也;飲食男女之得其正,道心也。’以此觀之,人心可轉為道心,道心亦生於形氣,而其分在於正與私之間而已。
人心道心之名以纔覺處言,及其見於行事,則只可曰道與非道而已。如飲食男女之欲是人心也,而得其正則是當然之道也,不得其正則為人欲矣。人心之轉為天理、轉為人欲,非心之變此而為彼也。心固一也,而循天理則為道,循人欲則為非道。此心之究竟處,非纔發立名之地頭也。人心道心,界分自異,苗脈不同,豈可云人心之轉為道心也?況可曰‘道心之生於形氣’乎?答河汝海
人心道心未易看得。朱子謂‘上知不能無人心’,然竊意道心常為主,則不待乎人心之聽命,而純乎道心矣,於何而見得不能無處?
雖聖人,飢便思食、寒便思衣,這便是人心,而食其當食、衣其當衣,這便是人心之聽命於道心處。然道心常為主,故隨所意欲,莫非至理,不似學者之煞下節制之工,故恰似無了人心。但究其苗脈之所起,則畢竟是人心。謂之聽命,如人君之垂拱臨下,而臣各盡職,無敢違越,非必待詔教敕令之三令五申,然後方得聽順。答鄭純可
‘道心亦或有不可盡從者’云云。
既曰‘道心’,則豈有不從者也?但事之值有輕重,心之發有主賓。今以來示所謂‘廷尉之處死囚’言之,彼之罪犯惡逆、關係綱常者,我已有痛惡之心發於天理之至公矣,逮其臨刑,又不能無惻然以閔者,乃仁端之根於性者觸境而自發者。而惻者,惻其自戕也,非惻其罪惡也。俄之,痛惡之者為主,而今之惻然者賓;彼之惡逆為重,而生命為輕。於此而權度之者,乃以義斷定,而仁之大公未嘗不行乎其中。若因一時之惻然,而遂廢天討之大法,則是乃私意姑息,如佛氏之割肉以飼餒虎,似惻隱而非惻隱,不可謂之道心。答姜允克
‘惟精惟一’,其文勢似各包‘人、道’而發,‘精’則兼‘人、道’而釋,‘一’則單就道心説。
人心之得正,實由道心之常為主宰,則人心上豈可少‘一’字工夫?答郭聖緒
人心上有‘一’字工夫,已得聞命矣。道心上無‘精’字工夫歟?
道心既發,或有私意之横闖者,則烏得無精察之工耶!同上。
精一之以‘人、道’大分看,盛説固得矣。而單就道心上用工,亦闕了‘精一’不得。審其或過或不及而擇其至善者,‘惟精’也;執其中而固守之者,‘惟一’也。此處尤細密,非比曩時只揀得‘人、道’大界而已也。其精其一,無往而非道心之自為主宰底,豈可謂不見為主之意耶?答權正夫
言‘人、道心’而曰‘虚靈知覺,一而已’。虚靈則固一,而‘人、道心’之分,不在知覺乎?然而曰一,可乎哉?且既曰一,則其下又言‘不同’者,抑何歟?
知覺則一,而為知覺則不同。蓋知覺是智之德專一心者,不論何知覺,皆莫非智之事,是所謂‘一而已’也。然而其所以為知覺者,隨遇異情,有知覺於形氣邊事者,謂之為人心;有知覺於義理邊事者,謂之為道心,是所謂‘不同’者也。‘一而已’者,豎看而道其知覺之實也;所不同者,横看而道其知覺之機也。答金致行
所謂人心者,即與道心為一,云云。
本心之正即義理之心也。道心常為一身之主,則情之發於形氣者,皆當一之於義理之正矣,所謂‘聽命於道心’者然也。若直謂‘與道心為一’,則恐太重了。朱先生嘗有‘人心化為道心’之説,然係是未定之論。蓋人心得正便目為道心,則聖人分上卻無人心,而人心只是人欲,何得謂‘上智不能無人心’乎?又何止曰‘危’而已乎?答鄭聚五
‘虚靈知覺’云云。
‘虚靈知覺’四字均之為該體用者,畢竟是正義。蓋理之沖漠無眹,無間於動静;神明不測,亦非静無而動有,則將虚靈分寂感已是偏了。静而不昧者,知覺之體也;動而辨别者,知覺之用也,則又不可將知覺專主用。且虚靈非别有一物,即此知覺之妙便自沖漠無眹、神明不測,故贊之以‘虚靈’二字爾。則對知覺分體用,亦恐太破開了。同上。
虚靈知覺。
理也者,虚靈知覺之主也;氣也者,虚靈知覺之資也。而其静也,知覺不昧;其動也,虚靈固自若也。則恐不可將虚靈知覺做兩截,謂此是理,彼是氣,而一體而一用也。理與氣相須為體,相待為用,此所謂心合理氣者也。其曰心是理者,直指心之本體而言,非謂離乎氣也;其曰心是氣者,以心之精爽血肉言,非謂不包乎理也。答禹晦敷
‘心之虚靈知覺,一而已’者,似指心之未發、理之本體言之,而程勿齋陳新安皆分體用言之。
之以‘虚靈知覺’分體用,固未是;而來録之單指未發,亦恐未然。蓋‘虚靈’二字只是澄明神妙之稱,所以贊知覺之德也,非别有體段也。未發而知覺不昧者,智之體涵一心也;已發而知覺不差者,智之用首衆情也,是所謂‘一而已’者也。答安子玉
虚靈者,未發底知覺;知覺者,已動底虚靈。
此原於程勿齋之旨,然分‘虚靈知覺’為兩截,恐其涉於破碎也。心之虚靈,何嘗間於動静乎?程子嘗曰:‘既有知覺,卻是動〔也〕,怎生言静?’朱子曰:此恐‘説得太過’,‘今未曾知覺甚事,但有知覺在,何妨〔其〕為静’。觀此,則知覺正不可專諉於已動也。答張希伯
近世論虚靈者多從氣上説,且‘虚靈’二字多出於道經佛書,朱子之引用此,抑無分别否?
氣有聲臭形迹,可謂虚乎?動而無静,静而無動,可謂靈乎?方外家見此心之虚明妙應,認之為精神之圓活而不滯、空寂而無迹者,故即此為虚靈。然殊不知氣之若無迹者,因此理之沖漠者為之妙也;氣之若不滯者,因此理之至神者為之妙也。若其氣焉而已,則畢竟是迹而有見,滯而不通矣。朱子之曰虚曰靈,從‘心為太極’上見到它本體妙用之沖漠而至神者耳,言雖同而義自别,如無極之於老子周子也。既得理為虚靈之實,則氣之為資者不言而在其中。答沈達七
虚靈知覺,於知覺處見心之運動,然非虚靈則知覺安有運動之理?無知覺則虚靈寂然不動而已。然則虚靈似知覺之體,知覺似虚靈之用。
知覺是心之妙,不可專認以為血氣之運動也。知覺之理無形而至神,故謂之虚靈。其未發而知覺存主者,虚靈底體;已發而知覺辨别者,虚靈底用也。所謂虚靈者,非有别樣體段於知覺之外也,則恐不可截彼此分體用。答崔仁卿
虚靈知覺,蓋嘗思之:未發而虚靈之體立,已發而虚靈之用行,謂之虚靈有知覺則可也。而虚靈是未發底知覺,知覺是已動底虚靈。
虚只是無形之謂,靈只是不測之謂,何曾是體段之定名耶?今謂‘虚靈有知覺’,則虚靈為體段之名。恐其未然。知覺實為此心之體段,而‘虚靈’二字只是知覺之貌狀也,不當以此分體用。而前輩往往説如此,竊所未曉。答琴胤三
‘虚靈知覺’之説,如使賢者當初問‘是理與氣合而虚靈否’,則固頷肯矣。但頃者盛問以虚靈知覺分作體用,故以為這四字,體則俱是體,用則俱是用,只是一樣,不必判貳也。其曰‘一理所涵,一理所發’者,蓋以虚靈知覺之本體妙用為主耳,非謂其全不資於氣也。今承盛諭,以為理孤立,而氣不與是,則恐轉而生枝節也。又因此而為心性分合之論,皆恐與當初所舉者不相干矣。然而其説則可究矣。天下之物無不合理氣者,而所指以言者,在理則曰理,在氣則曰氣,在理氣合則曰理氣合。雖以性之純理者,而猶有曰‘合虚與氣有性’;雖以天之積氣者,而猶有曰‘天即理’也。古之人未嘗以此而難彼,以彼而詰此,若小兒之互相博謎也。今之呶呶多類是,無乃賢者亦為習尚所動否?虚靈虚明,以形象看,則固形象也。然既形象矣,則有時而不虚,有時而不靈不明矣,曷若此理之本然無時而不虚靈且明者也?朱子以太虚為理,以最靈為性,以明德亦謂之性,此何嘗專指他有形象者稱之乎?答宋景直
性上著‘虚靈’字不得,著‘主宰’字不得。性即理,心即理也,則如何心上著此得,而性上著此不得也?
‘虚靈’與‘主宰’,皆該體用、貫動静而為言,故必於心上為名。性則至静之體而已,未及乎感通之妙用,故不以此專言之。然心之所以虚靈而主宰者,仁義禮智之渾然全具而迭相致用也,是以亦曰‘合虚與氣有性之名’,曰‘最靈者至善之性’,曰‘性為之主’,曰‘知者妙衆理而宰萬物’。知乃智之德,而智便是性。苟求其虚靈主宰之實,則畢竟不外乎性。蓋除了性,則心只是血肉魂魄,而不足謂之虚靈,不可以為主宰矣,故曰‘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答沈達七
‘虚靈知覺,一而已矣’,‘所以為知覺者不同’。上段言虚靈知覺,蓋以統言心之體用也;下段單言知覺,蓋以言心之用也。然則程勿齋體用之説恐似無病,而先儒有非之者,其意安在?
‘虚靈知覺,一而已’者,謂虚靈知覺之其静也,一理之所涵也;其動也,一理之所發也。非謂虚靈之一於静,而知覺之一於動也。虚靈知覺初非兩截,體則俱體,用則俱用,豈容判而貳之,一屬體而一屬用耶?是不惟不會於虚靈知覺之義,亦且不識夫體用之為何事矣。蓋知覺者,心之妙理也。静而炯然,動而瞭然,皆是物也。其謂之虚靈者,贊其德美之稱,非别有虚靈於知覺之外。虚,言其沖漠而無形也;靈,言其神明而不測也。雖其動用,而其為沖漠而神明者固自若也。勿齋之以虚靈知覺分體用,固失之推測,而近世之又有以虚靈分寂感理氣者,破碎甚矣。汎言則理與氣合,有此虚靈知覺,然直指其實,則乃此理之妙專一心而貫動静者也。若言其為知覺者,則是單就動用上説。從義理邊而為知覺,則曰道心;從形氣邊而為知覺,則曰人心。是謂為知覺之不同,非謂知覺之實本自有兩樣也。答宋景直
盧玉溪以‘虚靈’分體用,程勿齋以‘虚靈知覺’分體用,兩説皆未安。如説,則知覺亦可以分體用;如説,則未發時無知覺,已發時無虚靈矣,可乎?
看得精。然道理不可局定説,云云,亦不妨自為一意。答河汝海
‘虚靈知覺’之謂心,朱子曰枯槁瓦石亦皆有心[3]。彼蒙然無覺之物,何處討個心?
理固在是,而死氣不能發揮,頑氣不能透開。且此等物本來稟得智之理極微,而又搭在至偏塞處,無由致其虚靈知覺之妙。雖以人言之,其極癡獃昏迷,不省好惡者,恰似無虚靈知覺了。同上。
‘虚靈知覺’小注趙氏曰:‘知,是識其所當然;覺,是悟其所以然。’此雖原於孟子‘先知先覺’章集注,然彼既曰先知後知、先覺後覺,則分而注之固當,今於心之用而云云,則似涉破碎。
此是‘知覺’字正釋,胡為而一宗一斥也。答河啓聖
静而知覺之存是虚靈,動而虚靈之著是知覺,則程勿齋所云‘虚靈,心之體;知覺,心之用’者,恐無不可。
‘虚靈’字非體段之名,只是虚而不滯,靈而不頑之稱,則豈合為心體之定名乎?答裴汝鸞
‘心之虚靈知覺,一而已’,此以氣言歟,以理言歟?釋氏以氣言心,故就氣上而言虚靈知覺;吾儒以理言心,故就理上而言虚靈知覺。
得之。答許景曾
言心而曰‘虚靈’、曰‘神明’、曰‘知覺’,其别何如?
此非有三樣。知覺,則其實體也;神明,則其别稱也,而猶天心之曰上帝也;虚靈,則知覺之貌狀。非謂真有貌狀。虚,言其無形;靈,言其不測也。答文尚善
趙格庵云:‘知,是識其所當然;覺,是悟其所以然。’此只言道心之知覺,卻不及於人心之知覺,恐失之於偏。
人心亦有所當然、所以然,格庵説正合‘虚靈知覺,一而已矣’之旨。而先輩或疑此,有如尊説者,愚昧未敢知。答洪巨源
虚靈之體,即知覺之存於中而未發者也;虚靈之用,即知覺之感於外而已發者也,故云‘一而已矣’。
説得明。答金元淑
‘一而已矣’,虚靈則一,然知覺則有善惡之分。此言‘一’者,指所知所覺當然之用。
‘虚靈知覺’,無論未發與已發,其實則一個物事而已矣。但就其所發之地頭而語,其為知覺者則有公私之别爾。若曰善惡,則認人心為人欲,恐説得徑了。所謂‘一’者,體一而用亦一,非專言用而已也。答崔仁卿
既已云‘虚靈知覺,一而已’,旋云‘為知覺者不同’,何也?
‘一而已’者,知覺之妙也;所不同者,知覺之境也。答郭聖緒
‘妙境’字可詳言否?
自其發時而豎看,則無論人心、道心,其知覺之妙則莫非智之理也,是則‘一而已’矣;自其發處而横看,則知覺之發於彝倫義理之境者為道心,知覺之發於形氣食色之境者為人心,是則‘不同’也。妙者,知覺之實也;境者,知覺之機也。同上。
‘所以為知覺者不同’,是謂知覺不同耶?知覺之用不同耶?
‘為知覺’則單言用處,謂有由性命而為知覺者,有緣形氣而為知覺者。知覺則一,而為知覺則不同。‘一而已’者,知覺之實也;所不同者,知覺之機也。答安子玉
知覺是心之靈,固如是,抑氣之為耶?能知覺者,氣也;所以知覺者,理也耶?
知覺是智之事,朱子説也。能知覺者,知覺之妙也;所以知覺者,知覺之本體也,氣則為之資具而已。答金元淑
知覺之知與三達德之知、四性之智、睿知之知,同異何居?
‘一’直是智之事,初無二理,然特其所就而言者,各有地頭。知覺之知該體用,而或有就其發處而言者;達德之知,以其知之成德而言也;性之智,單指其所以知之本體也;睿知,則又指聖人之知無不通者而言。同上。
一個知覺,從耳目上去便是人心,從義理上去便是道心。而五峯所謂‘天理人欲,同行異情’,恐未襯。當謂其從耳目、從義理之前,則只是一個心,豈容有同行與否之可論?謂其從耳目、從義理之後,則既已分去矣,豈可曰同行乎?
同是飲食,而食其當食與不當食而食,豈非同行而異情乎?答裴汝鸞
‘一而已’者,此心之體也;所不同者,此心之用也。云云。
‘一而已’者,此心體用之全也。蓋無論某情,即其發而豎看,則俱自性發,體一而用亦一也;就發處而横看,則此由性命而直發,彼緣形氣而旁生,其用有不同矣。答鄭聚五
古人説心雖多,而究原則乃一主宰心而已。中庸序‘生於形氣、原於性命’云,則人心道心各自有本,而齊頭並出者否?且兩‘或’字亦可疑。人心乃形氣而已,道心乃性命而已,謂之‘或生、或原’,則人心或生於形氣之外,道心或原於性命之外歟?
既曰‘心之虚靈知覺,一而已矣’,則人心道心初非有兩樣根本。其曰‘生於形氣’者,非若出於岷山出於桐柏,言此心之知覺感發於聲色臭味上事耳,指其所發之地頭,非指其所發之體段。若其道心之粹然者,則直指其本原。觀夫‘生於、原於’字之下得稱停,則二本之嫌不須説。兩‘或’字之疑,恐有未及諦究乎綴文之法也。此若曰‘人心或生於形氣’、‘道心或原於性命’,則或字誠做病。今不曾分説了人心道心,而乃合兩者而統説起,以為或從氣或從理,分解了所不同之故焉爾。則此或字猶云一則如是,一則如彼。更細考之,如何?答金禹若
‘人心、道心’‘生、原’二字之義可詳聞否?二者之苗脈於何可看?
心之本體惟理而已矣,而道心之發於義理者,由本原而直遂,故曰原;人心則是理之發於形氣者,而非本有此形氣之原於心體,故曰生,若緣氣而始生也。其苗脈則只是性命形氣之分而已。答金景模
‘生於形氣之私’者不可專以為人心,人心是不中節者,則中節者便可謂之道心;‘原於性命之正’者不可專以為道心,道心是中節者,則不中節者亦可唤以人心。如南八之為其軍而不忍食,果非形氣之私所發之道心乎?孫性之為其父而誤受布,果非性命之正所發之人心乎?若人心道心之根本已然,苗脈有自,則南八孫性之事只是非人非道,不可為名者也,烏乎可哉?
‘形氣之私’未便是不中節者,只是衣食聲色之涉於一己,而亦聖人之所不能無者也。雖其中節,畢竟是私己底事,非義理之公也。纔云道心,便是中節者;其或不中節者,乃是發得稍間,後為氣所奪而然,其始發也未嘗不正。南八之不忍食,乃道心之發於人心境界;孫性之受布,乃人欲之横發於道心境界也。蓋南八之對食也,何嘗有私己欲食之意乎?是則人心未嘗動也,而特因人心邊事惕然動不忍之心,純然是道心之直發於性命者而已。孫性之憐其親之無衣也,固是道心之發焉者,而及其受布之際,便是人欲之横出,而不覺其為陷親於不義。方是時,道心晦息而人欲肆矣,這人欲豈可謂‘原於性命之正’者乎?人心道心,根本則一而已矣,苗脈則不能不異。蓋心只是一個知覺,而其緣發於形氣之私曰‘人心’,直發於性命之正曰‘道心’。雖二者之層出間現而面貌既殊,名義自别,未嘗有非人非道之心。答洪巨源
問:朱子曰:‘人心、道心’,‘或生於形氣之私,或原於性命之正’。曰原、曰生,分别如何?又有‘自(根本)〔本原〕[4]而已然’之説,未知一原上亦可言形氣性命之分歟?對曰:‘原’是原於一原,‘生’是生於氣生之後。既曰一原,則是專指理而言,恐不可雜言形氣也。不可雜言形氣,則不可曰‘自根本已然’。
所論甚確,但謂生‘是生於氣生之後’,卻恐有商量。所謂氣生,是指形氣成人而言也,則道心亦是就人分上言底。如指氣之用事而言也,則氣固已具,不是用事時始生底,只可曰‘“生”是緣形氣而方生’。如何?答許景曾三峯書堂發問條對。
耳目口鼻,私有底物,他人無與焉,故謂之私。若我耳之欲聽正義,我口之欲道善言,只是我之所獨,無與他人,則是亦可謂私乎?
正義善言,義理之公也,天下之所同然者也,豈可以此為口耳之私事乎?蓋我之欲聽音樂、吃芻豢,只為我一己之私,他人之所不與也。若其正義善言,則我雖獨聽於耳,獨道於口,而此非為口耳形氣之事,乃義理之公也。而自我云為,天下之同有是心者莫不以為當然而取則焉,豈可曰他人無所與也。答郭叔章
‘二者雜於方寸之間’,人心、道心雜處而並留於方寸之間耶?陳氏謂‘非不相交涉’,何歟?
此所謂雜,非一時偕發而滚和了也,只據一方寸看,則或生或原,有此兩般,間見迭作,亦無定時,故是謂之雜。説亦以其道心之或發於人心境界,人心之或發於道心境界,故云。答金禹若
‘二者雜於方寸之間’,李先生曰:‘雜者,此心錯出之狀。’四未張丈曰:‘心是理氣之合。’則一念之間有正有私,非雜出耶?
二説初無異同,而竊謂雜字已帶得病意。蓋人心、道心,苗脈自别,而今或有人心之疑於道心者,道心之混於人心者,便是雜糅而難别也,故曰‘不知所以治之’。治者,治其雜也,不病則何治乎?曰‘精則察夫二者之間而不雜’,不雜為正,則雜為病矣,不病則何必要不雜乎?答鄭文顯
‘二者雜於方寸之間’小注曰:‘二者無日〔無時〕[5]不發見呈露,非是判然不相交涉。’是雜字固不可做病看,只是‘危、微’之際,到‘不知所以治之’,然後方説得病。若把雜字做病看,則人心本自不好底,之告以‘惟危’者,無乃歇後否?
此當先察作文體式。‘二者雜’之雜既是無病,則俄頃之間,又豈至以‘不雜’之雜為帶病説耶?大賢為文,本自疏快明白,前後相應,決不如是之卒乍眩幻,令人莫之擇也。陳氏所謂‘非是判然不相交涉’,恐含得無限病痛,學者須於此心發處辨得個一公一私、判然非一物,然後方可謂擇得精,而將守之一耳。豈可以同出於方寸,而任其雜糅,謂是此心之常然而已耶?雜是病,故欲其治之而不雜也;雜如非病,又欲其不雜,何也?人心未便是不好,而雜之則病矣。答宋景直
人、道之心界限各定,而此云‘二者雜’,何也?
就人、道心上言,則二者固有界限;而就方寸上看,則二者之心迭見層出乎一所,可謂之雜。雜,非混雜而無分别之謂,只是夾雜在這裏之謂。答郭聖緒
‘二者雜於方寸之間’,謂二者雖發出,而不外乎方寸之間也。心是無形底物,若不可言出入,然心之接物固是隨物去了,故先輩言心多用‘出入’字。心既有動静,則不可無出入。
此只謂二者雜錯於一心之中也,非必謂雖出而不走外也。心之出入者有二義:一以操舍而言,一以動静而言。心無出入亦有二義:心雖萬變,只在方寸,一也;天地之間,古今之廣,莫非心之境界,一也。其説皆相須乃備。答郭叔章
既曰‘二者雜於方寸之間’,又曰‘察夫二者之間而不雜’,雜與不雜,其義可詳與?‘二者雜’雜字,恐不可雜人心、道心二者看。雜,只是人心雜於道心,道心上不可言雜字。上段言‘一而已’,此言‘二者雜’,‘一’理也,‘二’氣也。一何嘗有雜?二而後方可言雜。
朱先生嘗有言,道心‘雜出於人心之間’。觀此,則道心上亦得言雜字。蓋人之一心而或正或私,紛然迭錯而不省焉,則是乃雜糅而無别也。惟其不省,故雜也。如米與糠粃攪混於一器,而謂糠粃雜於米亦得,謂米雜於糠粃亦得,上下雜字只是一意。雜已是病,故欲其治之不雜也。精一,皆所以治其雜也。雜若非病,則何事乎治之?或多以上雜字只看做迭見層出之常而已,則恐未然。只以作文程式看去,亦可見上雜字之為伏綫,而呼唤得下雜字相為起結矣。豈容於俄頃之間,用一字異義而各自頓住不相照顧哉?所謂‘二氣也’云云,亦恐有商量。二云者,人心、道心也。人心固可謂氣之屬,而豈道心之並謂氣耶?答許景曾
‘二者雜於方寸之間’,前此只認作迭見錯出之意。頃見盛論,謂這雜字已帶得病意,因以省繹,其曰‘不知所以治之’,曰‘察夫二者之間而不離’,便可見這雜字之已是不好底。如是,然後上下雜字方有着落,而治字有骨力矣。答張希伯
朱子以人心、道心‘或生形氣’、‘或原性命’作對待説,而又曰道心‘雜出於人心之間’,恐與前説似差異。
人心之‘生於形氣’,道心之‘原於性命’,自是大分界,不可混也。其曰道心‘雜出於人心之間’者,非謂道心之原於人心也。蓋人心之發,而道心亦層發間見於人心之境界,是之謂雜出於其間也。如飢而欲食,人心也,而嘑蹴而與之有所不屑者,道心之出於人心之間也;寒而思衣,人心也,而權貴之借得有所不服者,道心之出於人心之間也。答崔致崇
道心‘雜出於人心之間’,道心不必與人心並出。然理無氣則不得發見,故曰‘雜出’歟?無形故曰難見,然曰難見,則亦有可見之端矣。
人有是形,不能無一己之私。如各親其親,各君其君,為其生我食我之私也,而當孝當忠之道發見於此;飢而思食,寒而思衣,為其保全軀命之私也,而嘑蹴之食、權貴之衣在所不受之道發見於此。此之謂雜出也,不必謂道心之乘人心而發,如理之乘氣而發也。雖其無形,而惻隱羞惡之真切發出,便是可見之端。答崔仁卿
‘方寸’是指血肉之心歟?
血肉之心,其方一寸許。答河汝海
朱子曰:‘道心之微者,天理之奥也。’‘微者愈微’小注曰:‘幾於無。’觀此,則‘幾無’之説似尤當。
‘天理之奥’,語其本體之微,非‘愈微’之釋也。‘幾於無’方是説‘愈微’之意,不可以相方。答郭叔章
問:程子曰‘人心,人欲也’,朱子嘗用其説。鵝湖之會陸子静以為人心若全不好了,聖人不當曰‘惟危’而已。朱子曰:‘子静説也是。’晚年卻以為人心不可謂人欲。然則人心之説,朱子子静亦有所得否?對曰:朱子曰:‘理明後(看)〔便讀〕書〔亦〕有得。[6]’蓋朱子子静説話,自家胸中如明鏡,便見得好底。然則初年之遵用程子説者,是乃尊信前輩,而自家義理未到融會時也;聞子静説而覺得是者,是自家胸中已到理明時節。
所論頗有理,然猶非當時實狀。蓋朱先生初年從程子‘人心人欲’之説者,亦非以人心為大段不好底,只是看‘人欲’字較輕爾。是以語類(時舉)〔[7]録曰:‘人欲也未便是不好。’士毅録曰:‘人心亦未是十分不好底人欲。’此皆在鵝湖會以後,則子静之以人心為不是全不好者,其意想亦如此。朱先生之評子静説,亦非在於鵝湖當日,乃出於余大雅戊戌以後所録,而鵝湖之會則乙未也。此録蓋在中庸序初本未定之時,而為言猶多未瑩。其曰:‘此〔又〕非有兩心〔也〕,只是義理(與)人欲之辨爾。陸子静亦自説得是。云“若以人心為全不好,則須説不好,使人去之,今止説危者,不可據以為安〔耳〕。〔言精者,欲其精察而不為所雜也〕”,此言亦自是。[8]’觀此,則子静所謂不好,亦未必以人心為非人欲也,特如朱先生所認,未是十分不好底人欲而已。先生此時猶未定於人心人欲之辨也,亦未可謂有所得於子静也。其答鄭子上書亦同。此時其曰‘覺於欲者人心也’,亦此意也。及甲寅以後,始判得人心人欲之分,而庸序始有定本矣。是以録曰:‘“人心,人欲也”,此語有病。雖上智不能無此。’録曰:‘人心不全是人欲。若全是人欲,則直是喪亂,豈止危而已哉。’二録俱在甲寅,此可見先生精思自得之顛末,初非有資於人也。朴致宗尹禹明皆以為子静此説其意欲推尊人心,然亦恐不如此。觀其曰‘不可據以為安’,又曰‘精者欲其精察而不為所雜也’,則其非有意於推尊亦可見矣。是以朱先生嘗曰:‘子静説只是一心,一邊屬人心,一邊屬道心。那時尚説得好在。’蓋其專取人心而作用之,乃子静後來狼狽之失,此時尚不至索性。答許景曾三峯書堂發問條對。
人心、人欲之不同,聞之飫矣。然人欲是形氣之私所發之欲也,飢渴之欲飲食是也,聖人何嘗無此乎?人欲之欲專以貪慾看,則道心之欲何以異也?
‘心’是知覺之稱,本是公平之目也,而上加人字便屬私有,雖無顯過,而猶是危殆;‘欲’是耽向之謂,已是偏著之目,而上加人字便成有心之欲,與天理相反矣,所以有人心、人欲之别也。道心之欲雖亦是偏著底,而所由者天理也,則不可與人欲之欲比並看,蓋人欲之欲是慾字之‘从省’底。答郭叔章
所謂‘人心人欲’之欲,不必作慾字看,只以飢欲食、寒欲衣之欲看,則似無害。
欲字上纔添一人字,便與天理相對,專出於人之作為,已帶得無限汙雜,非公然平立之稱。答姜允克
‘人欲之私’,此私字應上‘形氣之私’。而上私字未及説到惡,此私字方就人欲上説否?
‘形氣之私’,私字輕;到得危者愈危,便成個人欲之私,私字重。答安子精
‘人心化為道心’,朱子語也,活看則不做病。而盛論甚正,亦朱子定論之意也。蓋人心畢竟是人心,道心畢竟是道心,非彼此變幻之可擬者,而亦只是一心之隨地頭異稱也。答權聖吉
吾之立心既固,則人心之不容生處蓋亦多矣,云云。
所論亦好。然所謂‘立心’,乃道心之為主而察之精、守之一者也。今以立心為精一之本,恐未允當。蓋初不察義利輕重之分,又不能守其所知之正者,則何者以立心乎?其所謂立者,恐近於冥然悍然者之無懼爾。答姜允克
不離,謂不離於腔子歟,不離於時分歟?
即‘道不可須臾離’之意。答郭叔章
陳氏謂:‘專守道心之正,而無以人心二之。’人心、道心,豈可一時並行乎?
二之者,非必謂齊頭而並行,如方從這一條大路去,而旋又討一條斜徑去,是乃二之也。既不一於此,而乃二之於彼,則方其於彼也,已離於此,而一為間斷矣。同上。
‘無少間斷’,觀於此,亦可見精一之不無静工夫矣。上既曰‘守其本心之正而不離’,繼云‘無少間斷’,則‘守其本心之正’不害為貫動静之工也。若專屬於動時,則動極而静,其不間斷乎?且此段已含得庸字意,蓋‘無少間斷’則‘平常’矣。上寒洲先生。
朱子曰:‘必使道心常為一身之主,而人心每聽命焉。’又曰:‘人心每聽道心之區處方可。’竊嘗疑人心、道心非有兩個心,只其當發之際或生形氣,或原性命而不同耳。然則人心發時,道心不得發;道心發時,人心已收盡了,何以使人心聽命於道心也?若如朱子説,則人心、道心恐似一時齊發而並用,奈何?
此只是第初念、第二念之分,非謂兩個心之齊頭而峙於一時也。蓋人心、道心,心則一也。此心為形氣而發,旋又慮夫自家之為形氣所汩而檢制之者,此是心之自做主宰而自聽順也,如人之自責而自治也,但有前念後念之分爾。答河汝海
道心為一身之主,而人心聽命焉。主宰者,理也;聽命者,氣也。
固然。但人心不可全謂之氣,乃理之發於形氣者。答崔仁卿
以心之本體言,則人心本安,道心本著。而其危且微,以差失處言之否?
以本體言,則心一而已,豈有‘人、道’之分耶?纔發而便有形氣、義理之别,則發於形氣者自是危險,發於義理者自是微妙。檢制之,然後危者安;擴充之,然後微者著。答安子精
之臣只舉皋陶入道統,而不及,可疑。
之讓位於皋陶之必稱皋陶,則其為輔佐之最可知矣。答郭叔章
孔子不得位而繼往聖、開來學,反有賢於。若其得位,則治平之盛與何如?若不得位,則其繼開之功與孔子何如?且與其道之行於一時,寜傳於萬世,之汲汲然欲行道於當世,何哉?
孔子,易地則同。人生此世,正宜拯濟得此世人。若人人以傳後為高,而卑薄了一時之行道,則從上,皆不肯為君為相矣,世焉有行道之時乎?既不得行焉,然後為此垂教於萬世者,亦推此行道之心而已。自後世觀,則其功誠有賢於一時之治云爾,非聖人當日用心之本意。答洪巨源
朱子庸序曰:‘顔氏曾氏之傳得其宗。’於學序則獨言曾氏,何也?
庸序言道統相傳,而篇中且已言顔淵之仁,故兼舉顔子;學序言教法相傳,而顔子不及於設教,故只舉曾氏。答裴汝鸞
‘去聖遠’,似指孔子。然子思之時,上而有曾子之聖,下而有孟子之聖,何患乎去聖遠也?特患夫後聖之不繼作,而或失其真耳。
繼往聖、開來學,功賢於,未有盛於孔子者也。答郭叔章
中庸多引孔子之言,一不及曾子,而以為質以‘父師之言’,抑或是孔子之言而曾子傳誦歟?
固應多誦傳者。雖非誦傳,而子思所言之大旨,亦皆質之於平日之所聞者也。答洪巨源
道心,心之發,而直以‘天命、率性’當之,何也?
率性,正是道心之直發者。而以其原於天命之本然,不由於人為之私,故並‘天命’而言之。答蘇智淑
精一是執中以前事,而曰‘“擇善固執”,精一之謂也’。孟子‘執中’注曰:‘執,謂守而不失。’‘守而不失’與‘固執’只是一意,則‘惟一’便是‘執中’否?
單言‘執中’,則執字上煞有工夫,執字重;並言‘精一’而曰‘執中’,則工夫專在‘精一’上,執字輕。‘執中’之執,如握持之謂;‘允執’之執,如到手之謂。‘固執’之執與‘執中’之執,其為守之之意則同,而此只就心上言,彼專就制事上言。答郭叔章
小注朱子曰‘固執即惟一’也。惟一即是固執,則更説‘允執’者,何也?或云:‘精’、‘一’二者皆所以求得其中而執之。執字上果有工夫乎?且‘執中’之云與吕氏‘求中’之云同異?
‘固執’之執,是煞用工夫底;‘允執’之執,只似得字意。允執上無工夫,工夫只在精一上。執中則隨時之中也,吕氏‘求中’則揣摸尋覓於未發之時。答洪巨源
‘提挈綱維’,道心為綱,人心為維乎?
以網言,則綱是大繩之總一網者,維是小繩之承綱而綴目者;以心學言,則心為大綱,而戒謹之敬、閑邪之誠為其維,其外懲窒、克復許多節度,皆其目也。答崔仁卿
‘不越乎言語文字’,指中庸之文而言否?
非必專指中庸。答郭聖緒
佛之‘彌近理’處可得聞否?
佛之學,大概多於心上用工,不似諸家之胡亂。如曰‘抱一’,曰‘絶利一源’,曰‘虚而不屈,動而愈出’,曰‘知之一字,衆妙之門’,曰‘千種言,萬般解,只要教君長不昧’,此等皆‘彌近理’處。答鄭武京
佛之‘彌近理’,可詳聞否?
之談説道德,而清静謙沖;佛之指證心性,而靈明慈悲,皆是‘彌近理’處。佛氏之説比老氏尤高妙,所以古今學者往往溺於其中。今以二氏之書考之,其中儘有與吾學絶相似處,不可勝舉,而其實終歸於厭薄仁義、滅絶倫理而已。答洪巨源
佛之‘彌近理而大亂真’處是如何?
其自謂‘清心寡欲,明心識性’者是。答安子玉
釋氏之‘以心觀心’與程子説‘以心使心’無以異也,朱子之一宗一斥,何也?
彼則以起意之心觀真空之心,要見其光爍爍地,所謂‘反鑑而索照’也;此則以主宰之心檢制所發之心,以意而檢情也。彼則其勢逆而險,此則其理順而平。正如朔南之相反。答河汝海
此書是傳道之書,宜言周夫子,而今不及焉,何也?兩程夫子受太極之圖,而未有一番言及,何也?
雖説傳道之統,而畢竟是中庸來歷,故始於,而上不及;自子思以後,則中庸之書授之孟子,而表章於程子,故中不言周子歟。程子之不言太極圖朱先生已論之矣。答郭聖緒
列道統,不及周子,似以其未言此書。而,亦何嘗有言否?若其能於中庸,則周子亦然。
中庸之未有書以前,只是以心法相傳,故曾子,皆得以心法之中而並在歷敍之列。自中庸之有書以後,孟子受之,而到程子始表章之,故只敍,而皆不與焉。此作文立言之體例然也。答蘇智淑
石氏之所輯録僅出於其門人’,又曰‘至其門人所自為説’。此‘門人’或云石氏門人,愚則謂程子門人。
得之。答金禹若
皆指門人也。如游定夫楊中立諸公,其自説中庸之義,往往墮於之旨,就考或問,則可知其大略矣。‘一二同志’只是門諸公,而今不可的指誰某也。二書始混於戴記諸篇之中,至程先生而表章之,故獨言之耳。濂翁則無所事於二書,故不舉及之。答申舜佐
‘竊疑之’者,疑門之倍師説否?疑中庸之有難會否?
門。答郭叔章
‘會衆説折其中’,是謂理會中庸全部,而以中之一字當之歟?
‘衆説’是程子諸説也,集此諸賢之説而折其中以為章句云。答郭聖緒
‘支分’謂大旨之分,如支體之各定否?‘節解’未知何義,比之人體骨節之連續,未見解析。
‘支分節解’,指四大支、六大節而言。人之體骨節之相連者,以脈絡之貫通也,其實則節節各有界限,與支體之各定無異也。答郭叔章
‘支分節解、詳略相因’。是書乃贊道之極致,始言一理,中散萬事,末復合一理。其言廣大精微、開合變化、高下兼包、巨細畢舉,非‘支分節解’,則渾而無别而義不明;非‘脈絡貫通、詳略相因’,則散而無統而意不貫。‘道也者,不可須臾離’,廣説略也;‘莫見乎隱,莫顯乎微’,細説詳也。相因之妙,自篇首至篇終,自章首至章末,文義連續,略而開詳,詳而卷略。
支分節解,即四支、六節之分是也。脈絡貫通,即文義之相聯續也。詳略相因,即略於章句者詳於或問,略於或問者詳於輯略也。巨細畢舉,如上自天命,下逮人物之殊、費隱之廣微、德之大小之類,莫不推極而詳説之也。若如來論,則是專就子思書上言,非自家‘定著章句’云云然後之意。答李而寬
‘同異得失’云云。
‘同異得失’,謂輯略中所載諸家之説也,而或問所辨,乃覈其同異得失,而極其歸趣者也。苟不‘曲暢旁通’而‘極其趣’,則何以辨某某説之為同而得,某某説之為異而失乎?答權允朝
諸説之或異者,可得以旁通,若其失者,謂全不得也,可得而通乎?失中有得,得中有失者,莫不通其故而極其所歸爾。凡看人言,雖其有失而不知其所以失,則是乃未通於人言也。答郭叔章
‘道統之傳,不敢妄議’,自己説道統之傳,似近語嫌。
既以‘道統’起辭,則文不可無結殺,故於此須著‘道統’字,又不敢自居,故更説‘不敢妄議’。語婉而謙,何嫌之有。答郭聖緒
‘行遠升高’,是説學之有序,如大學之格致誠正是也;中庸之書未有次第節目之詳,以此言結此,似不緊要。
中庸一書,雖贊道之極於高妙,而道是日用當行,初非遠人以為道者。篇内惓惓於‘道不可離、道不遠人’之義,然後推以至於天道人道、大德小德、篤恭而無聲臭者,蓋皆是行遠自邇、升高自卑之意也。故於末特揭此四字,以警醒我萬世學者,其旨切矣。謂是‘不緊要’者,誠所未喻。答郭叔章
朱子謂‘中庸,初學者未當理會’,而曰‘初學之士或有取’,何也?
中庸為書,贊道高妙,初學者未可遽理會,此自是正説也。朱先生自為章句而疏釋詳明,使人易曉,其曰‘初學或有取’者,謙辭也。自極功言,則未易理會;自行遠自邇、登高自卑處言,則初學者亦當隨分有得。答權汝賡
末注胡雲峯曰:‘大學中不出性〔字〕,(而)〔故朱子於〕言性〔詳焉〕;中庸中不出心〔字〕,(而)〔故此〕言心〔詳焉〕。[9]’此果何意?
退陶答僑侄問目曰:‘學者用功莫切於身心,故大學言心;教者論道莫先於性理,故中庸言性。’朱子大學而論性者,大學之正心實為因性善而復性初故也;序中庸而論心者,中庸之説性本以發心藴而明心法故也。答洪巨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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