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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13_095公孫丑章句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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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义
13_095公孫丑章句 上

【公孫丑章句 上】

凡九章。
公孫丑問曰:‘夫子當路於管仲晏子之功,可復許乎?’復,扶又反。
公孫丑孟子弟子,人也。當路,居要地也。管仲大夫,名夷吾,相去聲。桓公,霸諸侯。晏子之訓,已見前篇。許,猶期也。孟子未嘗得政,蓋設辭以問也。慶源輔氏曰:此必初見孟子時事。觀其語意,恐孟子不敢以自許,是全未知孟子。○西山真氏曰:齊宣既慕復慕,蓋霸者功利之説,深入人心已久,故不惟時君慕之,學者亦慕之。○按:此功字與首篇利字相類。
孟子曰:‘子誠人也,知管仲晏子而已矣。
人但知其國有二子而已,此節承問,並言。不復去聲。知有聖賢之事。聖賢之事,即王道。
或問乎曾西曰:“吾子與子路孰賢?”曾西蹵然曰:“吾先子之所畏也。”曰:“然則吾子與管仲孰賢?”曾西艴然不悦,曰:“爾何曾比予於管仲?管仲得君,如彼其專也;行乎國政,如彼其久也;功烈,如彼其卑也,爾何曾比予於是?”’蹙,子六反。艴,音拂,又音勃。曾,並音增。
曾之音增,一訓於此以該諸經。其音層者,則亦一訓於詩以該之。孟子曾西與或人問答如此。先總提。曾西曾子之孫。沙溪曰:先君子曰曾西曾子孫,乃曾子曾申之字也。春秋時,子西之名亦也。蹵,不安貌。先子,曾子也。師尊而稱子。艴,怒色也。爾之者,甚怒也。曾何曾之曾。之言則也。烈,猶光也。桓公獨任專。管仲四十餘年,久。是專且久也。管仲不知王道而行霸術,故言功烈之卑也。楊氏曰:‘孔子子路之才曰:“千乘去聲。之國,可使治其賦也。”出論語公冶長。使其見音現。於施為,如是而已。其於九合諸侯,一正一作匡。蓋避國諱,變匡作正耳。天下,出論語憲問。固有所不逮也。先微抑子路,此下乃入本文意。然則曾西推尊子路如此,而羞比管仲者何哉?譬之御者,子路則範我馳驅而不獲者也;管仲之功,詭遇而獲禽耳。見滕文公下。○慶源輔氏曰:或曰楊氏本説但云‘範我馳驅、詭遇’耳,未説到功效上。集注增之曰‘不獲、獲禽’耳。射御非一人所能兼,恐不若只從本説(曰)。集注之意,蓋謂子路是範驅而不遇王者,故不獲;管仲詭遇以逢桓公,故得禽。○雙峯饒氏曰:得善射者而御之,則範驅正所以得禽耳。曾西仲尼之徒也,故不道管仲之事。’已見梁惠王上注。
曰:‘管仲曾西之所不為也,而子為我願之乎?’‘子為’之為,去聲。
曰,孟子言也。既引曾西之言將斷以己説,故又特下曰字。願,望也。主孟子而言許,主而言願。○新安陳氏曰:之事功又在之下,其人稍正於,無可譏。此孟子所以置不言。○按:晏子在儒家不尚霸術,故下文只以‘顯’言。且此節方承上曾西或人問答而言,故獨及管仲耳。
曰:‘管仲以其君霸,晏子以其君顯。管仲晏子猶不足為與?’與,平聲。
顯,顯名也。‘不足為’之為字,即上‘所不為’之為字。
曰:‘以王,由反手也。’王,去聲。由猶通。
反手,言易去聲。也。沙溪曰:謂孟子時也。○恐當通桓公時與今時看。蓋地與民前後同也,如此看,然後此節既為承上而又為生下耳。
曰:‘若是,則弟子之惑滋甚。且以文王之德,百年而後崩,猶未洽於天下。武王周公繼之,然後大行。今言王若易然,則文王不足法與?’易,去聲,下同。與,平聲。
滋,益也。文王九十七而崩,出禮記文王世子。言百年,舉成數也。文王三分天下,才纔通。有其二;見論語泰伯。武王,乃有天下。‘才、乃’二字以陪未洽之意。周公相去聲。成王,制禮作樂,然後教化大行。王若易然,猶云王如此易也。○不足為、不足法,上下語勢相照應。
曰:‘文王何可當也?由至於武丁,賢聖之君六七作。天下歸久矣,久則難變也。武丁朝諸侯有天下,猶運之掌也。之(至)〔去〕武丁未久也,其故家遺俗,流風善政,猶有存者;又有微子微仲、王子比干箕子膠鬲,皆賢人也,相與輔相之,故久而後失之也。尺地莫非其有也,一民莫非其臣也。然而文王猶方百里起,是以難也。朝,音潮。鬲,音隔,又音歷。‘輔相’之相,去聲。‘猶方’之猶與由通。
當,猶敵也。沙溪曰:文王何可當,諺解從退溪説,以文王不能敵之意釋之。愚意以為文王之德,後人不能當也。蓋因上文‘文王不足法’之問而答之也。○尤庵曰:本注不為解釋,未知諺解與辨疑孰為得失也。以‘然而’字見之,則辨疑説似當;以‘是以難也’見之,則諺解説似順,姑為两下看無妨。○按:沙溪説與栗谷諺解合,當從無疑。‘是以難也’一句,其意蓋曰‘其難如此,而文王能之,此後人所以不可當也’。且‘不足法’、‘何可當’上下之文相為呼應,有不待解釋而可曉,故注略之耳。成湯至于一作於。武丁,中間太甲太戊祖乙盤庚皆賢聖之君。作,起也。歸以心言。自武丁凡(七)〔九〕世。訓‘未久’二字。故家,舊臣之家也。雙峯饒氏曰:故家遺俗,是説在下底;遺[1]風善政,是説在上底。○微仲微子之弟也。比干未及受封,故止稱王子歟。膠鬲,又見告子下。蓋文王舉之以為臣耳。久而後失,謂在位三十餘年乃亡也。上一其字指武丁,下二其字指
人有言曰:“雖有智慧,不如乘勢;雖有鎡基,不如待時。”今時則易然也。鎡,音兹。
智,一作知。鎡基,田器也。按:韻書鉏也。時,謂耕種之時。方關□,故必引諺,‘慧、勢’與‘基、時’各自為韻,此二語皆譬説也。下兩節復以此二語而詳言之。○此‘易然’與上‘易然’相為照應。
夏后之盛,地未有過千里者也,而有其地矣;鷄鳴狗吠相聞,而達乎四境,而有其民矣。地不改辟矣,民不改聚矣,行仁政而王,莫之能禦也。辟,與闢同。
此言其勢之易去聲。也。承上節而先總提。三代盛時,王畿音析。不過千里。今已有之,異於文王之百里。照應文王之勢。又鷄犬之聲相聞,自國都以至於一作于。四境,言民居一作居民。稠音紬。密也。‘行仁政而王’一句,此章之綱領,如前篇之‘保民而王’。
且王者之不作,未有疏於此時者也;民之憔悴於虐政,未有甚於此時者也。飢者易為食,渴者易為飲。
此言其時之易也。承前節而先總提。自至此七百餘年,異於之賢聖繼作;民苦虐政之甚,異於之猶有善政。照應文王之時。易為(欲)〔飲〕食,言飢渴之甚,不待甘美也。以難為水、難為言反觀之,則了然矣。
孔子曰:“德之流行,速於置郵而傳命。”郵,音尤。
置,驛也。郵,馹音日。也。所以傳命也。本文‘而’字當讀如‘以’字義,諺釋可考。孟子孔子之言如此。如上文之引曾西言。○雙峯饒氏曰:德字應前面文王之德。○尤庵曰:德字是此章榦骨。○按:德之流行,蓋應上文‘行仁政’,故下文又承此德字而言行仁政。
當今之時,萬乘之國行仁政,民之悦之,猶解倒懸也。故事半古之人,功必倍之,惟此時為然。’乘,去聲。
萬乘之國即也。倒懸,諭困苦也。所施之事半於古人而功倍於古人,古之人即文王。由時勢易去聲。而德行速也。總結上‘人’以下之文,而本文主言時,帶及勢、德。萬乘,勢也。仁政,德也。
公孫丑問曰:‘夫子加之卿相,得行道焉,雖由此霸王不異矣。如此,則動心否乎?’孟子曰:‘否。我四十不動心。’相,去聲。
尤庵曰:人謂中庸難讀,然中庸猶不如‘浩然’章之為尤難,余到老方得其梗概。○按:此章以‘不動心’起之為題目,以知言、養氣承之為两扇,以學孔子合之為骨子。如此讀之,則大概可得矣。此承上章,一時之言。又設問孟子,若得位加以之卿相,諺釋作加於之義,更詳之。而行道,則雖由此而成霸王之業,亦不足怪。上章問可許,是舍王取霸也。孟子既黜霸而進王,則又言霸王不怪,是欲混而班之也。其識見之卑,比上章所問不翅如五十步之走矣。任大責重如此,亦有所恐懼疑惑而動其心乎?朱子曰:非謂孟子以卿相富貴動其心,謂霸王事大,恐擔當不過。○雙峯饒氏曰:恐懼疑惑,雖是説心之所以動,然恐懼為下文養氣張本,疑惑為下文知言張本。要之不疑惑,然後能不恐懼。故集注論心之動,則以恐懼居先;論心之所以不動,則又以無所疑惑居先。○東陽許氏曰:疑懼乃動心之目。○尤庵曰:心字,一章之骨子,疊見層出,至答知言而後止。○按:集注特歸全章之重於‘不動心’三字,故時時提掇,用作綱領,亦至答知言而後止。四十强仕,出禮記曲禮。君子道明德立之時。按:見行諺解之意作‘今四十’,而栗谷諺解意則作‘自四十’,更詳之。○雙峯饒氏曰:‘道明’屬知言,‘德立’屬養氣。孔子四十而不惑,見論語為政。亦不動心之謂。雲峯胡氏曰:孔子立而後不惑,德立而道明,誠而明者也。孟子知言而後養氣,道明而德立,明而誠者也。
曰:‘若是,則夫子過孟賁遠矣。’曰:‘是不難。告子先我不動心。’賁,音奔。
兩‘是’字皆指‘不動心’。孟賁,勇士。大全曰:人。能生拔牛角。告子,名不害。按:注作孟子弟子,而此不言者,蓋以其學之不醇而外之耳。孟賁血氣之勇,蓋借之以贊孟子不動心之難。孟子,殊失斯人之倫,可謂‘子誠人也’。下文孟子分别曾子之勇者,蓋以此耳。而此注之借字,當熟看。孟子告子未為知道,慶源輔氏曰:外義。○按:其外義,由其不知性也。乃能先我慶源輔氏曰:未四十。不動心,朱子曰:告子硬把、强制而能不動。則此亦一無亦字,一作猶字。未足為難也。倒釋以便文。
曰:‘不動心有道乎?’曰:‘有。
程子當考。曰:‘心有主,則能不動矣。’新安陳氏曰:‘有主’二字包得闊。皆是有主,但有精麤之分。○按:下两注主字,所以照應此主字,而告子之硬把强制、孟子之道明德立、曾子之自反而縮,皆當推此。蓋汎問不動心之有道,而孟子乃説以況告子,又説曾子以自況。至‘守约’節,然後此節‘有’字之義始畢。不知反隅,又舉不動心再問之。
北宫黝之養勇也,不膚撓,不目逃,思以一(毫)〔豪〕挫於人,若撻之於市朝。不受於褐寬博,亦不受於萬乘之君。視剌萬乘之君,若刺褐夫。無嚴諸侯。惡聲至,必反之。黝,伊紂反。撓,奴效反。朝,音潮。乘,去聲。
北宫,姓。,名。膚撓,肌膚被刺而撓屈也。謂退蹙也。目逃,目被刺而轉睛逃避也。‘膚撓、目逃’與‘褐寬博、範我馳驅’之類,疑皆當時方言。挫,猶辱也。褐,毛布。寬博,寬大之衣,賤者之服也。不受者,不受其挫也。一訓兩‘不受’。刺,殺也。嚴,畏憚也。言無可畏憚之諸侯也。添可字。○東陽許氏曰:不受者,必報也。不惟必報於賤者,雖貴者亦必報。不惟辱衆必報,雖言小不善亦必報也。○按:此‘反之’與‘鬨’章之‘反之’同。,蓋刺客之流,按:史記有刺客傳。以必勝為主,而不動心者也。此其有道之一也。
孟施舍之所養勇也,曰:“視不勝猶勝也。量敵而後進,慮勝而後會,是畏三軍者也。豈能為必勝哉?能無懼而已矣。”舍,去聲,下同。
,姓。施,發語聲。,名也。朱子曰:如孟之反尹公之他之類,後面只稱可見。○按:此節所字有商量不暴急之意。此其所以優於也。會,合戰也。自言以思而以言者,亦有暴急徐緩之分。其自指。戰雖不勝,亦無所懼。錯釋以便文。若量敵慮勝而後進戰,則是無勇而畏三軍矣。朱子曰:此譏别人。蓋力戰之士,以無懼為主,而不動心者也。此亦其有道之一也。○東陽許氏曰:不動心本在告子下,孟賁孟子,故孟子亦以勇士言之。
孟施舍曾子北宫黝子夏。夫二子之勇,未知其孰賢,然而孟施舍守約也。夫,音扶。
務敵人,專守己。慶源輔氏曰:專以勝人為主,專以我無所懼為主。子夏篤信聖人,曾子反求諸己。雙峯饒氏曰:曾子未敢以聖人説便以為然,必求諸己以審其理。子夏不問聖人説得是與未是,便信了。故一作夫。二子之與曾子子夏,雖非等倫,然論其氣象雙峯饒氏曰:取必於人,取必於己。則各有所似。朱子曰:以其守氣、養勇之分量淺深為有所似耳,豈以其德哉?○按:此亦上注借字之意也。賢,猶勝也。約,要也。言論二子之勇,則未知誰勝;論其所守,守,即主也。則比於為得其要也。雙峯饒氏曰:不是守這約,言所守者,得其要也。守得其約,則守字活;守這約,則守字死。○此節斷之優劣,又以作生下節之綫脈,而均為賓,最宜詳玩其行文之勢也。蓋有此節,然後截然有分,不相混耳。
昔者曾子子襄曰:“子好勇乎?吾嘗聞大勇於夫子矣:自反而不縮,雖褐寬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好,去聲。惴,之瑞反。
此言曾子之勇也。先總提,猶言曾子之所以養勇也云爾。子襄曾子弟子也。夫子,孔子也。縮,諺音誤。直也。檀弓禮記。曰:‘古者冠縮縫,今也衡横同,下同。縫。’又曰:‘棺束縮二衡三。’大全曰:引二説證縮為直。惴,諺音誤。恐懼之也。下‘之’字,然後不為自懼之義。往,往而敵之也。雙峯饒氏曰:縮不縮,指理言;不惴、吾往,指氣言。理者,氣之主,理直則氣壯。○新安陳氏曰:此曾子之大勇,以義理之直為主而不動心者也。孟子之論,至此始精細。○此則其有道之大者也。
孟施舍之守氣,又不如曾子之守約也。’
孟施舍雖似曾子,承上節。然其所守乃一身之氣,又不如曾子之反身循理,朱子曰:就己上做工夫,曾子就理上做工夫。所守尤得其要也。添尤字以别於上節守約。○上節既予之,而此又奪之,最宜詳玩。孟子之不動心,其原蓋出於此,朱子曰:下文直養之説蓋本於此,乃一章大指所繫。○雙峯饒氏曰:浩然之氣是大勇,直養是自反而縮。○尤庵曰:氣字血脈已具於好勇,浩然之血脈已具於縮。下文詳之。下文孟子之不動心,告子之不動心,又各是一個有道,而與相照應。○此三句為上下文承接之綫脈。
曰:‘敢問夫子之不動心與告子之不動心,可得聞與?’‘告子曰:“不得於言,勿求於心;不得於心,勿求於氣。”不得於心,勿求於氣,可;不得於言,勿求於心,不可。夫志,氣之帥也;氣,體之充也。夫志至焉,氣次焉,故曰:“持其志,無暴其氣。”’‘聞與’之與,平聲。‘夫志’之夫,音扶。
此一節公孫丑之問。‘聞與’以上。孟子告子之言,‘於氣’以上。又斷都玩反,下同。以己意而告之也。‘不得’以下。○先總提。告子謂於言有所不達,雲峯胡氏曰:告子不得於言,己之言也;孟子知言,天下之言也。理一而已。則當舍上聲。置其言,而不必反求其理於心,理,重言。於心有所不安,則當力制其心,而不必更求其助於氣,助,輕言。此所以固守其心而不動之速也。大全曰:速,謂年未四十。○朱子曰:告子之意,以為言語之失,當直求之於言。念慮之失,當直求之於心。蓋其天資剛勁,能堅忍固執以守其一偏之見。論性數章,此其不得於言,不求諸心之驗也。○此又其有道之一也。孟子既誦其言而斷之曰,彼謂不得於心而勿求諸氣者,急於本心。而緩其末,氣。猶之可也;慶源輔氏曰:猶之可也,猶言尚為可也。○朱子曰:氣亦能反動其心,則勿求於氣之説亦未為盡善。但氣動心之時少,故孟子取其彼善於此。謂不得於言而不求諸心,則既失於外氣。而遂遺其内,心。其不可也必矣。須看‘猶之、必矣’四字。○朱子曰:告子謂言之失,非干心事,徒見言之發於外,而不知其出於中,所以外義也,亦豈能終不動哉?然補然字。凡曰可者,亦僅可而有所未盡之辭耳。此申‘猶之’二字之意。若論其極,極,盡。則志固心之所之,往也。而為氣之將去聲。帥;慶源輔氏曰:心有知而氣無知,氣隨心動,從志所使也。不言心而言志者,就其動處言尤切耳。○新安陳氏曰:心以全體言,志以心之動言。○尤庵曰:七言志字,皆當以心看。然補然字。氣亦人之所以充滿於身,慶源輔氏曰:充滿其身而不至餒乏者,實賴氣。而為志之卒徒者也。新安陳氏曰:吕與叔克己銘云:‘志以為帥,氣為卒徒。’然就帥字上生出卒徒字。故志固為至極,而氣即次之。人固當敬守其志,雲峯胡氏曰:添一敬字最有意。然亦補然字。○三‘固’二‘亦’雖分賓主言之,常申氣一邊而與志作待對,以抑本文可字,三‘然’放此。不可不致養其氣。潛室陳氏曰:必言致者,見養氣之難。○程子曰:無暴亂其氣。○朱子曰:做力所不及底事,喜怒過分,哀樂過節,皆是暴其氣。○按:‘持其志,無暴其氣’,諺讀作古語,而集注意則仍作孟子斷之之言。蓋自言也,而亦可著‘故曰’字,後節有可考,而必著我字耳,抑此及‘喬木’章注,皆蒙‘一灑’注而略之歟。蓋其内外本末,照應上文。交相培養。更無緩急之分。此則孟子之心所以未嘗必其不動,必,如‘惡、必’之必。而自然不動之大略也。此又其有道之大者也。知言、養氣,為其所詳言者,故此為大略耳。○新安陳氏曰:勿求於心,是不知言也。勿求於氣,是不養氣也。不動心之名雖同,所以不動心之本則相反,而全不同者在此。
‘既曰“志至焉,氣次焉”,又曰“持其志,無暴其氣”者,何也?’曰:‘志壹則動氣,氣壹則動志也。今夫蹶者趨者,是氣也,而反動其心。’夫,音扶。
公孫丑孟子言志至而氣次,故問如此則專持其志可矣,又言無暴其氣何也?此下當接以孟子云云,而姑先訓其字義,語斷而意不斷。凡如此處,皆以此求之可也。壹,專一也。蹶,姑衛反,又音厥。顛躓音至。也。趨,走也。孟子言志之所向專一,則氣固從之;然氣之所在專一,慶源輔氏曰:志可言向,氣則做出來底,便是只得下在字。則志亦又用‘然、固、亦’三字。反為去聲。之動。沙溪曰:志壹動氣,氣壹動志,皆兼善惡言。氣壹動志,如飲食男女之類亦是也。○尤庵曰:春秋成,鳳麟至,先儒以為志壹動氣。又聖人疾病時心不寧,是痛楚之氣能動其心。如人顛躓趨走,則氣專在是而反動其心焉。程子曰:氣專在喜怒,豈不動志?○朱子曰:蹶趨多遇於卒然不虞之際,所以易得動心。○按:氣動志者常少,故特言蹶趨以實之。喜怒則本由心,不如蹶趨之猝出於氣耳。所以既持其志,而又變‘固、亦’言‘既、又’。必無暴其氣也。此補本文言外未足之意。程子伯子。曰:‘志動氣者什九,氣動志者什一。’朱子曰:志動氣者源頭濁,故下流亦濁。氣動志者,下流壅而不泄,反濁了上面。○按:此章言氣字始於‘守氣’,其下二節十一氣字,雖輕言於心志,然常待對言之而有微伸之意,遂生下節‘養氣’出來,此其自心至氣之交會也。且因其二‘言’字而生‘知言’,且以‘動其心’終之,以略結上文。
‘敢問夫子惡乎長?’曰:‘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惡,平聲。
公孫丑復去聲。問孟子之不動心所以異於告子如此者,承上節。有何所長而能然,而孟子又詳告之以其故也。知言、養氣。知言者,盡心知性,四字見盡心上。於凡天下之言,無不有以究極其理,而識其是非得失之所以然也。朱子曰:知言只是知理。○雲峯胡氏曰:論語‘知言’為初學言入德之事,孟子則自言成德之事。浩然,盛大流行之貌。氣,即所謂體之充者。照上節。本自浩然,朱子曰:纔説浩然,便有剛果意思。如長江大河,浩浩然而來。失養故餒,取用下節語。○慶源輔氏曰:盛大言其體,流行言其用。氣,即天地之氣,而人之所以充滿其身者。失養,故餒之而不充體。惟孟子為善養之曰吾者,親之而自任之意也。蓋言則專屬乎人,氣則兼人己者,而吾心所獨得耳。以復其初也。初,即本也。○雲峯胡氏曰:注言‘復其初’者凡三。論語言性,大學言心,此言氣。非學以復此心此性之初者,未必能復此氣之初,故養氣先之以知言。’○按:大學注亦言性耳,然非惟性有本然而已,心與氣與形亦然。如人之病蘇復常,此則形之復其初也。○尤庵曰:知言是格致之事,養氣是誠正之事。○朱子曰:知言、養氣雖是兩事,其實相關。若知言便見得是非邪正,義理昭然,則浩然之氣自生。蓋惟知言,則有以明夫音扶,下同。道義,而於天下之事無所疑;養氣,則有以配夫道義,取用下節語。而於天下之事無所懼,慶源輔氏曰:疑懼,應恐懼、疑惑。○雲峯胡氏曰:章首注先懼。懼者,心之動。疑者,心之所由以動也。‘疑惑’二字已蕴知言之意,此釋‘知言’、‘養氣’二句,故先疑後懼。此其所以當大任而不動心也。照首節。告子之學,與此正相反。朱子曰:告子所不得之言,即孟子所知之言。告子所勿求之氣,即孟子所養之氣也。其不動心,照上節。殆亦二字有商量。冥然無覺,悍然不顧而已爾。新安陳氏曰:冥然無覺,則不能無疑。悍然不顧,非真能無懼也。
‘敢問何謂浩然之氣?’曰:‘難言也。
孟子先言知言而先問養氣者,承上文方論志氣而言也。朱子曰:先問氣者,向來只為他承上文,今看來不然,乃是曾問處。蓋知言是末後合尖上事,如大學説正心、誠意只合殺在‘致知在格物’一句,蓋是用功夫起頭處。○南塘曰:先問養氣,當以語録為正。然‘承上文’之説,恐亦不可全廢。○按:語類‘合尖’云云,雖是晩年之論,然集注説終覺平順,其不為改定,豈非以是耶?蓋逆推,則格致固居末,而若順推,則格致反居上。恐當以集注為正意,而語類備一説耳。難言者,蓋其心所獨得而無形聲之驗,有未易去聲。以言語形容者。故程子伯子。曰:‘觀此一言,則孟子之實有是氣可知矣。’使能知言,則於此‘難言’二字可曉得其引而不發之意也。○朱子曰:浩然之氣、血氣只是一氣。義理附于其中,則為浩然之氣;不由義理而發,則為血氣。
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于天地之間。
至大,初無限量。去聲。○慶源輔氏曰:盛大。至剛,不可屈撓。慶源輔氏曰:流行。蓋天地之正氣,正字已含直字意。而人得以生者,其體段本如是也。惟其自反而縮,新安陳氏曰:照應上文。則得其所養;朱子曰:伊川趙岐説,於‘至大至剛以直’點句,養字全無骨力。而又無所作為以害之,朱子曰:私意作為。○尤庵曰:‘無害’二字,已是勿助長意思。則其本體不虧而充塞無間去聲。矣。新安陳氏曰:彌滿乎天地之間,而無有間斷之者矣。○朱子曰:至大至剛,氣之本體。直養無害,是用功處。塞乎天地,乃是效也。此其為氣也,氣之體。下文其為氣也,氣之用。程子伯子。曰:‘天人一也,更不分别。彼列反。浩然之氣,乃吾氣也。朱子曰:天地之氣剛,雖金石也透過,人稟這氣,無欠闕。○雙峯饒氏曰:如一怒,只是這氣與天地一般樣。○東陽許氏曰:聖人不假乎養。養而無害,明道蓋亦以直字屬上句。則塞乎一作于。天地;一為私意所蔽,則欿音坎。然而餒,(知其)〔卻甚〕小也。’谢氏曰:‘浩然之氣,須於心得其正時識取。’雲峯胡氏曰:不失其所得於天地之正者。○程子曰:浩然之氣,當行有慊於心之時,自然有此氣象。又曰:‘浩然是無虧欠時。’時,語辭,猶者也。
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餒,奴罪反。
配者,合而有助之意。雙峯饒氏曰:如妻之配夫。蓋理氣不相離,氣以理為主,理以氣為輔。○雲峯胡氏曰:合,即延平所謂‘一衮出來’之意。助,即延平所謂‘襯貼起來’之意。○助,與‘助長’之助不同。義者,人心之裁制。道者,天理之自然。朱子曰:義即所用以處此理者也。道是舉體統而言,義是取此一事所處而言,故後面只説集義。餒,飢乏而氣不充體也。充體,照上節,蓋體以無氣而餒也。言人能養成此氣,承上節。則其氣合乎道義本文配字下有乎字意,諺釋恐欠詳。而為之猶其也。助,使其行之勇決,無所疑憚。此二句言配之事。若無此氣,朱子曰:是乃浩然之氣。則其一時所為雖未必不出於道義,取用下節‘義襲’意。然其體有所不充,道義如君,氣如相,體如國,君無相則國空虚;又道義如夫,氣如妻,體如家,夫無妻則家索矣。則亦不免於疑懼,新安陳氏曰:疑憚、疑懼,應前注‘憚’,即恐懼也。而不足以有為矣。有為,即當大任也。此二句言餒之事。○朱子曰:道,體也;義,用也。皆理也,氣形而下者也。以本體言,則有是理而後有是氣,而理又因氣以為質。以人言,則必明道集義,然後能生浩然之氣,而義與道又因是氣而後行。若無這氣,則理自理,氣自氣,如何助得他?○南塘曰:存諸心之謂仁,措諸事之謂義。養氣只從行事上説,故只以義言,不言仁。然浩氣就氣之流行處言,夜氣就氣之存主處言。夜氣之所存,即是仁之為體;浩氣之所行,即是義之為用。合二章而觀之,然後氣之動静、道之體用全矣。
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行有不慊於心,則餒矣。我故曰,告子未嘗知義,以其外之也。慊,口簟、口劫二反。
集義,猶言積善,二字出易乾文言。蓋欲事事皆合於義也。欲是用功處。襲,掩取也,如‘侯襲’音舉。之襲。見春秋二十三年。言氣雖可以配乎道義,承上節。而其養之之始,上節主氣,此節主義,故用‘雖、而’二字以反之。○朱子曰:初下功夫時集義,然後生浩然之氣。氣已養成,又卻助他道義而行。乃由事皆合義,本文是字有乃字意。小注朱子説亦以乃字言之。○新安陳氏曰:二‘是’字不同。此是字與非字相呼唤,猶言‘是如此,非如彼’耳。‘無是’之是字,指浩然之氣。自反常直,照上節。是以無所愧怍,而此氣自然發生於中。朱子曰:孟子許多論氣,只在‘集義所生’一句上。非由只行一事與集字相反。○與上注‘一時’互相發。偶合於義,便可掩襲於外而得之也。朱子曰:集義,是歲月積久之功。掩取,是一朝一夕之事。上三句本是説氣,下兩句是字與非字對,生字與取字對。蓋曰此氣乃集義而自生於中,非可以義襲取於外。襲取無生底道理,只是客氣,不久則消矣。○按:本文‘非、義’之間有以字意,諺釋恐欠詳。生與取皆以氣言。者字,正指浩然之氣。慊,快也,足也。言所行一有不合於義,而自反不直,添此二句,以見其不能集義。則不足於心舉‘足’以該‘快’。而其體有所不充矣。雲峯胡氏曰:自慊則心廣體胖,不慊則餒。餒字正與大學‘廣、胖’二字相反。然則義豈在外哉?先明義之在内。告子不知此理,乃曰仁内義外,而不復去聲。以義為事,朱子曰:告子不知心之慊處即是義之所安,將義屏除去,只就心上理會。則必不能集義以生浩然之氣矣。此其不動心與孟子異也。上文‘不得於言,勿求於心’,即外義之意,此則其證也。詳見音現。告子上篇。此即其事也。○沙溪曰:小注饒氏‘道義餒’、‘氣餒’云云,與集注不同。又朱子大全曰:餒,形體餒也。如人久不食,則形體飢乏矣。○農巖曰:由誤看集注‘氣不充體’一句遂謂氣餒,不知朱子之意本以‘體不充’釋餒字,而體其所以不充,則須著氣字説耳。下文注只曰‘體有所不充’,而更不説氣則可見矣。程子謂‘欿然而餒,知其小’者,卻似言氣餒。若饒氏所論两餒字之分,恐失經旨。○按:程子之以氣餒言者,集注取之以備一義耳,非其正意也。
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長也。無若人然:人有閔其苗之不長而揠之者,芒芒然歸。謂其人曰:“今日病矣,予助苗長矣!”其子趨而往視之,苗則槁矣。天下之不助苗長者寡矣。以為無益而舍之者,不耘苗者也;助之長者,揠苗者也。非徒無益,而又害之。’長,上聲。揠,烏八反。舍,上聲。
必有事焉而勿正,趙氏程子伯子。以七字為句。大全曰:極是。近世或並下文心字讀之者亦通。先定句絶。必有事焉,有所事也,雲峯胡氏曰:謂之必者,此事之外,無他念也。如‘有事於顓臾’之有事。見論語季氏。○朱子曰:集義,是養氣之丹頭;必有事,是集義之大法。正,預期也。春秋傳公羊二十六年。曰‘戰不正勝’是也。如作正心正之於心。義亦同。此句。與大學之所謂正心者,正其心。語意自不同也。此言養氣者,承上節。必以集義承上節。為事,程子曰:只知用敬,不知集義,卻是都無事。○南塘曰:語類以‘有事、集義’分屬‘敬、義’,與集注不同。且門以‘必有事焉’一句借作持敬工夫,自是别事,非孟子本意也。而勿預期其效。朱子曰:等待那氣生。○按:有事則當必,而效則不當期也。其或未充,應上節。則但當勿忘其所有事,雙峯饒氏曰:集義所生是養之之成功,有事勿忘是做工夫處。而不可作為應上注。以助其長,朱子曰:待之不至而助之使長也。必有事、勿忘,是論集義工夫,勿正、勿助長,是論氣之本體上添一件事物不得,不要等待,不要催促。○南軒張氏曰:欲不忘,則近於助長。欲不助長,則或忘之。二者之間守之為難。○雙峯饒氏曰:忘便是不能持其志,助長便是暴其氣。乃集義養氣之節度也。朱子曰:‘〔養氣〕’[2]一章在不動心,不動心在勇,勇在氣,氣在集義。勿忘、勿助,又是那集義底節度。○節度,猶言律令也。閔,憂也。揠,拔也。芒芒,茫同。無知之貌。其人,家人也。病,疲倦也。‘病矣’二字,善形容癡人情狀。苗則槁矣,與後篇‘此其為厭足之道也’語意略同。蓋戰國時,癡人之事,如揠苗、守株,皆出於,豈山川風氣所然歟?抑所謂‘惡居下流’者歟?○雙峯饒氏曰:天下之人,皆是助長也。凡事皆不可助長,如看書未通,强探力索皆助長。舍之而不耘者,忘其所有事。揠而助之長者,助其長、助之使長,兩皆通。正之不得,而妄有作為者也。本文五者字,其上一字合天下之人與人而言,其下錯舉二字,況指天下之人,又錯舉二字指人。注則合四而一之,各係以養氣者之忘助本事於其下而歸重焉。集注之精切如此。然添然字。不耘則失養而已,無益而已。揠則反以害之。本文末二句承其上文,專言揠苗一事。而天下之事與告子不能養氣之本事,亦映帶其中矣。○本文七句皆汎論天下之事,故集注此下又就其言外之正意,而説歸於不動心本事。無是二者,則氣得其養而無所害矣。此則孟子之養氣者然也。如告子不能集義,而欲强上聲。制即上注之力制。其心,則必不能免於正助之病。其於所謂浩然者,蓋不惟不善養,而又反一無反字。害之矣。慶源輔氏曰:所謂揠而反害,正指告子而言。○此則告子之不能養氣者然也。○以上答養氣畢。其文多於答知言者,以養氣於不動心尤為其本事故耳。
‘何謂知言?’曰:‘詖辭知其所蔽,淫辭知其所陷,邪辭知其所離,遯辭知其所窮。生於其心,害於其政;發於其政,害於其事。聖人復起,必從吾言矣。’詖,(皮)〔彼〕寄反。復,扶又反。
公孫丑復去聲。問而孟子答之也。此節之首無曰字,故先特明之。詖,偏陂卑義反。也。朱子曰:陂是山一邊斜。淫,放蕩也。朱子曰:説得浩汗。邪,邪僻也。朱子曰:離了正路。遯,逃避也。四者相因,言之病也。本文之變言作辭,無别意,故注又直作言。○以類錯舉而訓之,下四者同。○雲峯胡氏曰:上注汎指天下之言,故兼是非得失而知之。此則似指告子之言,故專於其失者而知之。○蔡氏曰:時之言盈天下,息邪説莫此為急。○按:是而得者猶易知,故姑略之耳。○朱子曰:辨得那不是底,則便識得那是底。○又曰:、佛、四者俱有。○按:後世之尤備此四病,而未易辨耳。○雙峯饒氏曰:詖淫屬陽,邪遯屬陰。蔽,遮隔也。朱子曰:只見一邊,不見一邊。陷,沈溺也。離,叛去也。窮,困屈也。四者亦相因,則心之失也。本文四‘其’字蓋指心。人之有言,皆出於心。言者心聲。其心明乎正理與蔽、陷、離、窮相反。而無蔽,雙峯饒氏曰:先去其蔽,便無下面三件。孔子謂‘六蔽’,皆從於不好學,欲去蔽者,當自好聖賢之學始。○新安倪氏曰:饒氏深得集注提出蔽一字之意。然後其言平正通達與詖、淫、邪、遯相反。而無病;孟子之言然也,所以聖起必從也。苟為不然,心不明理。則必有是四者之病矣。告子之言然也,以其不求於心也。○‘人之’以下又探其源,而先舉心,乃及言,以歸於本事。即其言之病,而知其心之失,又知其害於政事之決然而不可易者如此。本文四其字汎指人。○決然、不易,釋‘聖起必從’。蓋此二句只指‘生於’四句而言。○朱子曰:先政後事,是自大綱而至節目。闢處,先事後政,是自微而至著。○雲峯胡氏曰:言無大無小,無不有害,不必拘先後。非心通於道,而無疑於天下之理,其孰能之?此則孟子之知言也。彼告子者,不得於言而不肯求之於心;至為義外之説,並照上節。則自不免於四者之病,於後篇論性諸章可見。其何以知天下之言汎指言。而無所疑哉?此告子之不知言也。○此注再提疑而不及懼者,蓋從其重者言之耳。程子叔子。曰:‘心通乎道,然後能辨是非,如持權衡以較音教。輕重,孟子所謂知言是也。’雙峯饒氏曰:知言便是知道,孟子不欲以知道自謂,所以只説‘知言’。又伯子。曰:‘孟子知言,正如人在堂上,方能辨堂下人曲直。新安陳氏曰:必有超於衆人之見,然後能知衆人之言。若猶未免雜於堂下衆人之中,則不能辨決矣。’新安陳氏曰:此章要旨未易究也。集義故能養氣,孟子所已言;窮理故能知言,孟子所未言,而朱子與郭冲卿帖盡之。明理以知言,知之之事;集義以養氣,行之之事,不出乎知行二者而已。此章雖未終而正意止於此。
宰我子貢善為説辭,冉牛閔子顔淵善言德行。孔子兼之,曰:“我於辭命則不能也。”然則夫子既聖矣乎?’行,去聲。
此一節,林氏大全曰:名之奇,字少穎三山人。以為皆公孫丑之問是也。節首無曰字,故特明之。説辭,言語也。上文皆以知人言言,此又以自言言者,蓋互相發也。德行,得於心而見音現。於行事者也。先説辭後德行者,以方承上‘知言’而還他知言、養氣之本序耳。三子獨稱子者,蓋因當時之稱耳。善言德行者,身有之,故言之親切而有味也。三子之序與論語相倒者,蓋偶耳。或云:此乃善言之序,非德行之序。方承上知言,故於言一邊歸重。觀於下文獨提‘辭命’可見理或然也。公孫丑言數子各有所長,本出論語先進。○朱子曰:善為説辭,則於德行或有所未至。善言德行,則所言皆其自己分上事。○按:之善説,下節及章末所稱述夫子者其尤耳。而孔子兼之,如兼之聖。然猶自謂不能於辭命。此必有所據。今孟子乃自謂我能知言,又善養氣,則是兼言語德行而有之,沙溪曰:説辭、辭命,屬知言;善言、德行,屬浩然之氣。○慶源輔氏曰:養氣自集義生,豈非德行乎?○按:德是道,行是義,所謂配道義者也。○此三句從‘然則’二字而補説。然則豈不既聖矣乎?雲峯胡氏曰:此以後因提出一聖字為問,故專發明一聖字。○此節上收知言養氣,下生學孔子之綫脈,與‘孟施舍守約’節文勢略相似,最宜詳玩。此‘夫子’,指孟子也。與下注相照。○程子伯子。曰:‘孔子自謂不能於辭命者,欲使學者務本而已。’務本,出論語學而。○本,即德行。
曰:‘惡!是何言也?昔者子貢問於孔子曰:“夫子聖矣乎?”孔子曰:“聖則吾不能,我學不厭而教不倦也。”子貢曰:“學不厭,智也;教不倦,仁也。仁且智,夫子既聖矣!”夫聖,孔子不居。是何言也?’惡,平聲。‘夫聖’之夫,音扶。
惡,驚歎辭也。‘昔者’以下,孟子不敢當之言,而引孔子子貢問答之辭以告之也。上‘聖矣乎’不言既者,汎言也。○孔子答辭,又見論語述而二處。○雙峯饒氏曰:不厭、不倦須粘聖字説,言學聖人之道而不厭,又以聖人之道教人而不倦。此‘夫子’,指孔子也。學不厭者,智之所以自明;教不倦者,仁之所以及物。朱子曰:中庸‘成己,仁也’,是體;‘成物,智也’,是用。此‘學不厭,智也’,是體;‘教不倦,仁也’,是用。○潛室陳氏曰:仁智互為體用。○按:仁智皆能統四者。再言‘是何言也’,以深拒之。將以學孔子自任而先深拒者,以見其學之之甚難也。
‘昔者竊聞之:子夏子游子張皆有聖人之一體,冉牛閔子顔淵,則具體而微。敢問所安。’
此一節,林氏亦以為皆公孫丑之問,是也。無曰字,故先明之。○昔聞,蓋聞於孟子,如子游之聞於夫子耳。一體,猶一肢也。朱子曰:得其文學,子張得其威儀,皆一體也。○之學視,故又與對説。具體而微,謂有其全體,但未廣大一無大字。耳。安,處上聲,下並同。也。公孫丑復去聲。問孟子既不敢比孔子,承上節。則於此數子欲何所處也。將為?將為?
曰:‘姑舍是。’舍,上聲。
孟子言且姑。置舍。是數子。者,不欲以數子所至者一體、具微。自處也。天台潘氏曰:孟子之志,願學孔子,誠有不足於顔子者。○按:孟子此言,當以其志論,不當以所造之迹觀也。
曰:‘伯夷伊尹何如?’曰:‘不同道。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則進,亂則退,伯夷也。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進,亂亦進,伊尹也。可以仕則仕,可以止則止,可以久則久,可以速則速,孔子也。皆古聖人也,吾未能有行焉;乃所願,則學孔子也。’治,去聲。
沙溪曰:問何如?欲以微觀孟子所安之意。不同道,亦舉二聖不同處,微見其病乎偏。而仍言願學孔子之全,則其不安於二子之意可見矣。○魯齋王氏曰:‘乃所願,則學孔子’,後四段盡在此句。○雲峯胡氏曰:孟子欲學其大者全者,故此下專言夫子之聖。○按:孟子既不欲以數子自處,又常言為聖,故復問其何如耳。‘不同道’,蓋謂其‘清、任’,與孔子之‘時’不同也,下節及注有可考。既不同於孔子,則凡與學孔子者皆不同。其不能過於數子,而亦同歸於姑舍之科可見矣。○此‘不同道’與論語之‘道不同’有異。此謂兩是聖人中不同其所行之道。彼謂邪正之道本不同,如冰炭之相反耳。伯夷孤竹君之長上聲。子。兄弟遜國,避隱居,聞文王之德而歸之。及武王,去而餓死。見離婁上及史記本傳。○非其君,指武王。亂,指伊尹有莘之處上聲。士。聘而用之,使之就不能用,復去聲。歸於。如是者五,乃相去聲。而伐也。見萬章上及史記殷紀,並略照本文而引取訓之。○伊尹為陪臣,五,皆所當仕,故云‘何事非君’,又如春秋世歷仕侯國者,亦頗然矣。降自以後,則‘著不得’此四字矣,必叛臣乎。○龜山楊氏曰:聖人之清,故孟子曰‘古聖人’。未至於大成,故孔子曰‘賢人而已’。三聖人事詳見音現。此篇之末及萬章下篇。先,豈為其制行之高歟?
伯夷伊尹孔子,若是班乎?’曰:‘否。自有生民以來,未有孔子也。’
班,齊等之貌。列也。○以皆古聖人之語而謂之班,殊未察乎願學之意也。公孫丑問,無曰字,故明之。而孟子答之以不同也。‘自有生民’二句,此為呼,而章末凡三應之,此其願學之由也。其意若曰‘孔子不惟不班於而已,乃過於耳。’
曰:‘然則有同與?’曰:‘有。得百里之地而君之,皆能以朝諸侯有天下。行一不義,殺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為也。是則同。’與,平聲,朝,音潮。
有,指中有字。言有同也。以百里而王去聲。天下,德之盛也。行一不義、殺一不辜而得天下有所不為,朱子曰:以遜國而逃、諫伐而餓、非道義一介不取與觀之可見矣。心之正也。聖人之所以為聖人,其根本節目之大者,惟在於此。於此不同,則亦不足以一無以字。為聖人矣。新安陳氏曰:德之盛,根本之大也。心之正,節目之大也。根本節目同,皆可以言聖人。
曰:‘敢問其所以異?’曰:‘宰我子貢有若智足以知聖人。汙,不至阿其所好。汙,音蛙。好,去聲。
先言同處,然後乃言異處,精采頓新。汙,下也。三子智足以知夫子聖人。之道。添二字。假使汙下,朱子曰:或是當時方言,屬下句讀。必不阿私所好己師。而空譽平聲。之,明其言之可信也。此句提出言字以補本文未足之意。蓋此章‘知言’之下以學孔子為歸宿,故中間歷舉曾子子夏宰我子貢冉牛閔子顔淵子游子張,至此再舉善言之,益以似聖之有若而終之,‘知言’二字之為合尖果信矣。而其辭語之間,詠歎之意亦深矣。
宰我曰:“以觀於夫子,賢於遠矣”。
予字讀作宰我之名,與我、吾之義兩皆通。但諺辭以字釋於夫子者,則恐合,更商。程子叔子。曰:‘語聖則不異,慶源輔氏曰:以其德言也。事功則有異。夫子賢於,語事功也。蓋治天下,夫子又推其道以垂教萬世。之道,非得孔子,則後世亦何所據哉?’以論釋之。○五峯胡氏曰:成一時之勳業有限,開萬世之道學無窮。○新安陳氏曰:宰予此言深知孔子,所以表出於子貢有若之言之先也歎?○按:此語文雖短,而意則至有勝於二子耳。
子貢曰:“見其禮而知其政,聞其樂而知其德。由百世之後,等百世之王,莫之能違也。自生民以來,未有夫子也。”
言大凡見人之禮,則可以知其政;聞人之樂,兩其字汎指人。則可以知其德。禮是政之大者,樂是象其德者。是以我從百世之後,差楚宜反。等百世之王,無有能遯其情者,新安陳氏曰:差等,猶品第也。情,實也。而見其皆莫若夫子之盛也。朱子曰:一説夫子知而等之,莫能逃夫子之見,此子貢所以知其為生民以來未有也。然不如前説之順。
有若曰:“豈惟民哉?麒麟之於走獸,鳳凰之於飛鳥,泰山之於丘垤,河海之於行潦,類也。聖人之於民,亦類也。出於其類,拔乎其萃,自生民以來,未有盛於孔子也。”’垤,大結反。潦,音老。
民,人也。麒麟,毛蟲之長。上聲,下同。鳳凰,羽蟲之長。垤,諺音誤。蟻封也。丘垤,丘之垤也。行道也。潦,諺音誤。道上無源之水也。出,高出也。拔,特起也。萃,聚也。大全曰:衆所聚之中。言自古聖人,新安陳氏曰:汎説。固皆異於衆人,出類拔萃。然未有如孔子之尤盛者也。雲峯胡氏曰:夫子之聖,不假乎養氣、知言。孟子之養氣、知言,乃學而至聖者也。○程子當考。曰:‘孟子此章,擴前聖所未發,大全曰:養氣、知言。○按:重意在養氣。○朱子曰:‘浩然’一章,孔子所言盡之,曰‘内省不疚,夫何憂何懼’。學者所宜潛心而玩索山客反。也。’朱子曰:孟子章句長,與解論語不同,須要識他全章大指所在,又須看教前後血脈通貫而後可。○按:‘保民’、‘許行’、‘好辯’諸文章中,惟此章脈絡最難貫通。
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國,以德行仁者王,王不待大。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
力,謂土地甲兵之力。假仁者,本無是仁。心,而借其仁。事以為功者也。假,又見盡心上。霸,若齊桓晉文是也。若字所指者廣。○雙峯饒氏曰:仁包五常,如罪示義,伐示信,大蒐示禮,皆是假仁。以德行仁,則自吾之得於心者推之,無適而非仁也。朱子曰:仁與力是两個,德便是仁。○按:七十里、百里,是伯與公侯之分也。
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贍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誠服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詩云:“自西自東,自南自北,無思不服。”此之謂也。’
贍,時驗反。足也。力不贍,如之類。詩大雅文王有聲之篇。王霸之心,誠僞不同。慶源輔氏曰:假仁,僞也。故人所以應之者,其不同亦如此。非心服與誠服。○以德服人,此章之綱領,故章末特證之以事。○諺釋思字合,更商。○鄒氏大全曰:名,字志完毗陵人。曰:‘以力服人者,有意於服人,而人不敢不服;畏而服。以德服人者,無意於服人,而人不能不服。化而服。○慶源輔氏曰:以有意、無意釋力與德,最為簡要。從古以來,論王霸者多矣,未有若此章之深切而著明者也。’慶源輔氏曰:視董子‘美玉、珷玞’之喻,荀子粹駁諸説為優矣。○新安陳氏曰:崇王黜霸,亦擴理遏欲。○按:首篇皆時君事。時君之病,在於不明王霸,故此篇首三章皆言王霸事以承之。
孟子曰:‘仁則榮,不仁則辱。今惡辱而居不仁,是猶惡濕而居下也。惡,去聲,下同。
好去聲。榮好字從惡字來。惡辱,人之常情。然徒惡之而不去上聲。其得之之道,不仁。不能免也。免於辱。○朱子曰:此為下等人言。○下,下隰也,此與後篇‘惡醉强酒’之語相類。
如惡之,莫如貴德而尊士,賢者在位,能者在職。國家閒暇,及是時明其政刑。雖大國,必畏之矣。閒,音閑。
此因其惡辱之情,義之一端。○此‘其’字從上節今字來。○新安陳氏曰:戰國諸侯。○此與後篇‘恥之為仁’及‘師文王’之語相類。而進之激勸。以强上聲。仁之事也。禮記表記曰:畏罪者强仁。○新安倪氏曰:‘貴德’以下,皆勉强行仁之事。○惡辱,此章之綱領,故此節首及上節末,特摘出歸重而言之。貴德,猶尚德也。尚德,出論語憲問。士,則指其德。人而言之。賢,有德者,使之在位,則足以正君而善俗。能,有才者,使之在職,添二使字。則足以修政而立事。雙峯饒氏曰:既有其位,便有其職。國家閒暇,可以有為之時也。詳味及字,則‘惟日不足’之意可見矣。惟日不足,出書泰誓。○春秋傳曰:及,猶汲汲也。○新安陳氏曰:此一節應‘仁則榮’。
詩云:“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户。今此下民,或敢侮予?”孔子曰:“為此詩者,其知道乎!能治其國家,誰敢侮之?”徹,直列反。土,音杜。綢,音稠。繆,武彪反。
云,一作曰,下同。詩豳風鴟處脂反。鴞呼驕反。之篇,周公之所作也。表出之以證其為‘知道’。迨,及也。徹,取也。桑土,桑根之皮也。綢繆,纏綿補葺七入反。也。牖户,巢之通氣出入處也。舉牖與户,則全巢該矣。予,鳥自謂也。言我之備患詳密如此,釋首三句之意。今此詩作汝。在下之人,巢在木上,故言在下。或敢有侮予者乎?周公以鳥之為巢如此,比君之為國,亦當思患而預防之。孔子讀而贊之,以為知道也。雲峯胡氏曰:‘為此詩,其知道’,孟子凡兩引之。彼則知率性之道,此則知治國之道。
今國家閒暇,及是時般樂怠敖,是自求禍也。般,音盤。樂,音洛。敖,音(遨)〔傲〕。
言其縱欲般樂。偷安,怠敖。‘亦惟日不足’也。新安陳氏曰:此一節應‘不仁則辱’。
禍福無不自己求之者。
結上文之意。承上節‘自求禍’而並結‘如惡’、‘詩云’二節。○新安陳氏曰:仁,榮福也。不仁,辱禍也。
詩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太甲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謂也。’孽,魚列反。
詩大雅文王之篇。永,長也。言,猶念也。言字,詩本為語辭,此注則從孟子引用之意而訓為念,後篇‘未言孝思’放此。配,合也。命,天命也。所行合於天理。此言福之自己求者。照上節。太甲,商書篇名。孽,禍也。天所作之禍。違,避也。活,生也,書作逭。音换。逭,猶緩也。逃也。此言禍之自己求者。照上節。
孟子曰:‘尊賢使能,俊傑在位,則天下之士皆悦而願立於其朝矣。朝,音潮。
俊傑,才能。德賢。之異於衆者。雙峯饒氏曰:尊非禮貌之虚文,與之共天位,治天職。
市廛而不征,法而不廛,則天下之商皆悦而願藏於其市矣。
廛,音傳。市宅也。下節注亦以市宅言之,而里宅該其中,皆所謂五畝之宅也。故下篇‘許行’注只以民所居訓之,參考可也。張子曰:‘或賦其市地之廛,添賦字。而不征其貨;添貨字。或治之一無之字。以市官周禮‘司市’。之法,添治字。○朱子曰:獄市、軍市之類,皆是古之遺制。蓋自有一個所在以為市,其中自有許多事。而不賦其廛。此對而釋之。蓋逐末者多逐末,出漢書食貨志。○指商賈。則廛而抑之,少則不必廛也。’此則相因而釋其所以然之故。
關譏而不征,則天下之旅皆悦而願出於其路矣。
解見音現。前篇。‘明堂’章。○雙峯饒氏曰:衆途所會之地立關以限之,行旅有節傳方可度。
耕者助而不税,則天下之農皆悦而願耕於其野矣。
但使出力以助耕公田,添耕字。而不税其私田也。添私字。○以上四事,‘明堂’章有其三,‘保民’章皆有之,惟下節‘夫布’一事創言之,此其為王道之備也。
廛無夫里之布,則天下之民皆悦而願為之氓矣。氓,音盲。
周禮:地官‘載師’。‘宅不毛者有里布,民無職事者,出夫家夫與家。之征。’依周禮之序,故於本文為倒。鄭氏,字康成東漢高密人。謂:‘宅不種桑麻者,桑麻,地之毛。罰之使出一里二十五家之布;大全曰:布,幣,廣二寸,長二尺。或曰布泉。民無常業者,朱子曰:遊手浮浪之民。罰之使出一夫百畝之税,一家力役之征也。’説止此。今戰國時,一切取之。句。市宅之民,已賦其廛,承前節。又令平聲。出此夫里之布,非先王之法也。慶源輔氏曰:末流之害也。氓,民也。汎指四民,下節民字同。
信能行此五者,則鄰國之民仰之若父母矣。率其子弟,攻其父母,自生民以來,未有能濟者也。如此,則無敵於天下。無敵於天下者,天吏也。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鄰國若攻天吏,則是率弟子攻父母也。子弟,謂子也,盡心下注有可考。濟,成也。吕氏曰:‘奉行天命,謂之天吏。天吏,此章之綱領。廢與存亡,惟天所命,不敢不從,此申‘奉行天命’四字意。若是也。’舉以實之,著若字以廣之。○此章言能行王政,則寇戎為父子;主天吏言。不行王政,則赤子為仇讎。雙峯饒氏曰:赤子,吾國之民。○主鄰國言。
孟子曰:‘人皆有不忍人之心。
天地以生物為心,朱子曰:天包地,别無作為,只是生物而已。所謂為心者,豈切切然做?而所生之物因各得夫音扶。天地生物之心以為心,西山真氏曰:人為最靈。○按:物同得天地之心以為心,而其心各異,形與性亦準此云。○又按:本文只言人,而注並及物者,蓋主言人而帶過物,如中庸首章注耳。所以人皆有不忍人之心也。雙峯饒氏曰:仁之為德,在天地,則為生物之心;在人,則為不忍人之心。
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運之掌上。
言衆人雖有不忍人之心,承上節‘人皆有’。然物欲害之,存焉者寡,四字見盡心下。故不能察識而推之政事之間;先補文上意。惟聖人先王。全體此心,大全曰:仁之體。隨感而應,大全曰:仁之用。故其所行無非不忍人之政也。雙峯饒氏曰:斯,猶即也。○按:運掌,已三言之,蓋當時方言也。
所以謂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今人乍見孺子將入於井,皆有怵惕惻隱之心。非所以内交於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譽於鄉黨朋友也,非惡其聲而然也。怵,音黜。内,讀為納。要,平聲。惡,去聲,下同。
今人,衆人。乍,猶忽也。怵惕,驚動貌。惻,傷之切也。隱,痛之深也。此即所謂不忍人之心也。上下皆有,相為呼應。○慶源輔氏曰:惻隱自淺而深,皆所以名狀‘不忍人之心’,可謂善形容矣。内,結。要,求。聲,名也。西山真氏曰:不仁之名。○按:其字指上文忍字。言乍見之時,便有此心,隨見而發,慶源輔氏曰:緣卒乍而見,故心動也。非由此三者内、要、惡。而然也。程子伯子。曰:‘滿腔苦江反。子朱子曰:腔子,身裏也,中方言。是惻隱之心。’朱子曰:今人滿身知痛處可見也。纔觸著便是這個物事出來,大感則大應,不感則小應。見一蟻亦豈無此心?○亦可曰:滿天地是惻隱之心耳。谢氏曰:‘人須是識其真心。方乍見孺子入井之時,其心怵惕,乃真心也。西山真氏曰:倉卒間無安排矯飾,而天機自動。○雲峯胡氏曰:集注與谢氏皆看得‘乍見’二字緊。非思而得,非勉而中,去聲。○見中庸。天理之自然也。内交、要譽、諺音誤。惡其聲而然,即人欲之私矣。’是有所為而為也。
由是觀之,無惻隱之心,非人也;無羞惡之心,非人也;無辭讓之心,非人也;無是非之心,非人也。惡,去聲,下同。
莆田黄氏曰:見字指孺子入井一事。○音訓五字與上節文複,恐傳寫者之衍。羞,恥己之不善也。惡,憎人之不善也。辭,解使去己也。讓,推吐回反。以與人也。是,知其善而以為是也。非,知其惡二其字汎指人。而以為非也。人之所以為心,不外乎是四者,故因論惻隱上節。而悉數上聲。之。朱子曰:上蔡舉史成誦,明道謂其‘玩物喪志’。上蔡汗流浹背,面發赤色,明道云‘此便是惻隱之心’。自是羞惡之心,如何説得惻隱之心?惟是有惻隱之心方會動,惟是先動方始有羞惡、恭敬、是非,動處便是惻隱。性之德為仁義禮智,而一以包三者,仁也。情之發為四端,而一以貫三者,惻隱也。一心之中,仁義禮智各有界限,而其性情體用,又各自有分别。發時無次第,生時自有次第。○潛室陳氏曰:性雖渾然,其中自有條理,自有間架,不是籠統都是一物,所以外邊纔動,其中便應。言人若無此,西山真氏曰:所謂無者,豈其固然哉?私欲閉塞而失其本真耳。則不得謂之人,‘非人’二字,惕然有深省處,與後篇‘哀哉’二字相類,而語尤嚴截。非人,則禽獸耳,屢言者,致丁寧也。所以明其必有也。慶源輔氏曰:使人知反求於己也。○此句補本文未足之意。
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
惻隱、羞惡、辭讓、是非,情也。朱子曰:四端八個字,每字是一意。仁義如陰陽,四端如四時,八字如八節。仁、義、禮、智,性也。以類錯舉,以便於文。心,統性情者也。新安陳氏曰:六字横渠語。○朱子曰:性者,心之理。情者,心之用。心者,性情之主。性是静,情是動。統,如統兵之統。心有以主宰之也,動静皆主宰。○新安陳氏曰:心涵養此性,統性也;節制此情,統情也。端,緒音序。也。莆田黄氏曰:端,首也,本也。如繰絲先尋其緒,則千絲萬絲續續而出。○朱子曰:蔡季通説端是尾。以體用言,則亦可謂之尾。若以始終言,則端是始發處。因其情之發,而性之本然可得而見,程子曰:以其惻隱知其有仁。○潛室陳氏曰:見其枝葉則知其本根。猶有物在中而緒見音現。於外也。雙峯饒氏曰:孟子論性,惟是這一章説得最分曉。○栗谷曰:四端不能兼七情,而七情則兼四端。七情統言心之動有此七者,四端則就七情中擇其善一邊而言也。朱子所謂發於理、發於氣者,其意亦不過曰‘四端專言理,七情兼言氣’云耳。退溪因此而立論曰:‘四端,理發而氣隨之;七情,氣發而理乘之。’退溪之病,專在於‘互發’二字。若朱子真以為理氣互有發用,相對各出,則是朱子亦誤也。發之者,氣也;所以發者,理也。非氣則不能發,非理則無所發。氣有為而理無為,心之發,無非氣發而理乘也。○尤庵曰:退皆以四端為純善,然朱子有曰:‘惻隱羞惡也有中節不中節。’又曰:‘惻隱是善,於不當惻隱處惻隱是惡。’據此,則退之言亦未為定論也。○南塘曰:語類曰‘四者時時發動,特有正不正’,蓋孟子明夫性之善,故專言善一邊,先生道其情之全,故兼言正不正。○按:栗翁理無為、氣有為之説,本出於論語‘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而近世奇蘆沙復主理發之論,以深詆栗翁並及南塘,多見其不知量也。
人之有是四端也,猶其有四體也。有是四端而自謂不能者,自賊者也;謂其君不能者,賊其君者也。
○四端,此章之題目。○朱子曰:四端,乃孔子所未發。闢,是捍邊境之功;發明四端,是安社稷之功。四體,四肢,人之所必有者也。其或闕一者,疾病害之耳。自謂不能者,物欲蔽之耳。賊君之釋在離婁上。此蓋借臣賊君之事以譬自賊其身者。
凡有四端於我者,知皆擴而充之矣,若火之始然,泉之始達。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擴,音廓。
然,燃本字。擴,諺音誤。推廣之意。充,滿也。四端在我,隨處發見。音現。知皆指四者。即此發見。推廣,而充滿其本然之量,去聲。○朱子曰:推,如注水下去充之,注得器滿了。擴而後能充,能充則不必説擴矣。○雙峯饒氏曰:緊要在知字、皆字。○沙溪曰:知皆擴而充之。退溪解‘知而擴充’,按知字當釋於充之下。栗谷云:退溪解恐非,此乃只知之而已,時未擴充也。惟知之,則如火始燃,如泉始達。至其下‘苟能充之’,然後始是擴充時也。苟如退溪説,則是既已充之矣,不但如火始燃、泉始達也。語類曰:知字只帶擴充説,‘知皆擴而充之’與‘苟能充之’句相應。又曰:‘知皆擴而充之’與‘知其所止’語意略同。又曰:方且是知得如此,至説到‘苟能充之’,即説充字。○按:‘能知而充之’,此語亦出於語類。但集注之意,以知字釋於充下,然則語類充字當以下充字看。○雲峯胡氏曰:集注於盡心亦下量字,此心之量,本如是其大也。○朱子曰:中間矣字,文意不斷。○按:矣字,文勢有嫌於意斷,故特明之。蓋此間有則字意,故集注此下即下則字。則其日新又新,出大學。○雙峯饒氏曰:新字發明始字意。將有不能自己者矣。朱子曰:始,乘快馬,放下水船。能由此知充之。而遂充之,此正充之之事。則四海雖遠,亦吾度内,無難保者;不能充之,則雖事之至近事父母。而不能矣。朱子曰:人之一心在外者,要收入來,如‘求放心’章是也。在内者,又要推出去,此章是也。孟子一部書皆是此意。○此章所論人之性情,心之體用,本然全具,而各有條理如此。學者於此,反求默識而擴充之,則天之所以與我者,慶源輔氏曰:仁義禮智之性。可以無不盡矣。雲峯胡氏曰:性者,心之體,其未發也,本然全具。情者,心之用,其初發也,各有條理。反求默識,知之事。擴充,行之事。至於天之所以與我者,無不盡,即是盡心而知之無不盡,盡性而行之無不盡也。程子叔子。曰:‘人皆有是心,惟君子為能擴而充之。雙峯饒氏曰:聖人不待充廣。○新安陳氏曰:衆人自棄。不能然者,皆自棄也。自棄,見離婁上。然其充與不充,亦在我而已矣。’照本文我字。○賊,自賊也。充,自充也。又叔子。曰:‘四端不言信者,既有誠心實心。為四端,則信在其中矣。’愚按:四端之信,猶五行之土,無定位,東西南北。無成名,生長收藏。無專氣。春夏秋冬。而水、火、金、木,無不待是以生者。故土於四行無不在,於四時則寄王去聲。焉,朱子曰:土於四時各寄王十八日,〔或谓王於戊己。然〕季夏乃土之本宫,故尤王於夏末。月令載‘中央土’者,以此。[3]其理亦猶是也。理,指土。是,指信也。或曰:理,指信。是,指土也。
孟子曰:‘矢人豈不仁於函人哉?矢人惟恐不傷人,函人惟恐傷人。巫匠亦然。故術不可不慎也。函,音含。
函,甲也。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承上章。是矢人之心,本非不如函人之仁也。巫者為去聲。人祈祝,利人之生。惟恐傷人。匠者作為棺椁,利人之死。惟恐不傷人。○新安陳氏曰:此只借術之當擇,引上人當擇仁而處。
孔子曰:“里仁為美。擇不處仁,焉得智?”夫仁,天之尊爵也,人之安宅也。莫之禦而不仁,是不智也。焉,於虔反。夫,音扶。
里有仁厚之俗者,猶以為美。下文三仁字皆言全體之仁,故於此著猶字以輕之。人擇所以自處上聲。○不復言里居字以廣其事。而不於仁,安得為智乎?此孔子之言也。見論語里仁。○新安陳氏曰:孔子本言擇里,孟子引之以證擇術,微有不同。集注以孟子之意釋孔子之言,故與語注小異。仁、義、禮、智,皆天所與之良貴。二字見告子上。○襯爵字。而仁者天地生物之心,承上章注。得之最先,朱子曰:人得那生底道理,所謂心生道也。有是心,斯有是形以生。而兼統四者,所謂元者善之長上聲。也,出易乾文言。○襯尊字。○在天為元,在人為仁。故曰尊爵。在人則為本心全體之德,慶源輔氏曰:周貫四者。有天理自然之安,無人欲陷溺之危。襯安字。人當常在其中,而不可須臾離去聲。者也,此句出中庸。○襯宅字。故曰安宅。此又孟子孔子之意,以為仁道之大如此,尊爵、安宅。而自不為之,釋‘莫之禦而不仁’。不仁,謂不為仁也。豈非不智之甚乎?反説而添甚字,其意尤切。○西山真氏曰:仁智常相須。‘不仁,斯不智’,下文言之‘不智斯不仁’,此是也。
不仁、不智,無禮、無義,人役也。人役而恥為役,由弓人而恥為弓,矢人而恥為矢也。由,與猶同。
以不仁慶源輔氏曰:頑然不覺。故不智,慶源輔氏曰:懵然無知。不智故驟看,則不仁、不智似與無禮、無義相對説,故注再下故字分三層為説,然後孟子之意始明。不知禮義之所在。雙峯饒氏曰:此上三四章皆是為當時君大夫言之,此章與‘仁則榮’一章之意同,皆是教時君因恥辱而勉於仁。能為仁,大國安能役之?此役字,即‘小國役大國’、‘六千里〔而〕為讎人役’之役。○人役,謂人之役也。弓矢,照應上‘矢函’。
如恥之,莫如為仁。
此亦亦字照前章‘貴德’注,或曰承上章‘羞惡’,恐未然。因人愧恥之心,而引之使志於仁也。釋‘為仁’作‘志於仁’者,志之,然後能為也。人役之為仁,當從志之始也。蓋‘為’汎而‘志’切,故此下又仍言為仁。○新安陳氏曰:先言‘是不智’,欲人以是非之智而擇為仁之術。繼言‘如恥之’,欲人以羞惡之義而決為仁之機。不言智、禮、義者,仁該全體。能為仁,則三者在其中矣。為仁,此章之綱領。
仁者如射,射者正己而後發。發而不中,不怨勝己者,反求諸己而已矣。’中,去聲。
發,發矢也。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出論語顔淵。○釋以射取譬之意。○射字照應上‘弓矢’字。
孟子曰:‘子路,人告之以有過則喜。
喜其得聞而改之,非喜其有過也。其勇於自修如此。言外之意。周子敦頤,字茂叔,號濂溪先生舂陵人,二之師。曰:‘仲由喜聞過,令名無窮焉。今人有過,不喜人規,戒也。如諱疾而忌醫,寧滅其身而無悟也。噫!’噫字惕然有深省處。程子伯子。曰:‘子路,人告之以有過則喜,亦可(為)〔謂〕百世之師矣。’百世之師,見盡心下。本為事,故下亦字。○新安陳氏曰:欲學者師之,以修身補過。○如聞之風,而‘廉、立,寬、敦’耳。
聞善言則拜。
書大禹、皋陶謨。曰:‘拜昌言。’引書以實之。蓋不待有過,承上節。而能屈己以受天下之善也。有大於子路者。
大舜有大焉,善與人同。舍己從人,樂取於人以為善。舍,上聲。樂,音洛。
之所為,又有大於子路者。慶源輔氏曰:拜受人言,猶有人己之分。○朱子曰:猶著意做。○子路則更不消言,而猶帶過説。善與人同,公天下之善而不為私也。朱子曰:不知其孰為在己,孰為在人。己未善,則無所繋吝大全曰:解舍字。而舍以從人;朱子曰:虚心以聽乎天下之公,不知善之在己也。○雙峯饒氏曰:以舍己從人,己之所為偶有未盡,而人之所見有善於己,即舍而從之。人有善,則不待勉强上聲。○大全曰:解樂字。而取之於己,朱子曰:取人之善行之於身,不知善之在人也。此二事。善與人同之目也。朱子曰:二句本一事,特交互言之。
自耕、稼、陶、漁以至為帝,無非取於人者。
之側微,側陋,見書堯典。耕于歷山,陶于濱,漁于一作於。雷澤。出史記五帝紀。○無非取於人,即後篇所謂‘聞一善言,見一善行,若決’者也。
取諸人以為善,是與人為善者也。故君子莫大乎與人為善。’
與,猶許也,助也。‘善與人同、與人為善’二‘與’字,文同而義異。取彼之善而為之於我,則彼益勸於為善矣,是我助其為善也。舉助以該許。○慶源輔氏曰:初未有助人為善之意,孟子推説其事。能使天下之人皆勸於為善,君子之善,孰大於此。慶源輔氏曰:聖人成己成物之事。○‘莫大’與‘有大’為呼應。○與人為善,此章之綱領。此章言聖賢一作人。樂音洛。善之誠,初無彼此之間。去聲。故其在人者有以裕於己,取人為善。在己者有以及於人。與人為善。○慶源輔氏曰:集注所謂‘聖賢’兼言三人,雖淺深不同,‘其樂善之誠,皆無彼此之間’。末二句單説。○新安倪氏曰:三人皆在人者裕於己。輔氏説恐未然。○按:雖通論一章主言,而帶過子路耳。此一章當以事為主。
孟子曰:‘伯夷,非其君不事,非其友不友。不立於惡人之朝,不與惡人言.立於惡人之朝,與惡人言,如以朝衣朝冠坐於塗炭。推惡惡之心,思與鄉人立,其冠不正,望望然去之,若將浼焉。是故諸侯雖有善其辭命而至者,不受也。不受也者,是亦不屑就已。’朝,音潮。惡惡,上去聲,下如字。浼,莫罪反。
此變民言友者,民汎而友切也。非其友,謂不同道也。○按:‘立於惡人之朝,與惡人言’,栗谷諺解作兩事讀,文勢恐是。塗,泥也。鄉人,鄉里之常人也。望望,去而不顧之貌。只望前路。○冠不正,非甚可惡。然以其推惡惡之心而亦惡之,故望望然去之。浼,汙也。上下節‘是亦’二字相為呼應。屑,趙氏曰:‘潔也。’説文曰:‘動作切切也。’朱子曰:汲汲。不屑就,言不以就之就而仕。為潔,而切切於是也。大全曰:合二説以解。已,語助辭。此節事間以心。
柳下惠,不羞汙君,不卑小官。進不隱賢,必以其道。遺佚而不怨,阨窮而不憫。故曰:“爾為爾,我為我,雖袒裼裸裎於我側,爾焉能浼我哉?”故由由然與之偕而不自失焉,援而止之而止。援而止之而止者,是亦不屑去已。’佚,音逸。袒,音但。裼,音錫。裸,果反。裎,音程。焉能之焉,於虔反。
卑,一作辭。○與上節事皆相反。柳下惠大夫展禽,名。居柳下邑名。按論語注作食邑,此云居者,蓋食邑而仍居耳。而謚也。小官,如士師之類。不隱賢,不枉道也。朱子曰:兩句相承,只作一句讀。如己當廉,卻以利自汙,乃是隱賢,是枉道也。○按:賢,指己之善也。必以其道,是不隱賢之注脚也。不枉道,即所謂直道也。遺佚,放棄也。如三黜之類。阨,困也。憫,憂也。‘爾為爾’至‘焉能浼我哉’,之言也。袒裼,露臂也。裸裎,露身也。由由,自得之貌。偕,並處上聲。也。不自失,不失其正也。即所謂介也。‘援音爰。而止之而讀如則字義。止’者,言欲去去而隱。而可留也。此節事間以言。
孟子曰:‘伯夷隘,柳下惠不恭。隘與不恭,君子不由也。’
○既引其事而將為論斷,故復加‘孟子曰’字,萬章下首章之類皆放此云。隘,狹窄側格反。也。不恭,簡慢也。朱子曰:其心玩世,視人如無。之行,去聲。固皆造音糙。乎至極之地。謂聖也,先揚之。然既有所偏,則不能無弊,朱子曰:‘清、和’皆是一偏。以聖人見二子,則二子多有欠闕處。便有弊不曾説,末流效之而不至者,其弊如此。○按:若論末流,則必為范丹,而易流老氏耳。故不可由行也。也。主君子而曰‘不由’,主二子而曰‘不可由’。經與注互相發也。○隘與不恭,君子不由,此章之綱領也。○新安陳氏曰:此書言者不一,以百世之師稱之,以聖之清和許之,此章似若相反。蓋欲人法之得,又恐人不知戒之失,其憂學者至矣。○程子曰:孔子伯夷以德,孟子論以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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