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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12_339萬章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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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义
12_339萬章第五

【萬章第五】

萬章往于田號泣于旻天’章
曰:自怨遭父母見惡之厄而思慕也。○集曰:怨己之不得其親而思慕也。○案:孟子怨其父母,故萬章禮經四句以證父母之不可怨,而孟子又引公明高之言以證父母亦有可怨之道。上下文理不可揜諱,乃先儒嫌其言有傷於事體,强云‘自怨’。誠若自怨,之事毫無可疑,師弟二人羅縷問難,作何意味?不可解也。○此章當與下篇公孫丑所問小弁之義並列而參觀,彼章明云:‘小弁之怨,親親也。親親,仁也。’孟子既以怨為仁,則之怨父母亦必有説矣。瞽瞍日以殺為事,且恝然而莫之愁,曰:我恭為子職而已,父母之不我愛,於我何與哉?則冷心硬腸,視父母如路人者也。故號泣于旻天,怨之慕之,天理也。幽王褒姒、廢宜臼宜臼方且恝然而莫之愁,曰:我無過失也,父母之不我愛,於我何與哉?則宜臼冷心硬腸,視父母如路人者也。故垂涕泣而道之,不似人之關弓,然者天理也。孝子之怨父母,乃其至誠惻怛,徹天徹地之仁,夫豈以事體為嫌哉?義詳余原怨
曰:於我之身獨有何罪哉?○集曰:於我何哉?自責不知己有何罪耳,非怨父母也。○案:‘我竭力’以下二十二字,乃恝字之注脚。子之於父母,若云我但盡在我之道而已,彼之不慈干我甚事云爾,則豈非大不孝乎?子之於父母,寧怨無恝,此之所以怨慕也。嗚呼,至矣!○‘父子不相見,兄弟妻子離散’十一字,是‘極’字之注脚。‘諫於其君而不(聽)〔受〕,則怒,悻悻然見於其面。去則窮日之力而後宿’二十五字,是‘小丈夫’之注脚。孟子多此文法。
曰:孟子時,尚書凡百二十篇,逸書舜典,亡失其文。孟子諸所言事,皆堯典逸書所載。○案:今人但以堯典之下半認作舜典,觀此注,宜别求舜典。詳見余梅氏尚書平。○乾隆庚戌十月閣課 御問曰:‘同姓之百世不通婚,於禮則然,而以女妻之。按帝王世紀之至親也。以至親而舉以為壻,得無嫌於百世不通婚之禮耶?’臣對曰:‘臣於帝王世繫,竊有疑焉。及二帝三王之系,必皆以黄帝為所自出,此已可疑。今詳系於黄帝為八代,而皆於黄帝為玄孫。皆為玄孫,而獨為八代,於理未妥。由是觀之,之為苗裔、之與同姓,俱未可知。且古者錫姓未必皆從祖姓,史稱有子幾人,其得姓者幾人。姓曰伊耆氏姓曰姚氏,本自不同,恐無不相婚之義。況大傳曰:庶姓别於上,昏姻可以通乎?(曰)[59]繫之以姓而弗别,(離)〔雖〕[60]百世而婚姻不通者,道然也。注曰:“高祖為庶姓。”據此則五世而同姓殺,婚姻可通,百世不婚之法自始也。之庶姓既别,而法未起,則恐無不相婚之義。又按孔氏曰:“五帝以前,不限同姓。三王以來,文家異姓為昏,質家同姓為昏。”三王之世尚有質家之事,則五帝以前遑可論乎?’
萬章不告而娶,完廩浚井’章
曰:都,於也。君,也。○集曰:所居三年成都,故謂之都君。○案:之初薦也,已云‘克諧以孝,烝烝乂,不格姦’,則瞽瞍底豫已在二女釐降之前矣,不告而娶原屬荒唐。況孟子所云完廩浚井、謨蓋都君之事卻在嬪之後,是瞽瞍既已底豫而又復謀殺也,有是理哉?苟如是也,其可曰‘克諧’乎?大抵帝典可信也,凡有乖於可信之經文者,悉不可信。
曰:愕然,反辭曰‘我鬱陶’。○曰:我氣閉積思憶君,故來。○集曰:鬱陶,思之甚〔而〕氣不得伸也。○曰:趙岐注引檀弓‘人喜斯陶’,以陶作喜解。此與‘喜亦喜’正合,然未得其義。及觀爾雅〔云〕‘鬱陶,喜也’,而郭璞注直引孟子‘鬱陶思君’為證,始知喜是正義。唯張揖廣雅曰‘喜也憂也’,則又兼憂喜二意為言。故後有喜極未伸之解,大抵喜愛不能舒結而為思。故楚詞‘豈不鬱陶而思君兮’,曹植詩‘鬱陶思君未敢言’[61],皆以鬱陶連思君為詞。而謝靈運詩‘嚶鳴已悦豫,幽居猶鬱陶’,則直以悦豫鬱陶並出,所謂見則喜不見則鬱也。今朱子注曰‘思之甚而氣不得伸’,則不識喜字,反添氣字。或曰陶是燒瓦室,火氣難達,故曰氣不伸,則又誤矣。鬱陶,音姚。陶瓦,音桃。○案:趙岐本無此注,不知毛氏何故叫嚷。
曰:念此臣衆,汝故助我治事。○集曰:見其來而喜,使之治其臣庶。○案:注不知何説。若如集義,則之九男百官,私自授,不合事理。子噲不得與人子之不得受子噲,衰天子之命尚不敢慢,況於帝堯乎?此章恐非孟子親筆。
日以殺為事,封之有庳’章
集曰:‘今道州鼻亭,即有庳之地〔也〕。’未知是否?漢書顔師古注云:有庳零陵,今鼻亭是也。○案:史記南越王傳云,侯二人出零陵後漢書東平王蒼傳‘昔有鼻’,注云:‘有鼻,國名,在今永州營道縣北。’故蠻司諸記並云交趾國祠。總之,有庳者,百越蓁荒之地也。既以愛弟之意封,何乃封於此地?此地距冀州不下萬里,又何得常常欲見,使之源源而來乎?總不可曉。
曰:‘常常’以下,皆尚書逸篇之辭。○集曰:蓋古書之辭。○案:‘不及貢’以下似逸篇之文。
咸丘蒙問盛德之士君不得而臣’章
集曰:堯典虞書篇名。今此文乃見於舜典,蓋古書二篇,或合為一。○曰:伏生尚書原只堯典一篇,以舊别有舜典,而其時已亡。故東晉梅賾尚書孔傳,亦無舜典。至建武年,吴興姚方興大航頭孔氏傳古文,始分堯典為二,以‘慎徽五典’至末謂之舜典,而加二十八字于其中,此僞書也。故漢光武時,張純奏宜遵唐堯二月巡守;至章帝時,陳寵奏言‘唐堯,眚災肆赦’,皆是舜典文而冠以堯典之名。即前漢王莽傳所引‘十有二州’,皆稱堯典;西晉武帝初,幽州秀才張髦上疏引‘肆類于上帝’諸文,亦稱堯典。自僞書一出,而群然改從,則是古書一篇而今誤分之,非古書二篇而今誤合之也。蓋‘二十八載’以前是古堯典,‘月正元日’以後是古舜典。則二十八字,僞可驗矣。若朱子,竟疑古文為僞。○案:毛氏梅氏作冤詞以詬朱子,而其心則知其不然,故此説左右牽纏,不成倫理,誠可咍也。壁真本,鄭玄所注,亦止堯典一篇,而今但云伏氏本只有堯典。其詐一也。梅氏尚書猶闕舜典一篇者,謂‘慎徽五典’以下僞孔傳缺也,豈經缺乎?其詐二也。堯典中分原是梅賾之所為,而今云姚方興始分為二。其詐三也。毛氏前於冤詞力護二十八字,詐引王肅注、范寧注,阮孝緒七録王延壽靈光殿賦王粲七釋諸文,以證二十八字真的無僞,今忽斷之曰二十八字僞書,何其德之不恒乎!其詐四也。今既斷之曰古書一篇誤分為二,而隨復言之曰‘二十八載’以前是古堯典,‘月正元日’以下是古舜典,雖欲不謂之狂言妄説,不可得矣。其詐五也。書明知其僞,而特緣心術,必欲與朱子背馳,手執贋物,口飾冤詞,其言之決裂横出,每每如此。朱子言僞處説其真,朱子勉從處廢其僞。○壁古文尚書,其二十九篇與伏生本同;其十六篇文字古奥,絶無師説,其篇目簿領備載孔穎達尚書正義。古之舜典入於十六篇中,今之舜典堯典之下半,梅氏之所僞分也。並見書説,今不疊述。
曰:尚書逸篇。‘夔夔齊栗’節。既為天子,敬事嚴父,戰栗以見瞽瞍。○集曰:大禹謨篇。○案:梅氏大禹謨以號泣昊天、祗載見瞽瞍合作一事,此乃僞案之鐵堅者。既踐天子之位,載天子之旗,猶復夔夔齊栗,恭執子道,不敢以富貴驕於父,此之所以為大孝,而瞽瞍之所以亦允若也。若於耕稼之日,躬荷耒耜,還自田疇,彈淚飲泣,以見頑嚚之父,則雖非孝子,亦莫不戰戰栗栗,豈足為至行?瞽瞍亦豈有允若之理?號泣旻天,耕歷山時事也;齊栗見父,踐帝位後事也。謬取三十年前事合於三十年後事,非僞而何?
曰:祗,敬。載,事也。集注同。○案:史記曰,崩,踐帝位,‘載天子旗,往朝父瞽瞍,夔夔惟謹,如子道’。載者,載旗也。曲禮曰:‘載青旌。’月令曰:‘載青旂。’
萬章以天下與之子於南河之南’章
曰:南河之南,遠地南夷也。○裴駰云:南河之南,九河之最南者,是知為南夷也。○集曰:南河冀州之南。○案:趙氏拘於中國二字,訓之曰‘南夷’,迂拙甚矣。其在南乎?○殷高宗以前,嗣天子諒闇三年,百官聽於冢宰,然改元即位必在王崩之明年,何至三年喪畢,而後乃議立嗣天子哉?側陋三十載,徵庸三十載,在位五十載,明有定數載於堯典。今考經文,言可績三載,攝政二十八載,以當三十之數。三載考績之年,乃讓位,故實不過三十年。服喪三年,避位一年,其亦無隙可插矣。攝政二十有八載,既受終文祖矣,既巡守方岳矣,至是避位南河以讓丹朱,則詐僞不誠,莫此為甚。孟子此章與堯典不合。以此推之,則下章所言之事亦恐不然。余故曰:‘孟子非皆孟子之親筆。’
萬章問至德衰不傳於賢’章
曰:太丁之太子,未立而薨。外丙立二年,仲壬立四年,皆太丁之弟也。○程子曰:崩時,外丙方二歲,仲壬方四歲,惟太甲差長,故立之也。○朱子曰:二説未知孰是。○案:太丁外丙仲壬三兄弟,序次年數俱載殷本紀竹書紀年帝王世紀諸書,鑿鑿可徵。而程子乃云崩之時,外丙二歲,仲壬四歲。世未有其兄二歲,而其弟已四歲者。若云外丙是弟,而孟子自最幼者而逆數之,則又益難通。何者?太甲年既最長,則自是王元子,序次當立,外丙仲壬之等何必歷數?梅賾僞造孔傳,謬云没而太甲嗣立,程子據此而為言耳。○顧麟士曰:司馬公稽古録世吏類編薛仲常人物考蔡清蒙引,與説同。謂諸公皆信梅氏伊訓為真古文,故皆以太甲直繼成湯
〈引證〉 殷本紀云:崩,太子太丁未立而卒,乃立太丁之弟外丙外丙即位三年,崩,立外丙之弟仲壬仲壬即位四年,崩,伊尹太丁之子太甲。○曰:史記云‘外丙即位三年’,今孟子云‘外丙二年’,蓋史記不稽之過也。
萬章伊尹以割烹要’章
集曰:今牧宫鳴條。○案:之戰於鳴條,其文在書序;湯誓之走於鳴條,其文在史記夏本紀鳴條非曰無文,但鳴條造罪之地也。此又梅氏僞案。詳見書説,今不疊述。
萬章百里奚自鬻於五羊之皮’章
曰:人言百里奚自賣五羖羊皮,為人養牛,以是而要秦繆之相。○集曰:人言其自賣於養牲者之家,得五羊之皮而為之食牛,因以干秦繆公也。○曰:趙岐自賣五羖羊皮為人養牛。賣己物以養人牛,貧而不吝,可以為要譽之具。然百里奚舊稱五羖大夫,其人全以此得名,是必有一五羊實事流傳人間,乃言人人殊。如扊扅之歌曰‘百里奚,新娶我兮[62]五羊皮’,是聘物也;又曰‘西入,五羊[63]皮’,則攜作客貲者也;史記百里奚鄙人執之,繆公以五羊之皮贖之歸,是又贖物也。其不可憑如此。趙氏去古未遠,或有師承。○案:注、集注其旨實同,毛氏誤讀注為貧而不吝。若如説,是養牲者買百里奚五羊皮也,而百里奚以其錢就他家而食牛也。夫羊皮為物,本是養牲者之所得有,養牲者不出其貨,又取他人所鬻,有是理乎?食牛,亦養牲家之事,舍此適彼,抑何益乎?真不通矣。總之五羖之説,孟子既辨之明確,他書紛紛,又不足述。
伯夷目不視惡色’章
曰:頑貪之夫,更思廉潔。○集曰:頑者,無知覺。廉者,有分辨。○案:頑當與完、刓等字通看。凡物之囫圇無稜角者謂之完,物之磨滅無方隅者謂之刓。頑者兼有此義,故石之不斲不雕者謂之頑石。頑夫者,貪汙無恥、圓轉没楞之人也。廉者,圭角鉛鋭、觚稜方直,劌劌乎其峭截者也。頑猶圓也,廉猶方也,如是看皦然。○懦之一字亦非但柔弱之意。懦者,心需也。需者,須也。凡遇一事,姑息姑徐,今日明日,荏苒濡涊,無所建立,此懦夫之行也。春秋傳曰:需者,事之賊。
〈引證〉 王吉傳:孟子云‘聞伯夷之風者,貪夫廉,懦夫有立志’。○晉書羊祜傳曰:貪夫反廉,懦夫立志,雖之操,無以尚也。○南史任昉傳曰,‘能使貪夫不取,懦夫有立(志)[64]’。○曰:頑字,古皆是貪字。
曰:振,揚也。〔故〕如金音之有殺,振揚玉音,終始如一也。又云:始條理者,金從革,可治之。○集曰:聲,宣也。如聲罪之聲。振,收也。先擊鎛鍾以宣其聲,俟其既闋,而後擊特磬以收其韻。如‘振河海而不泄’之振。○案:聲者,宣也。振者,舉也。凡樂,一章之内各有二節。其始也,鍾師擊鍾以聲之,則歌聲乃發,絲竹隨動,起之以宫宫、商、角、徵、羽各以本音為本宫。五音,繁會文理,一周音調衰歇,此之謂‘始條理’也。於是磬師擊磬以振之,振者,舉也,有衰而復興之意。則歌聲再起,絲竹隨動,起之以宫五音,繁會文理,再周音調乃闋,此之謂‘終條理’也。若以振為收,則與鳴球拊瑟之語不相合。始終既具,乃稱一章。章者,音十也。説文云:樂寬為一章,从音从十。五聲再周,厥音非十乎?然且詩歌為物,有被之管弦,無被之金石,無被之土木。所謂條理,即絲竹之曲折文理,金玉二聲不過興動振起,以之領調而已。故(伶)〔泠〕州鳩[65]之言曰:‘金石以動之,絲竹以行之,革木以節之。’明金石之用不過興動,革木之用不過節拍,而細微曲折都在於絲竹而已。故之言曰‘戛擊鳴球’,‘琴瑟以詠,而祖考來格’,謂終條理玉振之,後神人乃和也。○奏樂之法,擊柷以始之,擽敔以止之。玉以收樂,在古無文。玉振者,既衰而復興也。衰而復興,故得有條理。終條理。若遂收止,則豈復有條理乎?玉振之解當從注,但‘金從革’一句謬。
集曰:始之終之,猶孔子之知無不盡,德無不全。○案:樂有金聲、玉振二節以為始終,學有致知、成聖二節以為始終。程子云:致知,智之事也。孟子但執其始、終二字吐出智、聖一段,又執智、聖二字吐出巧、力二字,一層一剥,一轉一敚。讀此章者但當活看,不可穿鑿。今若以金聲為巧,玉振為力,則隔了三四重,已不可以分排對勘,苟欲强通,失本旨矣。○智之事如大學之知止,聖之事如大學之能得;智之事如中庸之擇善,聖之事如中庸之固執;智之事如惟精,聖之事如惟一。於此始終之間,孝弟忠信,禮樂文物,粲然該備,有本有末,此之謂‘集大成’也。若於金聲之中往求智巧,又於玉振之中往求聖力,則是所謂舟之既遷,以刻求劍者也。此章文勢如風水家所云移步幻形。○又此‘集大成’以下,只是贊美孔子所成之德大於三子而已。若謂三子獨奏一音,孔子合奏八音,見集注。三子有力而無巧,孔子以巧而能中,見大全。則皆非本旨。伯夷柳惠或可曰偏奏一音,如伊尹者,惡得云八音不具乎?‘集大成’以下不必與三子比照,所宜較者惟其所成有大小而已。
〈引證〉 漢書兒寬傳云:惟天子建中和之極,兼總條貫,金聲而玉振之。
北宫錡室班爵禄’章
曰:今周禮司禄之官無其職,是則諸侯皆去之。○案:今周禮地官有司禄中士四人,下士八人,但有序官,而職掌則闕。所言者,此也。古者簡篇麤重,不如後世雕搨之輕便,故四代典章隨皆消滅,已自孔子之時,無徵,未必皆諸侯之所去也,況於孟子之時乎?
曰:今考之禮記王制則合。○集曰:此章之説,與周禮王制不同。○趙惪曰:周禮‘大司徒’云諸公之地方五百里,諸侯方四百里,而孟子言公皆方百里;周禮言諸伯地方三百里,子二百里,男百里,而孟子言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如‘小司徒’云上地家七人,而孟子言上地農夫食九人,上次食八人;周禮言中地家六人,而孟子言中食七人,中次食六人:此不與周禮同也。王制言公侯伯子男,凡五等,而孟子以天子一位,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子、男同一位,為五等;王制言諸侯之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凡五等,而孟子則自君一位至下士一位,凡六等;王制主於分田制禄,而孟子主於制地分禄;王制言天子之三公田視公侯,天子之卿視伯,大夫視子、男,元士視附庸,而孟子則言天子之卿受地視侯,元士受地視子、男:不與王制同也。見通考。○案:孟子之制,上公不過百里。然管仲使曰‘太公所履,北至無棣,南至穆陵,西至,而東至海’,不但方百里而已;明堂位成王伯禽曲阜之地方七百里,則又不但周禮而已。此是特例,不可拘也。周禮原是未及施行之法,如九畿之法。孟子之時,典籍散滅,傳聞各殊,不必與周禮相合,況於王制乎?為國家者通執諸文,權其中而立制,斯可矣。何必以數目之不合,指之為煨燼之棄物乎?
曰:孟子天子之地方千里,諸侯皆方百里。其地字,王制改作田字,田即地也。但地有山林、川澤、城郭、宫室、陂池、涂巷種種,而田則無有。故田較之地則每里減三分之一,是地有千里者田未必有千里矣。今既云班禄,則禄出于田,當紀實數,焉得以三分減一之地而强名千里?後儒者以不能無紛紛也,不知孟子所云地字亦只是田字。○案:云‘錫山土田’,其錫田之法,必以幾畝為度,故山土並列也。春秋傳凡大夫訟田不云訟地,明封國之法當實計其田。若但以輿地為準,而荒山不食之地苟克其數,則受者冤矣。
〈引證〉 左傳三年,荀庚來聘,孫良夫來聘,公問諸臧宣叔曰:‘中行伯之於也,其位在三;下卿居第三。孫子之於也,位為上卿,將誰先?’對曰:‘次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中,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降一等。小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降大國二等。上下如是,古之制也。’○二十三年,叔孫諾人使與大夫坐。對訟也。叔孫曰:‘列國之卿當小國之君,固制也。’○案:此皆爵秩之班也。田禄之多少一視爵秩之高下,則室班禄之法亦當以此而求之也。
萬章問友,孟獻子費惠公’章
集曰:惠公費邑之君。○曰:春秋時,季氏之邑。史記楚世家。蓋戰國時以邑為國,意者季氏之僭歟?○顧炎武曰:春秋時有兩。其一見左傳成公十三年,晉侯使吕相,曰:‘殄滅我費滑。’注:‘滑國都於,今緱氏縣。’襄公十八年,蔿子馮、公子率鋭師侵費滑’,蓋本一地,滅之而後屬()〔[66]耳。其一僖公元年,‘公賜季友汶陽之田〔及〕[67]’。齊乘:費城費縣西北二十里,古之伯國,姓,懿公之孫,後為季氏邑。在子思時,滑國其亡已久。若季氏不得稱公,又人對頃襄王(手)[68],意者亦如孟嘗君之稱薛公邪?○曰:劉向説苑謂‘人攻曾子辭于君’,也,是在曾子早稱君,不必惠公矣。又吕氏春秋有云:‘以則勞,以則逸。’豈有季氏一邑,居然與稱四國者?則或别有一小國,如顓臾,參列東方,未可知也。況夫子墮十二年,與相去不遠。既已墮之,而毁其城,夷其宫,收其甲兵,焉得曾子而即有鄪國君臣主客周旋之事?其非季氏邑,又鑿鑿可知也。姓譜瑯琊費氏費君季氏之後。然祗以食邑為氏,如趙衰氏(並)〔[69]展禽柳下。○案:之迹不見春秋,且當闕疑。
〈引證〉 晉語趙簡子曰:孟獻子有鬥臣五人,我無一,何也?
萬章問交際,孔子獵較’章
曰:三代相傳以此法,不須辭問也,於今為烈烈明法,如之何其受其餽也?○或曰:義在可受,則三代受人之天下而不辭。今禦人者乃為暴烈不義如此,如何而可受其餽乎?烈,如詩序所謂‘厲王之烈’者,暴虐之意。○集曰:‘受’至‘為烈’十四字,語意不倫,必有斷簡或闕文。○案:注明白,恐無可疑。人説喪禮曰‘吾有所受’,法之相傳,謂之受也。斷獄之法,必有爰辭。周禮‘大司寇’云‘立於肺石’,‘士聽其辭’;‘小司寇’聽獄之法一曰‘辭聽’;吕刑所謂明清于獄之‘單辭、兩辭’,皆辭也。惟禦人之賊不受其辭,直行斬殺。此所謂三代相傳所不辭也,恐未必有斷簡闕文。
曰:獵較者,田獵相較,奪禽獸得之以祭,時俗所尚,以為吉祥。孔子不違而從之,所以小同於世也。○曰:獵而較所獲之多少。○集曰:二説未知孰是。○曰:依趙氏則較在方獵之時,較音角,角逐也。依張氏則較在既獵之後。較音教,比較也。○案:攫奪禽獸歸祭祖考,鄉人之所不為也,而孔子為之乎?至於既獵而較其多寡,此是田獵之本法,故春秋傳臧僖伯之言曰‘春蒐、夏苗、秋獮、冬狩’,‘歸而飲至,以數軍實’。五年。數軍實者,正是較計其所獲多寡。楚國之討軍實,十二。社之觀軍實,廿四。皆是此禮。此禮既行,乃行頒禽。見祭義。此豈人之弊俗乎?説亦不通矣。周禮蒐畋之法,既進既獲,大獸公之,小獸私之。當其時也,或有比較之法謂之獵較,今不可考。然田獵之禮,春蒐以祭社,夏苗以享礿,秋獮以祀祊,冬狩以享烝。孔子欲復此禮以正祭典,若以獵較之故而不行蒐獮之禮,則古禮不可復。此其所以黽勉而從俗者也。
曰:孔子仕於衰世,不可卒暴改戾,故以漸正之,先為簿書以正其宗廟祭祀之器,即其舊禮,取備於國中,不以四方珍食供其所簿正之器,度珍食難常有,(之)〔乏〕[70]絶則為不敬,故獵較以祭也。○案:此注老實詳明,無一毫遺憾,朱子無故而删之也。原夫國君之禮,其四時正祭皆用太牢,而太牢九鼎必有鮮腊鮮獸,見儀禮。皆野獸之肉也。先王之禮,粢盛則必夫人親舂,鮮腊則必國君親獵,不敢以四方沽市之物祭其先君。孔子欲復蒐獮之古禮以正大體,其小節姑且從俗,所以為獵較也。既不能沛然行之,故萬章疑而問之曰:‘孔子既不得沛然行道,何為不去也?’○曰:兆,始也。孔子每仕,常為之正本造始,欲以次治之,而不見用,占其事始而退。足以行之〔矣〕,而君不行也,然後則孔子去矣。集義同。○案:此注亦好。
曰:史記諸家於衛國並無孝公。今按史記衛靈公也,據春秋年表云:‘衛靈公即位三十八年,孔子來禄之。’又按孔子世家云,孔子,‘衛靈公孔子:“居得禄幾何?”對曰:“奉粟六萬。”人亦致粟六萬。’是則孔子衛靈公有公養之仕也。○集曰:衛孝公春秋史記皆無之,疑出公也。○曰:集注疑是出公,此最可信。夫子八年反,正值出公子貢所云‘為君’、子路所云‘君待子為政’,正在此時。公子般師、公子皆隨立隨出,不立廟謚,則孝公一謚必是出公。但拒父而反謚曰‘孝’,似乎譏之。然師原是拒,不是拒父,故師既去,太子云[71]入保,而即安于。越十二年未嘗一拒太子,而反為太子所逐,是争國在莊公,不在出公也。出公奔四年,必待莊公死、公子又奔而後入國,是未嘗于父子間有所争也。故人皆為出公,而子路子貢高柴輩亦同時仕,而夫子不使之去。意者孝公之謚,人表微也。○案:滕定公滕文公皆與世本史記不合,出公之為孝公,亦此類也。然出公不能正名,得罪倫紀,孔子無委質為臣之理。且當闕疑。
萬章曰士不託諸侯,繆公子思’章
曰:從是之後臺不持餽來,繆公愠也。愠,恨也。○集曰:繆公愧悟,自此不復令臺來致餽。○案:誠若愧悟,則既不臺餽,又不庖廩,有是理乎?説似長。
萬章曰不見諸侯,齊景公招虞人’章
〈考異〉 左傳二十年冬,齊侯田于,招虞人以弓,不進。公使執之。辭曰:‘昔我先君之田也,(旌)〔旃〕[72]以招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見皮冠,故不敢進。’乃舍之。○案:魯僖公二十年即齊孝公之三年也。孝公時有此事,至景公時又有此事,恐無是理。大抵孟子説古事與群經一往不合,衞孝公恐亦此類。豈皆孟子之親筆乎?
‘一鄉之善士,斯友一鄉之善士’章
曰:鄉,一鄉之善者。國,一國之善者。○集曰:言己之善蓋於一鄉,然後能盡友一鄉之善士。〔推而至於一國天下皆然〕,隨其高下以為廣狹也。○曰:若云所友亦是善蓋一鄉者,則注‘隨其廣狹’説不去。當是凡士之在一鄉者皆為所友。○紹聞編曰:上‘善士’以本身地位言,下‘善士’以一鄉同類言,要看得活,非謂必善蓋一鄉而後方可取友。○庚戌十月閣課 御問曰:‘友字指彼來友我之意耶?抑指我去友彼之意耶?上句所謂“一鄉”,下句所謂“一鄉”,其義同歟異歟?既曰“善士”,又曰“善士”,兩“善”字或有造詣大小之可言者歟?集注中“盡友”云云,謂凡庸之士在一鄉者,我皆可以為友耶?抑謂我之善蓋於一鄉,則善之所在,自然氣味相投,與之契合耶?“廣狹”云云,就善字上指大小者耶?或作人之衆寡看為可耶?’臣對曰:‘此章有兩般義,須一刀分劈,各為一説,然後從其理勝之説,方可分曉。朱子之説若曰道義超絶,然後方能廣取良友;或者之説若曰地醜德齊,然後方可得與為友,其語意大綱不過如此。如朱子之説,則必也通一鄉第一善士,然後方能盡友舉一鄉許多善士,又必通一國第一善士,然後方能盡友舉一國許多善士,天下亦然。如是看,則上之一鄉似豎説,下之一鄉似横説;上之善士造詣大,下之善士造詣小,此一説也。如或者之説,則己之德足為一鄉中善士,然後方得友一鄉中善士之與己同德者,推而至於一國天下,皆得以友其同德之士,猶言聖人能知聖人也。如是看,則上下一鄉無異義之可言,上下善士無造詣之大小,此一説也。今按舊説,亦與集注異趣。臣以為人必同德而後為友,故孔子亦嘗曰“無友不如己者”。蓋彼善於我,則彼不願友我;我善於彼,則我不願友彼。必也我去友彼,彼來友我,針磁相引,氣味相投,然後方可為友。此友之所以難得也。廣狹之義,恐當以衆寡看矣。’
曰,頌詩讀書者‘猶恐未知古人高下,故論其世以别之也。在三皇之世為上,在五帝之世為次,在三王之世為下’。○集曰:論其世,論其當世行事之迹也。又云:既觀其言,又考其行。○案:‘行事之迹’四字非添出乎?‘世’一字無以含此意思,恐注不可删也。頌其詩不知其人,人所不堪,故子夏詩序;詩序既逸,大毛公小毛公衛敬仲之等又旁蒐典籍以作小序;小序未善,朱子又參以己意以作大旨,以考其時世。若劉安成者專作時世圖皆歷歷區别,辨其先後,此非所謂‘論其世’乎?讀其書不知其人,人所不堪,故孔子作百篇之以别時世,伏生書大傳馬融鄭玄書序,皆於時世明目致詳。梅仲真變亂時世,孔穎達尚書正義太康失國之前後,太甲嗣位之年月,皆毫分縷析,猶恐差誤,此非所謂‘論其世’乎?世次分别亦係王政,故周公為國專立小史一官,掌邦國之志,奠繫世,辨昭穆;又立瞽矇一官,使之諷誦世繫。杜子春以帝繫、世本之屬當之。帝繫者,天子之時世也;世本者,諸侯大夫之時世也。時世為物,其關係如此。故國語申叔時曰:教之春秋,為之聳善;教之世,為之昭德,見楚語。誦其詩,讀其書,而漫其時世者,後世之弊習也。注其可没乎?
〈引證〉 尸子孔子曰:誦詩讀書,與古人居。○金樓子曰:曾生謂‘誦詩讀書,與古人居;讀書誦詩,與古人期’。○曰:斯言亦有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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