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雖存乎人’節
竊意:此節平旦氣及夜氣,皆因山木之生氣而借言之。在人只是以良心猶有萌孽處指為平旦之氣,不必如山木之見此氣於平旦時也;只是從梏之反覆無復餘存者指謂夜氣不足以存,亦不必言如山木之必待夜而息此氣也。不察孟子備言活法,真個求所謂夜氣及平旦之氣於人方寢之際及天曉之時,則是所謂槁盘求日,認影作形者也。只説個許多虚景假象,竟於養心上無一見益矣,此只坐文義之未透耳。
‘孔子曰’節
竊意:心者,只以知覺流運者言,初無定着之名,故存之仁義則為仁義之心,存之利慾則為利慾之心,所以必消得其養方可也。若夫所謂神明不測之稱者,只以其知覺之周運而謂之神明,只以其莫知其嚮而謂之不測而已。或者不知其名稱本意,以為其神明不測而遽認是當尊當信之物,則佛氏所以猖狂於法度之外,陸王所以自足於問學之表,畢竟師心自恣,反害夫致養仁義之功而失其心之所以為心者矣。嗚呼!聽言上毫忽之瑩,終作世道無限之禍,讀書講道之士所宜惕念。名目字義之間,其可忽乎?
一章至三章,明性之為善無所待乎强也。四章、五章,明人之所為無不由乎性也。六章言性所以謂善之故,即‘性相近’之説也。七章言人所以或善或不善之故,即‘習相遠’之説也。要以明性,而此章以下反覆説因性致養之方及失養喪性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