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婁 下】
魯(正)〔定〕公兼問臣事君之道,故孔子以各盡其道之意對之;齊宣王遇臣下恩禮甚薄,故孟子專以盡君道之意言之。楊氏所謂‘若君子〔之〕自處,則豈處其薄’之説,深得孟子言外之意也。
‘父子不責善、易子而教之’。則‘中也養不中,才也養不才’,非謂責善,而謂涵育薰陶,俟其自化。二‘養’字當玩味也。
孔子‘惡稱人之惡’,以其無仁厚之意也。孟子曰:‘言人之不善,當如後患何?’此與孔子所言之意不同也。君子不言人之不善,豈皆以慮後患耶?集注所謂‘有為而言’,蓋以此也。
大人‘不失其赤子之心’,故擴充而極其大。蓋其本體之純一無僞,大人赤子一也;其擴充而通達萬變,則大人之所能而赤子之所不能也。
承上文‘春秋作’而言‘晉之乘楚之檮杌魯之春秋,一也。’‘一’謂同一史官記事之册名也。蓋晉楚之事,亦有載於魯史者,而孔子筆削之,則乘與檮杌之文亦在筆削之中。下文所謂‘其文則史’,主於魯史以言,而諸國之史包在其中也。
‘可以取,可以無取’,則無取可也,故以其取為‘傷廉’;‘可以與,可以無與’,則無與可也,故以其與為‘傷惠’;‘可以死,可以無死’,則無死可也,故以其死為‘傷勇’。
‘故者’,性之發見者,即率性之道也,故曰以利為本。蓋循其性之自然,則其勢本皆利順,而私智穿鑿者,不以利為本,故發此而警之也。
或以‘千歲之日至’謂未來之日至,以是所以明,因其發見之迹而得其本體之性者,則蓋謂已往之日至也。集注歷元之説亦此意也。
其位之近於右師所過處者,見右師之過其前,少進而與之言,則雖非右師之進,而右師亦不免歷人之位而相與言也,故下文集注曰‘右師歷己之位矣’。
君子以仁存心,以禮存心,自反而忠,故集注曰‘存心不苟’。‘存心不苟’,則不患一朝之患,故曰‘無後憂’。
章子父子不相遇,以章子之責善於父也,故先下‘子’字,而曰‘子父責善’也。
孟子於章子之行,取其無‘五不孝’而‘出妻屏子,終身不養焉’,故與之游,又從而禮貌之,非特哀其志而不絶也。楊氏説蓋以章子責善不相遇而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