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靈公】
‘一貫’章,此一字,朱子或説是心。然究是指心之理,非直指心靈為一也。朱子曰:‘子貢就知識而入道,故夫子警之曰“予一以貫之”。蓋言我[1]之(知)〔多〕識,不過一理耳。曾子自踐履入,故夫子警之曰,吾之所行者,皆一理耳。[2]’所謂一理,正指性體言。若曰是心靈,則其識之行之者,又是誰也?此等處,非用反己體察之功,則概説是心,概説是理,不覺其有窒礙矣,故學貴自體也。○朱子曰:‘學而不論性,不知所學者何事。’愚按:曾子之力行,子貢之多識,皆是此性萬殊之用耳。吕氏留良曰:‘自金谿只空理會一貫,至姚江而其説更熾。先尋“一貫”而後學識,恐無此聖學也。’愚謂二家非不講理,所謂理者,只是心,非是性也。金監役至以為心一而性二,此亦以心為一而性為貫也,與聖人本天之一貫異矣。
‘人能弘道,非道弘人’,此勸人心勉力於道學意,此與‘君子道四,丘未能一’翻轉看,便見‘人能’之‘人’,‘丘未能’之‘丘’,皆以心言。至誠、盡性,達德、行道,都是一意。○‘人能弘道,非道弘人。’愚足之曰:‘帝能運極,非極運帝。’○蔡氏蒙引謂:‘性(是)人心活物〔也〕,如何説道體無為?’近儒以惺惺活體為太極,此似出於蔡氏。然蔡則認性與道體為二物,此又小不同。要之,同是認氣為理,如禪家之見也。汪氏曰:‘性則心所載之理。’蒙引殊失心性之辨,不可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