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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词 03_009大學辨疑
类别 中英文字词句释义及详细解析
释义
03_009大學辨疑

大學辨疑

【題 解】
大學辨疑作者柳懿睦(一七八五—一八三三),字彝好,號守軒,本貫豐山。先祖遷至安東並世居於此。守軒早年就一心向學,尤重朱子退溪。修學立齋鄭宗魯門下,終生專心性理學。同損齋南漢朝主一齋康敏淳交遊,有許多經義研究的交流。著述有陶山聖學十圖中庸管見等文章。本書收録於守軒集卷七,選取大學經傳句節,論説先儒諸家學説並闡明自己的見解。(李明學)
懿睦年已晩而學無成,每恨孤陋無聞,不足以開發志意。丙寅冬,試取大學書早晩閒看,有若寸鉤釣鰲,尺木登天,自知初不干我事,然有疑輒記,隨得劄録,庶或有萬一之裨益。而至於前輩所論,不問醇疵,苟有以發明於是書之義者,亦依其説而擇取之,以寓日夕乾惕之意云。
大學大旨在敬字,李先生以‘至善’章‘緝熙敬止’、‘正心’章‘敬以直之’證而明之。愚謂敬字之為大學大旨者,恐在‘至善’章。蓋至善是説事理當然之極處,故於此特説敬字,以該一部之意。
‘莫不與之以仁義禮智之性’,胡雲峯謂智字未有明釋。
愚按:朱子釋四德之訓非一,而其釋智字有曰‘智者,别之理’,又曰‘知覺,知之事也’,合此二説而觀之,未有不明。而雲峯乃取‘心之神明,所以妙衆理、宰萬物’之語以補之,今取其説而論之。神明即氣也,而所以者即神明也,這有認氣為理之病。既以神明為智,而又曰‘妙衆理’云云,則這又非以理妙理之病也耶?曾觀韓元震所録曰‘所謂衆理者,即吾心所具之理,而妙之而運用者在神明。今以智為所以妙者,則智亦吾心所具之理也,安得有反自妙之理耶?“所以”字貼神明看則為認氣為理,作智字看則為以理妙理’云云,説得甚分明。
衆技之流。
流字,或云流輩,或云派流。今按‘派流’為勝。
竊附己意。
此句與‘竊取程子之意’若相左。近閲,頗以注脚為非,蓋曰‘采輯放失、補其闕略,當作兩項看。“放失”云者,謂本有是説而中經放失,故采其舊而輯之,如補亡章、正錯簡之類是也;“闕略”云者,謂本無是説而未免闕略,故附己意而補亡之,如“誠意”、“正心”章下注言誠意之在致知、正心之在誠意,“正心”章句言敬字之類是也。若補亡章,本有是傳而中經亡失,則非闕略之謂。且朱子所補不過采取傳文舊旨及程子之意而輯之,則非“竊附己意”之謂也。補亡章既明言竊取程子之意,則安得以“附己意’之説當之”云云。今按:所論‘誠意’、‘正心’章直以闕略歸之,似未免輕遽。然其言極明白説出,愚欲從之。
淳熙己酉二月。
按:中庸序加春字於‘三月’上,大學無之。愚山丈席以此語學者曰:‘中庸是説中和底,春字屬中和義,故於此特言春字。’愚謂此非大關文義,且似下字之偶爾,此等處活看恐無妨。
大學孔氏之遺書○而初學入德之門。
謹按先祖謙庵先生分句讀法曰:‘讀者,文似斷而意未斷。連讀下文者,於文似斷處直點圓圈於當中;文義並斷絶處,横點圓圈於右邊。今人不分直中、横邊,渾謂之句者,非是。’愚平日亦不識句讀之如何,只以絶句為句讀,今看得不然,逐處理會。
子程子曰:‘大學孔氏之遺書。’朱子又曰:‘孔子之言,而曾子述之。其傳十章,即曾子之意,而門人記之。’
有問‘程子何以知其為孔氏之遺書?朱子何以知其孔子之言,必曾子述之?又何以知其曾子之意,其門人記之耶’,妄答以為:之象曰‘自昭明德’,之象曰‘振民育德’,明德、新民之説已著於十翼之中,則此經之為孔氏遺書及孔子之言者,足為一證。權陽村又以‘古之’二字謂夫子稱古以發明之,則今雖未必其的然,而亦為證案之一助也。至於‘曾子述之’一段,當此之時,顔子早卒,能述此言者,非曾子不能。若乃‘門人記之’一段,則考諸‘誠意’章‘曾子曰’三字,亦可見矣。
庶乎其不差。
有問‘程子此言只曰“不差”,似無欠,而必以庶乎二字加之者何’,妄謂:曰‘毋質言[1]’,蓋君子出言,必以遜順為貴。直曰‘不差’雖曰無欠,而必曰‘庶乎’者,可以驗言辭退約底氣象。
明德
先儒氏率多以心字訓明德。今按:‘致知’章曰‘人心之靈莫不有知’,又曰‘吾心之全體大用’,‘誠意’章曰‘心廣體胖’,‘正心’章曰‘心不在焉’,以此觀之,心之訓明德,不至大端乖剌。致知、誠意、正心,皆明明德之目。金霽山答鄭箎叜書曰‘本體之虚靈者固心也,而有時而昏蔽者亦心也,豈可直以心當明德乎?必於虚靈之中,萬理明瑩,無時昏昧,然後可謂之明德;必如章句所謂“人之所得乎天”以下二十字,然後可以為明德之訓。愚嘗竊謂明德不可專以心言,亦不可偏以性言。孟子所謂良心、本心、仁義之心,此即大學明德之謂也’云云。此説甚合,恐當從之。
虚靈二字
前輩所論甚紛然,韓元震以為專屬氣,李高城亦謂惟人得氣之秀,故其精爽最虚靈,又曰:‘虚靈者,氣也;所以虚靈者,理也。’金沙溪釋義亦云:‘人所以虚靈,以得氣之正且通也。’惟權拙修齋以為不然,曰:‘凡人物之所以生,理與氣合。而惟人得氣之正,故是理通而無所塞;物得氣之偏,故是理塞而無所知。人心之所以虚靈者,理不為氣蔽而然也;物之不得虚靈者,理為氣所蔽而然也。不但物為然,人之智愚賢不肖亦如此。賢智之人稟氣清明,故理無毫髮所蔽,而極其虚靈;愚不肖之稟氣不清明,故理有些所蔽,而不甚虚靈。物雖全塞,而氣有些不蔽處,則理之一路稍明,如螻蟻之君臣、虎狼之父子是也。’又引北溪‘虚主理,靈兼氣’之説,及李先生‘氣安能自靈,緣與理合,所以能靈’之説,打破主氣之弊,力排而極言之。金九思亦以混合之妙為言。愚平日讀此,亦主張氣字太過,以為虚靈若兼理字看,則其下何更言‘具衆理’乎?今合衆説而觀之,終覺拙修説為穩。人之一心,惟理故虚,以理合氣故靈。
氣稟所拘
按:本然之性、氣質之性,非有二個性。只於虚靈不昧處而單言其理,則為本然之性;於氣稟不齊處而兼言理氣,則為氣質之性,其實則氣一理一而已矣。
因其所發而遂明之。
謹按:此一句包得動静工夫。蓋氣稟物慾,因其講學明理之工而介然之覺,本體洞然,則須是就這些覺處,便致知充廣將去。於此可見静存上工夫,不必專以動時為言。人多不然。
皆當止於至善。
韓元震以今板行本止字為至字之誤。按大全講義皆以至字書之,章句止字之釋亦曰‘至於是’云云,則語或不過謬否。
事理、天理
事理者,釋至善之意,故以理之散在事物者而言;天理者,總上面所釋之義,推原其得於天者,故曰天理。舉天理二字,而事理包在其中矣。小注一本萬殊之説,李栗谷已辨之。
知止
權陽村以知止為‘物格知止以後之效’,自為説以告學者,又以此成圖。今按:‘以後’字有悖於章句‘物格知至,則知所止’之語。李先生聖學第四圖改之曰‘明德、新民,知至善所在之效’云者,其意可見。
定静安在物格知至之後,意誠以下未然之前,慮則在意誠以下六事將然之際。此李學述稟於朱子,而朱子答以解中似有此意。
今按:物格知至者,知止也;意誠以下六事,能得也。細考三者次序,正在其中間。慮[2]知止、能得之間,工夫、功效次第相因。而見在誠意,則知誠意之所止而得意誠,三者在其中間;在正心,則知正心之所止而得心正,三者又在其中間。其在修齊治平,每件皆在中間云。是知知止、能得隨處呈見,相為始終,而定静安三者又隨處在其中間。古人索義之精微於此可見,而義理之無窮者尤著矣。第溪訓慮字未有明指處,今補之曰‘知誠意所止,而見得所止,合當意誠;知正心之所止,而見得所止,合當心正’,庶乎其不差矣。屏谷以慮為知行際接處,説得甚好。
皆有以明其明德。
新安陳氏以明己之明德為體,以新天下之民使之皆明其明德為用。愚謂陳氏之説大概善矣,然而明明德於天下者便是明己之明德。若論其體用,則明明德之在己者為體,明明德之及人者為用。蓋平天下者即吾明明德中一事,而在己與人同一明明德也。或問所謂‘極其體用之全’云者,恐指此而言。若如説,則乃首節明德、新民分體用之意,非此段合明德、新民為明明德體用之意也。
‘意者,心之所發’,雲峯胡氏謂意有善不善。
愚按:意固有善不善,而以此章論之,則其曰不善,恐非本旨。蓋‘誠意’之意是為善去惡之意,而章句亦主善一邊説,故曰實其心、曰實用其力、曰實於中,許多實字,今皆可考。若如説,則善固可實,其不善處亦為可實耶?
‘格物’注:物理之極處吐。
曾與海里金丈熙奮。往復數次,已為承款。而鄙所引答奇明彦書‘極處無不到’,金丈謂與敬堂葛庵大山‘理到、情到、懇到、造得到’之説吐同而旨異。蓋嘗從容玩索,終未詳何謂。豈‘無不到’之到字,溪訓以至字言,後來諸先生以盡字言之故耶?溪訓亦言無所不盡,更别無疑。權清臺亦論此段,有曰‘補亡章“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窮之,以求至乎其極”,所以釋格物’,而末又曰‘“衆理之表裏精粗無不到”,以釋格物’云者,尤是理到之論。○新安陳氏以格物為知之始,致知為知之極,甚是可疑。意誠以下各有條次,猶可分始終,至於格致,則一截事,烏乎其可也?格物為工夫,物格為功效,已有溪訓。而九思翁以‘物格而后知至’又分工夫與功效,詳在答柳叔遠書。以此觀之,上面陳氏説儘亦可取耶?
致知之不曰欲致,格物之不曰先格,小注曰‘親切故’云云。親切者,以其一截事也。
今按:如是則‘物格而后知至’何分先後而言?嘗看柳安邊範休以科作論,此而歸之於文勢之不得不如是。妄謂以工夫言,則不可分先後;以功效言,則似有次序之可論。蓋窮格事物時,其所以格之之工便是致知之術;至於物格一段,則必須物格而后乃所以為知至。若但曰物格、曰知至,而不着‘而后’字於其間,則不特義例之不合,將使物格與知至不能相關,而其所以知至者又不得物格之效矣,其可乎哉?海里金丈熙奮。論‘格物’章注,自釋誠意至末端欲字下皆説功效。愚初亦為然,近頗覺其差失。蓋細考先儒所論,皆以此節為工夫説去。章句之凡言‘欲其’字者,皆説工夫意,則其言自慊而毋自欺、所知無不盡等語,謂之工夫之極處則可也,若直以效驗稱之,則似未穩。
一切皆以修身為本。
新安陳氏曰:‘一切皆以修身為本,而齊家以下之效不期而必矣。’愚按:章句‘舉此而措之’云者,是就工夫説推行底道理,未可遽以效驗言之也。○第三節但言本末,而未及本末之所在,故言此以明修身為本,則齊治平之為末可知。而事是本末上事,則終始亦自在其中矣。用屏谷語。屏翁以‘其本亂’為物之本末失其先后,以‘所厚者薄’為事之終始失其先后,須虚心諦看。
結文
晦翁曾子孔子之言以結之,栗谷以為‘經文既是夫子之言,則又引夫子之言以結,其可疑’云。今按:若如補遺説,則經文末段加‘子曰’字,無甚可疑。而説又如此,更當細玩。
今不盡釋。
余與金丈熙奮。論此,以後來諸儒有所云云者為不盡釋處,金丈亦不以為非。今按:不盡釋處非但傳文為然,經文亦然。前輩所論不勝其紛紜,何朱先生不於經文言不盡釋,而必以傳文為不盡釋也?蓋嘗妄論上文所謂接續貫通、深淺始終云者,便是不盡釋之張本。若言其接續貫通,則康誥之‘克明德’言明明德之事,太甲之‘顧諟明命’言明明德之方,帝典之‘克明峻德’言明明德之效,此可見接續貫通,而章句不言接續貫通之妙。若言其深淺始終,則康誥為淺而帝典為深,康誥為始而帝典為終,此可見深淺始終,而章句不言深淺始終之妙。以此觀之,不盡釋之義益章章明矣。
顧諟天之明命。
‘明德’注曰‘人之所得乎天’,此云‘我之所以為德’,蓋所得乎天者即明命也,所以為德者即明德也。‘明德’章句之必言天字者,推原之論也;此章句之必言德字者,該理之説也。
苟日新。
謹按:新字自上章‘自明’之明字來,而細看苟字,亦有包舉上章之意。章句‘名其器’之‘名’字,以為‘大全作銘字,據下“銘其盤”之語’,恐是。又曰:‘禮記説銘字義,皆以名釋之,故此以名釋銘。又儀禮通解大學章句亦作名,蓋名言是器以自戒云。’今按:兩説并存似好。
作新民。
一時賢。論此,謂:‘此一句包下文齊治平之事,而“治平”章興仁、興讓、興孝、興悌皆上行下效,民之所自新者,故傳者於此承上盤銘而言民之自新,以為下文之張本。’愚謂此説甚新奇。然‘新民’一章皆言自新底道理,故於此引康誥,以明其自新既至而興其自新之民,以示新民之方,不必躐引‘治平’章以為證也。未知如何?○更按:時賢説亦自好,不必務加詆斥。
至善,兼釋知止、能得。
玉溪盧氏緜蠻詩以上屬知止,文王詩以下屬能得。後來諸儒之見亦多如是。愚按:文王詩以上當屬知止,淇澳詩以下當屬能得。蓋文王詩自文王言之,則固為能得之事;自傳者而言之,則引聖人之止以指學者之所當止也,故章句曰‘知其所止而無疑’云云。然則文王詩之為知止者,豈非明甚乎?淇澳詩以下,則依新安陳氏説,學與自修,言明明德所以得止至善之由;恂栗威儀、盛德至善,言其得止至善之實。又添以臨川吴氏説,自‘瑟僩’以下為明明德得止於至善之極,以發新民之端;自烈文以下為新民得止於至善之極,以著明明德之效。如此則淇澳以下之為能得者,又豈不較然乎?
文王詩君先於臣。
曾在海底論孝先於慈既訖,金在約又問:‘君先於臣,時緣紛擾,未暇究索。今看得亦無别意,只是就文王一身上言之。蓋文王,君也,而後又服事,乃臣也。其所以先君後臣,或以此歟?然此等處本非大旨,不必曲為解説,反有損於大體也。’孝先於慈,已為勘破於金丈,故不復録。
治之有緒而益致其精。
小注‘切與琢是治之有端緒,磋與磨是益致其精細’,今按:有緒者,有次第之謂也;益致(其)〔者〕[3],因前功之謂也。先切而後磋,先琢而後磨,此所以治之有緒也;既切既琢,宜若可已,而復磋復磨,治之不已,此所以益致其精也。
烈文’章小注仁山金氏以‘象其賢’釋‘親其親’之意,是大悖於本傳之義,無或記者之誤耶?末一節三字恐偶失照管。
知本
愚謂此章應經文末一節,而只言本末,不及終始者,或問已言之。然其所以不言終始者,亦以經文末二節申言第三節之本末,而不及於終始之義也。然言本末,則終始亦本末上事。而章句又云‘知本末之先後’,則終始二字之意又在其中矣。
莫不因其已知之理。
謹按:知者,即‘已知’之知也;致者,致其已知之理也。已知者,如知覺、良知之知是也。○此章以知、理二字對舉而論之,曰‘致吾之知’,曰‘窮其理’,曰‘莫不有知’,曰‘莫不有理’,曰‘惟於理’,曰‘其知有不盡’,末乃總而言之曰‘因其已知之理’云云。今按:‘已知’之知即‘知有不盡’之知也,‘知有不盡’之知即‘莫不有知’之知也,‘其不有知’之知即‘致吾之知’之知也。其立言之妙,亦可見矣。理,物理也。‘求至乎’以上,格物致知也;‘求至乎’以下,物格知至也。
表裏精粗。
先生集金而精問目曰:‘表與裏、精及粗處,皆有理乎?’答曰:‘近是。’愚謂小注雙峯説亦説出極好,當參玩。
毋自欺。
經文‘誠意’注曰‘無自欺’,此云‘毋自欺’,毋與無之别,曾與金丈論之,分屬工夫、功效看。更按九思集皆就工夫上説,蓋曰‘工夫極至處’云。○經文注‘自慊’在‘無自欺’之上,‘誠意’章‘毋自欺’在‘自慊’之上。蓋毋自欺然後方可自慊,此‘誠意’章所以言誠意之工夫也;若經文注,則自慊於實其心之意尤襯,故在‘無自欺’之先。
自修之首。
首字,包得誠正修三節工夫。
自欺云者。
必着云字於‘自欺’之下者,想必有義,而不可臆説,當更細玩。
審其幾焉。
周子謂‘幾善惡’,此幾字與章句之‘幾’不同。蓋周子所謂幾者,指情之初動,善惡所由分之幾也;章句所謂幾者,指意之經營,實與不實所由分之幾也,意自不同。小注新安陳氏合而言之,深所未曉。
慎其獨
姜公奎焕論‘誠意’章曰:‘第一節、二節皆言慎獨,而第一節言善,第二節言惡,第三節兼言善惡之不可掩,而總結上文兩節,故章句言“(因)〔引〕此以明上文之意”。上文,通指上文兩節而言。至末節方言誠意功效,通結一章之義。’其説甚好。○上節之獨,下節之獨,兩獨字本無不同。其曰‘心所獨、身所獨’云者,特以閒居之獨有别於心所獨之獨也。詳見先生答李宏仲書可考。饒氏以‘閒居為不善’為自欺,今按自欺是工夫極細處,閒居為不善是大段無狀底人,饒氏説可疑。○饒氏又謂‘知行畢竟是二事,當各自用力’云云,愚謂‘各自用力’四字恐合商量。若是各自用力,則經文何以曰‘欲誠其意,先致其知’,又何以曰‘知至而后意誠’乎?
誠於中
‘誠意’章第二節小注饒氏以‘誠於中’之誠字為兼善惡説,第四節小注三山新安則看作惡之誠於中。愚按:‘曾子曰’一節當兼善惡看,其他依兩説看去,似好。大山集亦論此段,當參商。
正心修身
饒氏曰‘懥者,怒之留’,今按:忿懥,怒也;有所,即留也。若如説,以懥字為怒之留,則於‘有所’字便是疊説。據章句‘人所不能無’之語,亦不相應。
一有之,李先生訓四者之一,大山翁訓一番、一個之意,兩説并存似無妨。而據諺解釋‘所有’之語大山説為勝。九思謂‘有一於此,則心已不正,不待四者之俱有’云云。
‘或不能’之或字,金丈或問始字以發明。後見亦如此説去,當從之。
在正其心,胡氏謂正其心之用;不得其正,謂説心之體。謹按:韓元震曰‘正心云者,直内之謂也,故章句曰“敬以直之,然後此心常存”。又以“直内”字代下“正心”字而言曰“無以直内而修身也”。正心之為直内,豈不十分分明乎?直内,則四者之妄動者滅息,而本體之虚静者復存矣。然則“正其”云者,正其所以存養心體之功,而反謂之正其心之用,不亦謬乎?“不得其正”者,謂四者之妄動為主於心,而本體之虚明者不存,故其用之所發不得其正,至有如下文所云“不見不聞、不知其味”之甚也。故章句曰“其用之所行,不能不失其正”,又曰“心有不存,則無以檢其身”。然則“不得其正”云者,正指用之不得其正,而反謂之不得其體之正,豈不謬哉’云云。後看屏谷説亦論此,曰‘心之本體上固有正之之工,然大學工夫皆從動處説,故“正心”章亦皆以心之用為主。正其用,亦所以正其體也。下文“心不存”一節似為不能存養者説,而章句猶先言必察,繼之敬直者,蓋此意。胡氏説恐自無病,不必費力分疏’云云。愚謂二説并存,察其是非之歸,為恰好的事。大抵説多以詆斥先輩為主,揆以樂取之道,恐有害。屏翁説氣象渾然的當,心經釋疑可考。
涵溪鄭丈碩達與李密庵書曰‘大學不言静時工夫,豈聖人教人每於動處用功,故闕而不言耶?胡雲峯以“正心”一條為有存養省察工夫。所謂存養者,指静時耶?章句曰“君子必察乎此而敬以直之”,又曰“不能密察此心之存否”,雲峯之説似本於此。而但傳文所言忿懥、視聽等語皆就已發後論之,則指以静時工夫者,抑何也’云云。愚妄謂静時工夫,據此‘有所’二字可見。有,言有之,如所謂‘有其善’之有。蓋是四者皆人所不能無,而此言有,則蓋言當務之時而有之者也。去其不當有而反之於無,則本體自存而静,豈不恰為未發時事乎?是故學者於此細究其所以為省察底工夫,則其所謂存養者已在統包中,惟在仔細玩繹。先省察,後存養,蓋亦用工必動處為貴之意也。
有問‘“誠意”章章首何不言誠意之在致知,“正心”章首何不言正心之在誠意’,妄引古書以對云:是緣格致兩目合為一事故也。凡曰欲如此在如此者,其命意重在下句,故其下必先釋下句之意,以發上句之義。格致是一事,纔格其物,即致其知。故傳之釋格物,已釋致知之意盡矣,故其下釋誠意不得言誠意之在致知,而復釋致知之事。誠意既别為一傳,而釋其意已盡,故其釋正心又不得言正心在誠意,而復釋誠意之事。此‘誠意’章所以單舉誠意,而其又不以正心起頭者。蓋誠意是自修之首,而非如他目之帶説過去矣。
五辟
愚嘗以‘五辟’分屬四端,親愛、哀矜、惻隱之心,仁之端也;賤惡、敖惰、羞惡之心,義之端也;畏敬、恭敬之心,禮之端也;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美,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其立言之序雖有先後之不同,而其傳受之法可見矣。
有問‘前章言察字又言敬字,此章只言察字而不及敬字者,何’,妄謂:‘有所’之病雖加察矣,而不加敬則所謂‘有所’者不可徒察而可得其正也。‘五辟’之病,則據章句加察二字亦可約之以趨於中矣。○更按:此章察字,其工至此,無以加矣。前章曰‘一有之而不能察’,此察字,初發省察之意;又曰‘必察’,此察字,言固欲察之也;又曰‘密察’,此察字,不啻‘必察’之察矣。凡所以省察於有心無心之病,如此其至。又於‘五辟’上承許多察字,而又曰‘加察’云云,則其所察之者可謂無餘藴矣。或言‘誠意’章已統説正修之事,故至‘正修’章不言治病之方云者,大概然矣。而據章句察字、敬字,其所以治病之方者亦已略備矣。
胡氏謂‘或疑敖惰不當有’。
按先生答李叔獻書曰:‘敖惰之説,胡氏“為衆人言”者,是也。故章首以人之一字為言,而朱子解之亦曰“人,謂衆人”,又曰“常人之情,惟其所向而不加察”,可見其本非為君子言也。然其説衆人病處,正所以曉君子,使之知病矯偏,以致之於中道,故亦不可不就君子而論其所處之如何也。蓋由衆人言之,雖曰因人可敖,亦曰惰所宜有,猶未免於凶者,以其陷於一偏故也。在君子則因其平平,而我略於為禮,乃事理當然之則也,亦灑然無一點帶累向一邊底意思,而其渾厚懇惻、中正和平氣象依然自在。朱子所以援取瑟、隱几為證者,非實謂敖惰也,謂敖惰之在聖賢做處如是而已爾。然則何嫌於同歸敖惰,亦何慮學者之敖物輕世乎?’後來韓元震又非之,曰:‘敖惰之於人,猶其有親愛等情。若以敖惰為非君子之所當有,則親愛等情亦宜非君子之所有也。親愛等若君子所不能無,則敖惰之必有又可知矣。傳文歷舉五者之情,何嘗分别其某情是君子底,某情是常人底耶?且章句“衆人”之人本兼君子而言,非專指不學之人也。“常人”之人始别於君子,蓋以君子則必能加察,而常人則不能故也。’今按:二説并存,以竢知者。
識其端而推廣之。
愚按:‘正心’以下至此章及下章,無非致知誠意。蓋‘正心修身’章察其‘四有’、‘五辟’之病者,知也;克去其病而不使少留者,誠意之事也。至於孝悌慈之識其端者,知也;推廣之者,誠意也。絜矩之推以廣物,以知人心所同者,知也;公其好惡,盡其絜矩之道者,誠意也。
民不倍。
一時賢曰:‘民不倍上之意,而亦恤孤也。’李密庵亦謂不倍恤孤之意。獨李公大游作不倍於上看。今按:上面二説并存無妨,下面一説終未免偏了。○不曰幼幼而曰恤孤,蓋慈己之幼,人之所易,而恤人之孤為難,故言恤孤。
絜矩
‘絜矩之道’一句,諸先進論説紛紜不一,蓋諺解及陶山釋義皆‘以矩絜之’,矩又 絜。後人皆依此解去,無致疑者。向時趙玉川令公考出朱子大全答江德功書所謂‘絜矩者,度物而得其方也’,‘今曰度物以矩(絜之)[4],則當為矩絜,乃得其意’之説為證,案曰:‘諺及釋義非是。’顧齋李公從而和之,為選士發問目中並及此意。獨李密翁不以為然,又拈得朱子答周舜弼書所謂絜矩‘二字文義,蓋謂度之以矩而取其方’者以為證。霽山金公亦曰:‘矩即今之曲尺也。以曲尺而度物為方,然後所度之物得其方矣。不曰以曲尺,而但曰“度之以方”云爾,則所謂度之者果何器耶?所度之物又將何所準而方正也?且矩,所以為方之器,若以矩字直為方字之義,則古人用字恐不必如此之乖角,況大學文字平易明白,無一句一字難詰者乎?然則周舜弼書似為晩年定論。’屏谷權公又曰‘江德功書與本章注解不無異同,又與小注“矩,心也”等説不啻相左,或有初晩之别耶’云云。清臺權公亦卞之曰‘從本釋,則是以矩比於本心也;從説,則是以矩為之方也。而細看本章集注有曰“矩,所以為方”,則是乃曲尺也;有曰“因其所同”,則是乃本心也。此所以借曲尺譬本心也。下文注曰“所操者約,而所及者廣”,小注曰“矩者,心也”,此又大段分曉’云云。噫!玉川公所以起疑者,亦是精詣之見。而當時諸公各自為説,今閲衆論而參商,執兩端而究覈,其所見不既富且多乎?絜矩是恕,不曰恕而曰絜矩,屏翁云:‘“治國”章曰“所藏乎身不恕”,此六字,包得八條目。藏字含格致誠正意,恕字含齊治平意。又見修身為本,有無盡力量。蓋所藏乎身者不均齊方正,則其所謂恕亦姑息而已,故於此變恕言絜矩。’
豐原趙領相顯命。論‘大學傳文好惡、絜矩為一章頭腦,而章句所釋不然,以絜矩作一章宗旨,以好惡、財貨雙行對説,分作絜矩之條目。用人則單取好惡,拖長一脚,以與傳文之意不啻矛盾’云云。李顧齋謂‘“絜矩”章一篇精神全在十個好惡字。其言財用、言得失、言善、言仁、言忠信、言義利處,雖不明言好惡,而好惡之意玲瓏穿穴,無處不到。所謂絜矩者無他,只推廣此好惡之心而已,故章句及或問段段舉絜矩字,以好惡、財貨分作條目也。’又曰:‘好惡、絜矩,迭為終始,間出疊見,有處非剩,無處非欠,又何有拖長一脚之嫌乎?’○豐原又謂‘大文以好惡二字作一大旨,其下以財用、用人二段備員説去。而章句以絜矩屬財用,好惡屬用人,似失本文之義’云云。顧齋〔以〕[5]為‘“絜矩”字於財用為穩,“好惡”字於用人為着題故也。然絜矩是好惡意思,好惡是絜矩歸宿,故篇首以絜矩發端,其下以好惡釋絜矩之意,又引申明好惡之義。而章句卻抛好惡字,换以絜矩字,是知好惡、絜矩四字是一串意思。由此而推,則大文本旨初非離了絜矩而别出好惡字,審矣’,又引章末‘此章之義’止‘意也’凡二十四字以明之。○豐原又謂‘傳文以好惡作一章大題目,而南山兩詩好惡之意通貫於一章,中間拈出財貨、用人等事作條目,發明同好惡之意。而章句言財貨條不一及好惡字,至下用人條始言好惡。章句之釋自與傳文不同’云云。顧齋謂:‘或問於朱子曰:“絜矩以好惡、財用、媢疾為言,何也?”答曰:“若是絜矩底人,必思許多財物滿得好時,民必患之,便是不絜矩;媢疾彦聖者,不舉著他,使失其所,是侵害善人,便是不絜矩。不特好惡財用之類,事事亦當絜矩。”[6]朱子因以好惡分作條目,以明絜矩之義。陳北溪曰:“公其好惡而能絜矩,亦以好惡作條目説。”胡雲峯曰:“右三節二南山文王篇。就好惡言絜矩。”訓既八字打開,二氏説又如此,由是觀之,絜矩為一篇大題目,而好惡、財貨、驕泰、義利之屬,無非所以發明絜矩之義也。故言財用處,章句加又之一字,其意若曰南山兩詩既以好惡明絜矩,“先謹乎德”以下復以財貨明絜矩。至秦誓以下言用人處再言好惡之事,而更加申字以承接南山兩詩之意。脈絡相連,前後照應。’以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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